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盪漾在整個大廈頂樓的辦公室裡。一位西裝整齊,高壯威嚴,年齡大致四十七八的中年男人對著另一位同樣著裝整齊卻一臉不屑的男人呵斥著。一疊檔案被重重甩在辦公桌上,被甩檔案著神色不驚,開始翻開檔案,一頁接一頁地翻,臉色隨著頁面上看到的開始轉白。
還沒等到男人的任何交代,中年男人接了一個電話,通話不長,但是所接收的訊息足夠讓他結束電話後直接把手機狠狠砸向他面前的男人的臉上。男人莫名其妙的被砸得一臉青,剛要開口問話,被中年男人接下的話嚇了一哆嗦。
'姓江的死是你搞的?!'中年男人語氣平緩,眼神卻凌厲得很。
'什麼姓江的?'男人自己也不懂他指的是什麼。
'八年前你處理的那一筆大款,不是被人黑吃黑嗎?是跟這個江氏公司合作的。你敢說你不知道?!'
'江家明?!'
'姓江的那場車禍是你乾的?'
'我…'男人倒退一步。
'那筆錢你吞了?殺人滅口?'
'我,我,我急著用錢!'
'江太太你認識嗎?'中年男人的殺氣震得男人臉色煞白
'不認識!我不知道!'男人開始否認。
'向細雨!'
男人聽了立馬飛快的跑出辦公室,中年男人一動氣直接將桌子一翻,整個辦公室不小的動盪,彷彿炸了一般。男人跟著中年男人三十多年,他的脾氣他了解得很,此時說什麼也沒用,要保命只能先逃得遠遠的,等他氣消了些許再來求情會有效一些。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才回到自己的地盤上,那裡已經被幾輛警車圍著了。
此時江舒公司大樓來了三位熟人,老趙老漢還有小夕去了那裡找向棋。原因很簡單,這一天是向棋陪著裘千芷出木林山莊備食材。得知這一點後,三位友人便約她見面,安全起見,他們一致同意在江舒會面。
自向棋接受林沐清的條件後,在林沐清派來的得力幹將的幫助下,短短三個月裡江舒保鏢公司的業務開始執行,保鏢素質在逐步提高,清鱗幫暗地裡收拾了靜週一堂,搶了幾批靜周堂的軍火和毒品。向棋的能力林沐清讚不絕口,情喜之下直接提前將人證物證交給她,還特意漏出馬腳讓沈繼周發現自己的親弟弟間接性害死自己的初戀情人。這才有了向棋輕輕鬆鬆不受阻礙的,成功將沈繼勝告上法庭。
然而,老漢得知車禍主某已被扣留後就急急聯絡向棋,想趁向棋還沒以清鱗幫幫主的名義被世人認識前勸她離開那個渾濁的世界。這才有了現在他們的會面。
'檢察院那邊已經立了案,沈繼勝也被扣留了,你可以離開了吧?'老漢一見向棋就不拐彎抹角。
'我答應了林沐清給她搶最後一批貨,等姓沈的被繩之於法後再已江棋的姓名來替她掩護她身為清鱗幫主子的身份。'向棋簡單地給老漢一個交代。
'你給她幹得還不夠嗎?這跟讓你替她擋qiang有區別嗎?'老漢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們怎麼查江棋都不會查到我,頂多查到已死了的江先生的大女兒。放心吧。'
'好,這可以勉強不會出大事。但是那批貨呢?什麼貨?怎麼搶?別告訴我那個不危險!'
'你覺得會是什麼貨?你是警察,我能跟你商量這個嗎?而且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這事過了,一切都會好的。'向棋想想家人的冤死得以報復了就輕鬆很多,笑容也掛著,雖然還需要些許時間去熬,但是她卻有種不曾有過的對未來的期待。
這幾個月的辛苦向棋親身感受,裘千芷則是看著心疼,如今眼前彷彿一片光芒,她們兩人雖忐忑但依然期待。所以老漢他們的擔心她們都懂,可是這險卻是一定要冒的。老漢見勸不得就改了方向要求自己和老趙能陪在向棋身邊出一份力。幾經商量之後向棋只同意帶上老趙,老漢身份擺在那兒,她不想他因為自己毀了前程。
老漢拗不過向棋只好在老趙那兒下功夫,直將自己身上所有的護身裝備丟給他,什麼配qiang,防彈衣,追蹤器所有在他警局辦公時能用到的都交給他。
等他們三人都商量好了,小夕才得機會與向棋說上兩句話。問了向棋的情況,知道她好好的才再開口,'我能做什麼?要是需要錢我可以跟我爸要。'
向棋笑了笑,'不用,你好好上學就是了,別讓你爸擔心…'
'那個…我能不能也跟著你去那山莊?'小夕小心翼翼地問。
'那裡有點遠,況且你還要上課。'
'可是…她…'她怎麼就可以跟著你,我就不行了?小夕沒好意思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向棋看了看坐在一邊玩著手機的裘千芷,溫柔的笑容不自覺的浮現出來,'她在那裡有工作。'
小夕沒話可說,向棋安慰性的講了句,'等事情都處理完了我可能會再找一間房子,到時再通知你。'
'好吧…那你會一直在這嗎?'小夕又問。
'這段時間白天我會在這兒…有些事要處理。'
他們四人又聊了好長一段時間,裘千芷也搭不上什麼話,手機玩悶了就出去轉轉,轉累了又回去當聽眾。聽著聽著就開始打哈欠,哈欠打著打著就靠著沙發睡著了。向棋見狀便起身將她打橫抱進休息室。與她聊得正歡的老漢老趙小夕被她突然起身的舉動弄得甚是不解,以為又發生什麼了。可當他們看到她抱起裘千芷時便明白了過來。老趙老漢一目瞭然,小夕就吃味了,向棋對裘千芷的態度變化特別明顯,她害怕的事看來是真的發生了。於是當向棋再回到他們跟前時,小夕直接問。
'你和她…?'問是為了確定自己的疑慮,即便答案十有八九會讓自己心碎,但那一絲僥倖心理不想幻想破滅的期望還是然然存在著。
可是向棋只用微笑來回答她,以自己現在和裘千芷那種曖昧不清惟妙惟肖的關係,她還真不知怎麼回答的好。即使她心裡已經對未來有所計劃了,但是眼前還有危險不定的因素存在,她也不知自己能否像自己想要的那樣平平安安地抽離開林沐清給她設計的現在的身份。
傍晚了,待裘千芷一覺睡醒時向棋的朋友們已經走了,可是向棋卻還在電腦前忙碌著。裘千芷半睡半醒地走近向棋,彎下腰從她背後在她脖子間摟過去,頭搭在向棋肩上聞著向棋身上散發出來的她獨特的體香。可能是習慣了圍繞在向棋的氣息間熟睡再睡醒,所以當裘千芷迷迷糊糊睜開眼時便很本能的去尋那熟悉的氣息。然,在夢遊般的走動後覓得溫柔香時裘千芷就沒多少理智去想自己的舉動有多曖昧,因為在她摟住向棋後又差點再睡著。
'還困就再睡一會兒。'向棋感覺她因為臨近睡著快要跌倒下去時便快速地抓起她的手再站起來將她抱住。
'棋子…'裘千芷迷迷糊糊間叫了向棋一聲後又喃喃自語,'嗯…你不可以親我,不可以抱我…可是我又很喜歡你親我抱我…'
'那我吻你可以嗎?'向棋拍了拍裘千芷,半抱半拉著她往休息室裡走。
'不可以!'裘千芷掙扎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拉著向棋往下跌去,好在她們已經走到床沿邊了。於是,很慶幸的她們就雙雙倒在床上,向棋成功的將裘千芷壓在身下。
向棋哭笑不得,'那什麼才可以?'
裘千芷摟向棋的脖子摟得更緊,'嗯…在夢裡都可以。可是你在夢裡也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
'呃…色狼。'
'呵呵…所以呢?你喜歡這個色狼?'
'不知道…喜歡吧…'
'…'
'棋子…棋子…'
'睡吧,我在呢…'向棋那樣跟睡夢中的裘千芷不著邊際地瞎談,直到她呼吸平穩不再說夢話了,摟著自己脖子的雙手也緩緩鬆開了向棋才從她身上翻下來,下了床再繼續還未完成的工作。
那是一項需要她謹慎佈置的計劃,因為這一行動除了能給林沐清賺大筆錢外還能弄跨沈繼勝的後臺。即使她有足夠的證據指控他,她也知道他後面有人會替他賣命。所以這一次的搶貨,再危險她也得做。為了死去的家人,搶了這批貨,剷除了那些人,法庭上的變數才能降到最低。
'千芷…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向棋安排好下星期要出行的一些事物後叫了兩份外賣才去搖醒裘千芷。
'嗯…'裘千芷眨了眨眼,這次午睡竟讓她睡了八個多小時。
'先去洗把臉吃完飯再睡,今晚咱就不回去了,我跟奶奶他們說了。'
'哦…'
'快去!還是要我幫你?別等一下又站著睡著了…'
'哦…'
'你再哦我就親你了啊!'
'啊?親什麼親!'裘千芷一下子清醒了,連忙跑進洗手間。
向棋倚在洗手間門口開始了她養成的逗裘千芷的愛好,'你剛還說喜歡讓我親你抱你呢…'
'我什麼時候說那種話了?'裘千芷滿臉水漬地瞪她一眼。
'就前兩個多小時,你還抱著我不放…'向棋笑得更甚。
'我沒有!你做夢了!'
'好好好,你沒有,我有,呵呵…'
'去去去!吃飯!我們不是還要回去嗎?'裘千芷為了掩飾尷尬快速地擦乾臉,拉著向棋走到桌子前,那裡已放好兩份晚餐。
'今晚不回去了,反正明天放假。'
'啊?那我們買了的食材呢?'
'我讓小陳帶回去了…'
'哦…'
吃了飯向棋直接躺床上補眠,午睡了很長時間的裘千芷卻精神得很。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起來轉了好幾圈也沒有半點睡意,裘千芷最後只坐在床上看著睡得很熟的向棋。
嗯…這眉毛真密,如是想,裘千芷的手指開始在向棋眉間摸了起來。這鼻樑還真挺,指尖又滑過向棋鼻間。這臉蛋真夠水嫩的,直接雙手輕輕捏了起來。這唇…嗯…好吧,甜的,這會裘千芷不下手了,直接下嘴。心想反正她睡得熟,親幾下舔幾下應該不會醒來。於是,裘千芷開啟了她的揩油大業,在向棋臉上又摸又親的。
直到她親著親著耳邊傳來一聲柔柔的聲音,'喜歡嗎?'
'嗯…挺甜的…'裘千芷下意識的邊親啄著向棋的唇瓣邊回答。
還沒反應過來,睡著的人已伸出魔抓,抓住裘千芷的臉頰讓那個親啄變成深吻,再加深轉化成烈火般的舌吻。裘千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被向棋這般對待,吻技早在不輕易間練了出來,所以,與向棋唇舌相纏她應付自如,雖依舊忐忑不安卻掩蓋不住欣喜若狂,雖明知危險卻依舊赴湯蹈火。所以她義無反顧地回吻向棋,熱情的彷彿能灼傷彼此。
向棋在體熱加深中翻了個身將裘千芷壓在身下,衣服也被她扯得凌亂。裘千芷能感覺到向棋在她脖頸間來回的啃噬。
'嗯…棋子……'意亂情迷中向棋的手已覆蓋在裘千芷胸前柔軟之處,使她忍不住輕吟出聲,在她還有一絲絲控制力的當口,裘千芷使勁抓住向棋的手,阻止她前進,'別!'
向棋停下,抬頭略微皺起眉頭直直地看著她,'你有感覺的不是嗎?'
裘千芷頭一次沒有迴避,輕輕地替向琪順眉,'你真想要嗎?'
'你不想嗎?'向棋有點不明白,她很確定裘千芷對她有感覺,本來兩人相互吸引,這些個親密的事也就很自然了。況且她也沒有打算在這種情況下徹底要了身下之人,只是來個小小的愉悅其實也無妨。那她這個有點失落的神情是怎麼個意思?
裘千芷緩緩閉上眼睛,放開手,抓起被單,'好吧,你發洩出來吧…我給你…'
'發洩?'向棋眉眼間蹙得更緊,隨即明白了裘千芷的意思,仿若一桶冰水澆得她渾身冰冷,什麼激情纏綿,深情糾纏被澆得凍成了霜。
向棋翻下身,背對著裘千芷側躺著,'我要發洩可以跟任何一個人,唯獨不會與你!'
之後便是四處無聲,背對著背的幾釐米距離似是天涯與海角,遙遠得讓她們彼此都無法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