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婉轉回去後,小狗子轉過頭,對著李義做了個鬼臉,然後看到不遠處的軟骨在靠近,趕緊規矩地走好,李義在後面露出無奈又好笑地表情。裝模作樣地要狠狠擊打小狗子的腦袋,最後只是捏了一下他的髮髻。
憋了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的大家的好奇心,終於都在午飯時爆發了。
“十三,你一路走過來走了多久啊?”
“七天。”
“十三,路上有休息好嗎?吃飯吃得怎麼樣?”
“有好好休息,飯也不錯。”
“十三,來的地方,他們是怎麼說的啊,擔心嗎?應該不會吧,我們很可靠的,一定保護好北江。”
“嗯對。大家很信任我們。”
“十三十三,那些人為什麼不來北江,是因為怕死,還是覺得……”
不知是從哪個角落傳來的問話,洛婉捏著筷子的手僵住了,她從洛家鎮來,不是沒想過跟隨洛家鎮的軍士一起到,只是她在等待登記時,無意間聽見了那裡的長官的話。
“這些傻小子真是好福氣,咱們先隨便帶著他們練著,說不定等我們去了北江,戰亂就已經平定了,那真是大福氣。不過,要是北江失守了,那時候去也還不遲,可以好好挫挫霍小將軍的銳氣。”
這樣的話,洛婉怎麼可能說出口。
她抬起頭,堅定地說,“很多人都想來,但是已經在地方交了名帖,只能跟著那些大人一起走,我這一路遇到好些人,都羨慕我。也遇到很多商鋪,那些老闆聽說我是來北江參軍的,都不收我錢的。”
聽到了洛婉的話,有些人帶著驕傲猛點頭,有些人開心地和同伴撞肩,還有些人悄悄地抹了眼淚。
在這個時候,洛婉卻突然被什麼吸引了一樣,她慢慢轉過頭,帳篷門口處,一個穿著銀白色盔甲的人站在那裡。“將軍!”“將軍!”
很多人也看到了,都向那人問好。
那人對大家點頭,表情嚴肅,臉部輪廓鮮明,硬朗而俊,本該是讓無數人為之傾倒的模樣,只因那周身的氣場卻讓人輕易不敢靠近,是從無數次戰場上廝殺下來而有的帶著血腥味的可怕,但在這些士兵們眼裡,這可怕也是可靠。
這是帶著他們和兇狠的蠻夷人作戰的霍北將軍,是讓他們從心底裡敬佩、信任的霍家中唯一還活著的人。
霍北沒有走動,仍是站在門口,只是對著裡面的人說,“聽說昨天來了一個新人,我來瞧瞧,以後都是一家人,都是霍家軍的兄弟,切不可偷懶。”
霍北的話說得冷靜,只是知道這分量的人心裡都是滾燙,洛婉站起身來,恭敬地彎腰行禮,“將軍,我是昨天來的洛十三,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和兄弟們一起保衛好北江,和北江之下的百姓。”
洛婉毫不拘泥,坦然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承擔。霍北看著眼前這個人,還是個半大小子,但是神情堅毅,該是個好苗子,之前說那句話,這些兵信了,他卻知道話裡真假,知他是為穩定軍心,更是滿意他。
“好!希望以後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霍北帶著欣賞的眼神對洛婉說了最後一句話,然後環顧整篷的人,“你們也是一樣,希望到最後,你們也都無愧於你們最初留下的誓言!”
“是!將軍!”
所有人一起大聲回答,這聲音響徹整個軍營,流淌在心中的熱血直到霍北離開,也還是久久不能消散。
洛婉摸著自己的心口,在心裡鄭重承諾,一定“十三,你知道為什麼將軍說,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霍家軍的兄弟嗎?”李義在一邊問洛婉。
洛婉看向他,有些疑惑,“不是因為我們都是北江軍營的嗎?”
李義沒有回答,小狗子爭著給洛婉解釋,“十三哥,督軍去其他地方要求那些人趕緊來了,等那些人來了,他們進了北江軍營,也只是兄弟,不是霍家軍的兄弟。”
小狗子激動地說著,挽起他的袖子,又把洛婉的袖子翻開,把那個‘霍’字亮給洛婉看,“十三哥,這個字只有我們的衣服上才有,是軍師說的,這些都是他準備的,只有我們才是把一切放在北江之後,只有我們,才是真正把自己的一切都拋下了戰場。”
小狗子說得熱血沸騰,李木摸摸他的腦袋,對洛婉補充著,“十三,你沒有聽到我們那時聽到的軍師的講話,雖然說,裡面有不少的專門激我們的話,但是意思我們都懂。我們這些人基本上都上過戰場了,這裡的每一個,熟或者不熟,我們都是最親的兄弟。現在這樣和你說,是要你知道,你也一樣,從你昨天進來北江那一刻,我們就是能生死與共的兄弟,我們會在之後,拼著我們這些人的生命守著北江,撐到有地方的人來補充,才真正有些許的喘氣的機會,在戰場之上,你可以放心地把後背交給我們,我們也同樣把背後交給你。”
洛婉沒有多說什麼煽情的話,只是給出了自己的承諾,“我會盡全力護著北江,護著大家,也全心相信大家能護著北江,護著我。”
洛婉說完,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被大家的大笑沖淡了,果然是兄弟,就是對胃口!
帳篷外,霍北還沒有離開,並且還來了另一個年輕男人,他勾著嘴角對錶情柔和了的霍北說,“我當時,啟兵宣言的故意煽情說得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霍北收了表情,淡淡瞥了他一眼,“嗯,很明顯。”
☆、第4章
從那天以後,洛婉再沒見過霍北,聽白菜伍長說,將軍和軍師時常也會來看他們訓練,但是一般都不會讓他們發覺。
“十三哥,你怕嗎?”休息的時候,洛婉被小狗子偷偷拉去一邊,悄悄地問她,洛婉看著小狗子臉上的羞赧,想了想回答,“如果你是問我,怕不怕上戰場的話,不怕。”
小狗子的頭低了下去,他攥著自己的袖子,張張嘴,好半天才說:“我也不怕上戰場,可是我怕死人。”
洛婉沉默地摸摸他的頭,戰場上怕死人和怕上戰場沒什麼兩樣,但是她知道,小狗子不是懦弱,他只是從沒見過血腥,所以難以接受。
洛婉和小狗子的對話被一直關注著自己伍的白菜聽見了,只是並沒有立刻有反應,而是在吃過飯的一小段空閒時間裡,和小狗子聊了聊。
“小狗子,佰長前些天和我說,蠻夷那邊蠢蠢欲動了。這一次你也必須得跟著一起出軍,你年紀小,能多護著你,我們都想多護著,但是你要明白,不能上戰場的兵,軍營不會接受的,你想被烙上懦兵或者逃兵的稱號嗎?”
白菜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