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眉,不耐煩的被他拉了一下,下意識要躲那張豬頭臉,膝蓋也早就蠢蠢欲動,準備給他來個下半身不能自理。
這時從走廊裡走出幾個人,聞聲而至。
唐朵餘光瞄見,正是陳晨和老林,還有廖巖的幾個手下。
唐朵嘴裡喊:“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陳晨正準備上前,沒想到老林拉了她一把,也不知道是想觀望,還是要試探。
也因如此,唐朵改換了策略。
她一手摸到這中年男人的腰,用力戳了下去。
中年男人“哎”了一聲,手就鬆了。
唐朵尖叫一聲,跟著就勢做出摔倒的模樣,順著中年男人的推搡跌向樓梯口,雙手彷彿抓不穩扶手,一路往下跌。
她隨身攜帶的揹包也跟著往下滾,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直到唐朵摔過四節樓梯,停了。
不過不是她自己停的。
……
本來還想多摔幾下的唐朵,目光突然定住,穿過蓬亂的蓋住眼前的碎髮,直勾勾的盯著來人。
梁辰一腳就邁在她身前,膝蓋彎曲,另一腿還踩在兩節臺階下,一雙長腿就像拉開的彎弓,線條筆直,肌肉結實。
由於唐朵突然被他攔住了去路,前胸都貼到他的小腿上,一手還條件反射的抱了上去,手心是帶著體溫的柔軟布料,臂彎裡是緊繃的小腿肌肉。
而唐朵的另一條手臂,還被梁辰的一手緊緊握著。
她瞄了一眼扶著自己的手,掌心寬厚,五指修長,指腹上還有一層繭。
梁辰鬆開手,問:“沒事吧?”
不知怎的,一見到梁辰一本正經的模樣,唐朵就想來勁兒。
唐朵:“你看我這樣,像是沒事?”
梁辰看著她,眼神漆黑。
“你的東西掉了一地。”
唐朵回頭一看,可不,全都灑出來了,而且陳晨就站在臺階上面,直直的看著她和梁辰。
唐朵又轉回來:“喬老師,我好像摔傷了。”
剛才醉酒鬧事的男人早就被老林拎走了,整個樓梯間都安靜下來。
梁辰向上邁了兩步,將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收進唐朵的揹包裡,等都收拾齊了,將包口收緊,折回來遞給唐朵。
唐朵小聲說了句“謝謝”,再往後一看,陳晨已經不見了。
但估計還沒走遠。
梁辰問:“走得了嗎?”
唐朵反問:“你說呢?”
梁辰突然蹲下身,盯著她的腳踝看了片刻,又白又細,越發顯得上面蹭的那塊髒扎眼,只是並沒有紅腫。
唐朵說話的樣子,也沒有一絲痛苦。
“別看了,你就當我的腳受傷了。”唐朵說,“如果是‘喬老師’,難道不應該揹我下樓麼?”
梁辰抬起頭,沉默地看著她。
半晌,他一個字一個字的低聲說:“你是說,你沒受傷,現在是假裝受傷?”
什麼意思?
這不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事實麼,為什麼這個男人還要重申,還要再三確認?
唐朵皺了皺眉,瞪著他的眸子,也一個字一個字的回:“對,而且你現在假裝是老師,正在假裝來接差點落入壞人手裡的女學生回家。”
梁辰沒再說話,深邃的眼睛裡像是劃過什麼,唐朵沒看明白。
然後,他就回過身,背對著唐朵蹲下。
“上來。”
第8章
唐朵沒有立刻上“馬”,目光垂下,剛好略過樑辰因蹲下的姿勢而緊繃的大腿。
他一定經常跑步,還是長跑,否則這兩條腿不會練的修長健碩。
只是這個男人除了扮演“喬老師”,其它時候都沒什麼性格,或者說不凸顯。
性格這玩意兒,就算不濃重,也得有,越是性格濃重的人,演戲越真實,越震撼。
再說,即便是性格平淡話少的人,也分很多種,比如陰沉而話少,內向而話少,不善言辭而話少,等等。
顯然,梁辰幾種都不是。
有的男人,適合快速閱讀,看看目錄隨便翻翻,有的男人,得一頁一頁的讀,逐字逐句的讀,還得腦補,還得深思,還得翻字典。
唐朵最怕後者,簡直能要人命。
想到這裡,唐朵伸出兩條手臂,圈住梁辰的脖頸,整個人貼上他的後背。
然後,身體就騰空了。
她的氣息緊挨著他的耳朵,嗅到他身上的沐浴露的香味,再仔細聞聞,大概還有洗髮水的味道,似乎還有淡淡的咖啡香,獨獨沒有他自己的。
這個男人,身上沒有自己的氣息麼?還是說太淡了,這麼聞聞不到?
梁辰往下走過兩層樓梯,停下,勾住唐朵往上顛了顛,她快溜下去了。
唐朵早上起的匆忙,平時又圖方便,根本懶得穿帶鋼託的內衣,差不多都是休閒運動款,這一顛,胸前兩塊就被壓的變形。
等走出夜總會門口,梁辰又顛了兩下,唐朵幾乎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沿路的燈有的憋了,悶著不發光,好的那些光線也不透亮。
地上的影子灰濛濛的。
唐朵盯著走在前面的影子,說:“今晚有收穫,林月借過裸貸,陳晨還介紹了一個姓王的老闆,說是可以給貸款,不知道是不是林月裸貸的那個。”
梁辰問:“什麼是裸貸?”
唐朵:“就是不穿衣服,拿著自己的身份證拍個照,把照片壓在人家手裡,當借條。”
靜了兩秒,梁辰又問:“如果能按期還錢,照片還給當事人麼?”
唐朵冷笑:“還不還有區別麼,人家可以復刻啊,想什麼時候曝光就什麼時候曝光。”
梁辰沒說話。
直到他又顛了她一下,顛的剛要開口說話的唐朵,聲音都跑偏了,差點顛出內傷。
她有氣無力的說:“你輕點,我中午就沒吃飯。”
梁辰問:“為什麼不吃?”
“我要是吃了,就不是吐你一身水了。”唐朵突然說,“哦,還有,你之前問我演戲有沒有障礙,我說沒有,是騙你的。”
梁辰沉默著,腳下頓了一下,又往前走。
唐朵盯著兩人交疊的影子,接著說:“有時候就算資料充分,我也未必能抓準,明白是一回事,入戲是另一回事。”
靜了幾秒,唐朵又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春風吹過,帶著寒意,滑過兩人的髮梢。
梁辰的頭髮捲起的洗髮水味,矇住了唐朵的嗅覺。
他突然開口:“把自己放空,幻想成為資料上的那個人。”
唐朵說:“怎麼可能做到完全放空,除非精神分裂。”
梁辰似乎笑了一下,語氣很淡:“精神分裂的人,有百分之八十五有認知功能障礙,如果到那步,什麼角色都演不了。”
唐朵一頓:“我只是開個玩笑,你不用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