。他索性就指著大莊剛才送來的好酒,對五爺說道:“五哥,等會你把這酒提走吧。自己喝也好,送人也罷。反正別留在我家裡擺著了。”
容五爺隨口就答應了下來。這些日子,他倒是給老馬弄來了不少好茶。
惠蘭乾脆就沏了一壺,端上來讓他們以茶代酒,也好說些心裡話。
蘇秀秀自然在一旁作陪,順便喝點好茶。
兩杯茶下肚,老馬這才對五爺說道:
“我實在沒想到,大莊那小子居然是那種人。我壓在他頭上,他倒低眉順眼的,還算知道分寸。我這一放手,他就張狂得目中無人了,根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還真把自己當《上海灘》的許文強了。五哥,你說我這是不是有眼無珠呀?那幫當初跟著我,又肯信任我的小子們,反倒被我給害了吧。”
說完這話,老馬眼圈一紅,心裡別提多後悔了。
五爺聽了這話,拍了拍老馬的手臂,這才開口說道:
“老馬,你這人呀,最難得可貴的就是你重情義。可你這輩子毀也毀在這上面了。你本來就一直優柔寡斷,好不容易因為病徹底退下來了,你就好好過日子吧,幹嘛還要往自己身上攔責任呢?
說到底,那幫小子已經長大成人了。他們跟著大莊,一看風頭不對,自己也應當知道退了。你管得了他們一時,難不成還要管他們一輩子不行?你又不是他們的親爹,輪得到你管他們麼?再說這些年,你又沒虧待過誰,何必再這樣瞻前顧後的。”
“這……”一時間,老馬倒被容五爺給問住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嘆道:“那些孩子都是我眼前看著長起來的。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他們跟著大莊,往歪路上走。”
容五爺聽了他這話,忍不住直搖頭。“看來,你還是沒弄明白。”
他也不想再長篇大論地勸說老馬,只得對蘇秀秀開口道:“閨女呀,給你馬叔說說,要是你遇見這種事,又會如何處理?”
蘇秀秀剛好在喝茶,來不及細品,索性就直接嚥了下去。
她放下茶杯,才淡淡地說道:“事到如今,馬叔您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就算再憂心那些孩子的前途,也於事無補。
依我看,大莊那人實在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這次是您主動退了,大莊才故作大度,保全了您這一家人。倘若這時候您要是真鬧起來,跟大莊直接對上,恐怕那人心黑手狠,當真會對您家不利。
倒不如暫時忍耐下來,乾脆多花些心思把雜貨鋪做起來,多多攢下積蓄。
到時候,你帶出來的那些孩子倘若真要出了什麼事,你也好有餘力去幫著他們。”
蘇秀秀沒說口的是,馬叔這一年正好逢四,正是運氣不好的災禍之年。
相反,大莊這兩年卻是運氣上升期。一時半會,他順風順水的,還真鬧出不了什麼大事端來。
等再過一兩年,馬叔的運氣轉好,大莊的運氣反而下行。
到時候,兩人再交手,結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這……”老馬聽了大侄女的話,還真是處處在理。他也知道不能和大莊鬧起來。只是,他又忍不住問。“我這雜貨鋪當真能賺大錢麼?”
蘇秀秀卻笑道:“這您放心,雜貨鋪不是還有我一份麼。說什麼,我也得讓它賺錢。再不濟,我還能給您寫生意興隆符呢?”
蘇秀秀明明說得很認真,偏偏容五爺和老馬兩位老兄弟,聽了她這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老馬又說道:“大侄女,你要寫生意興隆符,我老馬自然歡迎。只是,你可別讓我家小馬駒再寫百福了。我做手術那幾天,小馬駒為了給我寫百福,連功課都耽誤了。後來,他們老師叫惠蘭去學校,我們才知道這事。”
容五爺也笑罵道:“你這孩子以後不許太過胡鬧了,多幫你馬叔想想辦法才是正理。”
蘇秀秀撇撇嘴,到底沒再反駁他們。
只是,她心話說,我那生意興隆符可都是搶手貨。
上輩子,多少富商重金跪求我來寫,還得看大師有沒有心情呢。
偏偏,到了這輩子,父親和叔叔卻都以為她是小神棍,多半是在胡鬧而已。
好吧,她本來也是個神棍。
*
等雜貨鋪裝修好了,容五爺也幫他們找到了合適的貨源,開店的其他手續也辦得妥當了。
蘇秀秀就按照後世常見的方式,提出了一些開業促銷的活動,還寫了份簡單易懂的計劃書。
什麼打折、積分、兌換小禮物,老馬根本就聞所未聞。
他本來識字不多,看蘇秀秀這計劃書看得眼花繚亂。整個人都暈乎了,他心話說,一個小雜貨鋪不至於這樣搞吧?
可偏偏容五爺那邊,看完蘇秀秀寫的計劃,卻忍不住連連點頭,他帶著一臉滿意的微笑,又轉頭對老馬說:
“兄弟,看來我們家閨女可沒少幫你動腦筋。我看了這些計劃寫得著實不錯。年輕人就是想法多。有些辦法我都想拿過來自己用呢。
依我看,你還是先按照她這計劃來吧,說不定倒有些奇效呢。要是你覺得哪裡含糊,不能理解,或者應該刪減,再跟秀秀商量就是了。說不定她還能再想出更好的辦法呢。”
老馬自然信得過容五爺他們爺倆,也就接受了蘇秀秀的這個計劃。
後來,他又跟秀秀詳細商量了一番,確定了所有的細節。
就這樣,在他們的雜貨鋪開業前十天,就在大門口懸掛上大紅橫幅,公佈了開業時間,並且宣佈開業前半個月,店內的所有產品全部九折銷售。
街坊鄰居看了橫幅和廣告宣傳畫,都覺得老馬家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不就是開個小雜貨鋪麼?至於搞成這樣麼?
再說,店內所有產品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