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鄭莫臣逃一般的離開了李家。

他衣衫不整，幾乎踩空了幾個樓梯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傭人們都用無比驚愕的眼神看著這樣失態的他。鄭莫臣卻管也沒管，他啪的拉開門，玻璃上反射出他透著自己都看不清情緒的雙眼。

李東辰的偽裝是剋制，你的偽裝是恐懼。

恐懼。

鄭莫臣跌跌撞撞的走在街頭上，過路的幾隻野貓貓從他身邊經過，好奇的看了一眼，就又緩緩地離開，跑進了黑暗中。過了一會兒，幾聲貓的慘叫劃過天空。

他伸出手扶著旁邊的路燈，感覺疲憊到了極致。

那種彷彿被冰涼的水浸透了心的感覺，原來就是恐懼。

原來這就是恐懼。

鄭莫臣靠著一個地方，慢慢的蹲了下來，他抱住腿，感受到了領口間的寒風，甚至嘴唇上還有對方的溫度。而這雙給他溫度的唇，卻在剛才又一次吐出了那個名字。

他只感覺有點諷刺。

那麼多年前那個夜晚，李東辰也是如此，他大衣上的寒霜包裹著他，那雙唇在他耳邊吐著熱氣，叫的卻是伊凡的名字。

他得不到那種溫暖，因為他只感受到了第二天伊凡拿刀子刺穿他的手，那一瞬間血將他的手包裹的滾燙。李東辰淡淡的看著他問他為什麼這麼熟練。

熟練？他自然熟練極了，無論是什麼地方被捅了一刀，都能很快的包紮好，只是有些地方流著的血他不能阻止，就像他不能阻止死亡。

鄭莫臣緩緩地站了起來，眼前一個個的路燈如同黑夜中的繁星，寒風把他的碎髮吹起，直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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