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瞅著，不禁念出聲來：“是人能更三七日中，一心瞻禮地藏形象，念其名字，滿於萬遍。當得菩薩現無邊身，具告是人眷屬生界。或與夢中，菩薩現大神力，親領是人於諸世界，見諸眷屬。”

蕭然笑了一聲，指著那硬黃紙道：“柔姨這字寫的不錯，可這經文抄的不對。這分明是為已故親人祈福的，怎抄了這個？”

千夫人訕訕笑笑，“我幼時沒念過書，不過是跟在小姐後面識了些字，哪裡懂的這麼多，見著經書也就抄了，不想卻是這個意思。”

說話間，已將那硬黃紙拾起，丟到一旁的爐中。

火光跳動，映照了張晦暗不明的臉。

“我娘……她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呃？”

千夫人抬頭視他，頗為訝異，因蕭琅嚴禁任何人提起這段往事，蕭然對他娘可謂是一概不知。

記得他很小的時候也曾奶裡奶氣抓著自己的衣服要娘，被教主斥責了後憋著小嘴悶悶了好些天，之後就再沒問過，怎的如今又提了？

蕭然苦澀的彎彎嘴角：“柔姨若是不願說也就罷了，我只是覺得，我娘該是一個多好的女子，能得爹爹這麼些年念念不忘，甚至……甚至為了她能將我這個來歷不明的野種養了這麼些年。”

其實蕭然心裡，對這個從未見過的母親除了有天生的母子感情外，還是有些怨言的，甚至有幾分妒意。

也不知若是哪一天自己去了，是否能得爹爹幾分眷念？

見他眼裡滿是哀傷，千夫人不由的揪起心：“你也莫要多想了，想的太多，只會苦了自己。你只需記著，你就是教主和你娘生的，教主就是你的親爹爹。”

蕭然默然，他眉眼低垂，千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更加憂心忡忡，便轉了話題：“你跟那茗音……你當真喜歡她？”

“柔姨怎問起這個？”

“別人不知你當我也不知道呢，這些日子那茗音幾乎天天來找你，你倒好，把我這兒當避風港了，整天的窩在這兒。”

蕭然噗呲一笑，其實不僅是茗音，還有那陳晏，整天小蕭兒長小蕭兒短的跟在自己後面，自己也的確被這兩人逼的沒地方躲了，才來了柔姨的小樓。好在因前段時間柔姨一直病著，爹爹下令不許人打擾，那兩人也沒敢鬧到這兒來。

“柔姨說的這是什麼話，前陣子您病了我隨爹爹出去也沒能陪著您，這不將功贖罪來了，難道……您還不喜歡我來啊？”

“你就會哄我！”

千夫人屈指點在他額頭，又端正了神色：“然兒，柔姨不是你生母，又出身低賤，本沒有權利過問這些，但你畢竟是柔姨看著長大的，說句不合身份的，柔姨早把你當親生孩子一般看待，也見不得你受半分的委屈。那婚姻大事不同兒戲，錯了一步可是要後悔一輩子。這些日子柔姨瞧來，你並不如外面說的那般喜歡茗音，你且與柔姨說句實話，你心裡究竟是個怎樣的打算，也好讓柔姨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