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怎麼想,長寧才不在乎。
“快到午時了,比過這一輪就請各位勇士去用飯,記得,給本宮盯緊了那若,但不要跟著他那些手下,像那個達爾敦,跟丟了就跟丟了,明白麼?”
禮部尚書搖頭,長寧瞪他。
“明白!”禮部尚書連忙點頭:“殿下自有安排,微臣只要讓王子放鬆警惕就好。”
長寧點頭。
老大人孺子可教。
禮部尚書退下照辦,但還是有些不明白。
殿下不讓他的人跟著,難道還能派別人跟著?
長寧眯了眯眼。
春曉,你的墨子行會如果這一次還抓不住那若的狐狸尾巴,可就真的有問題了。
“嗖!”
“啪啪!”
那若英姿颯爽地一箭雙鵰,惹來一片叫好。
他得意地往上往上一瞥,才發現女孩並不在城牆上了。
“公主呢?”那若揪住一個衙役的領子問。
“午時到了,殿下許是用飯去了,殿下還叫小的們帶王子下去用膳。”衙役結結巴巴道。
這突厥王子兇名在外,他們還是很陪小心的。
“不去,”那若擺手拒絕,抱肩冷冷站在一旁等待這輪比賽結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長寧還在用晚飯時,達爾敦就已經回到突厥人駐地閉門不出。
駐地本就沒有幾人,如今達爾敦鬼鬼祟祟回來自然引人注意。
但負責跟蹤他的人隱蔽在樹後裝成賣果子的農戶。
不多時,就見一漢人打扮的大漢從駐地後門悄悄出來,卻是生得虎背熊腰的大鬍子。
“哎?這不是那個達大人麼?”跟蹤的人急忙追上去。
達爾敦左顧右盼,竟是拐到小巷子裡。
“這幫突厥鬼,果然不懷好心,走!”
倆人剛湊上去就被牆角處突然出現的達爾敦一掌一個劈暈在地。
“楚人就這點兒本事。”達爾敦警惕四顧,鑽入一戶農家小院。
院子空無一人,他換上藏好的一套漢人華服走上大街,七拐八拐來到一座高大的三層樓建築前。
“喲,這位叔叔您也來得有點兒早吧。”有個青衣單薄的小少年從二樓的樓臺上看到,開口就是一股子風塵味兒。
達爾敦嘿嘿一笑:“不早,看你們這些小美人兒,哪裡嫌早,小吉公子呢,快些叫他來。”
他搓搓手,急色的模樣惹人笑,“叔叔可想他想得緊。”
“瞧叔叔那樣兒,這想得,是哪個緊?”小少年一開口便是這調調,倒叫達爾敦老臉一紅,“都想,都想。”
他急著往樓裡擠。
“不夜城?”他進去後,有人唸到。
“咋地,這……這突厥人還好這一口?”一旁賣炊餅的打了個寒戰,去稟報上頭。
長寧很快就聽到春曉的稟報。
“達爾敦去了不夜城?”長寧眯起眼,她才不信那若帶來的人會被一個小倌兒迷得神魂顛倒。
“再探。”
“殿下放心,春曉說過,長春苑不好插手是因為長春苑是那位神秘大老闆的,而不夜城不是,她們有不少線人就在裡面,您放心吧。”銀喬安慰。
長寧點頭,春曉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不多時就又讓人遞訊息。
“鄭安侯的二公子偷偷去了,還就坐在鄰近的兩間屋子,達爾敦屋子裡只留了那個小吉,而鄭二公子則留了一位名叫飛雪的公子。”
“小吉,飛雪,”長寧玩味這兩個名字。
“飛雪和小吉換了屋子,就在剛才,是鄭二公子主動提的!”銀喬急急進門,顯然她和春曉都認為這是個好機會。
長寧騰地站起來:“果然是鄭家在聯絡突厥人,他們真是膽大包天!”
皇位之爭歷來殘酷,但因此就裡通外敵,卻是罪無可恕!
“殿下,動手吧!”銀喬攥緊拳頭。
此刻進去趁著突厥人忙著比武之時抓鄭家個人贓並獲,到時候就算是議和,也是他們佔據先機。
何況長寧手裡捏著最近積攢得好幾張牌,可以一併打出,讓鄭家吃不了兜著走。
長寧手指叩案。
事關重大,她不能輕舉妄動。
“鄭安侯這條老狗一貫小心謹慎,怎麼今天突然就露了這麼大的破綻,還有那若,他怎麼如此輕率。”
“殿下佈局周密,他們一定以為殿下的心思都在比武上呢,沒空管,而且這您那件事還牽涉到曹世子,影響到五城兵馬司巡防也情有可原,他們怎麼可能想得到您如此聰明,同時下兩盤棋。”
長寧並沒有因這句吹捧而張狂。
按理宋宜晟還在時曾動用過墨子行會的力量,所以鄭安侯應該知道墨子行會的存在,既然知道豈有不防之理,只是鄭安侯此刻應該還不知道墨子行會背後站的人,是她。
如此說來,墨子行會的情報應該可靠。
“抓,來人,去請曹世子過來。”長寧開口,銀喬松了口氣,這次她們終於抓住鄭安侯的馬腳了。
“啟稟公主,曹世子,他不在底下……”
“不在?”長寧挑眉。
底下的第一輪還在進行,曹彧身為過關者,現在應該在底下等候才對。
第三五二章:怎說
曹彧離開了,沒有和任何人交代一句就離開了。
長寧曾特意囑咐過他要他留在場地,以免引起突厥人的警覺,可現在他卻連個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
一種不妙的感覺躥上心頭。
在最後關頭要曹彧帶兵抓人的時候他卻不見了,這絕不是個巧合。
“去查,看看他到底見了誰!”長寧站起來,臉色有些難看,一旁銀喬也不好看,“那這人我們還抓不抓?”
長寧雙目微眯,抿唇不語。
要抓就要有證人,沒有了曹彧,還能用誰來作證。
此人身份必須足夠高貴,最好還要同鄭家沒有任何牽扯或糾葛。
這一點上,對秦無疆很不利。
隨著五皇子在前朝出力漸多,父皇遲早會嗅出味道,到時現在的一切都會成為父皇懷疑秦家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