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警察同志,請問時景犯了什麼事?”
出勤的民警是個年輕小夥子,聞聲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豔,本欲公事公辦的語氣不自覺放柔:“你是他什麼人?女朋友?”
鐵欄裡的時景聽到這三個字,心莫名跳得飛快,忐忑看向安若,卻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搖頭:“不是,我是他經紀人。”
雖然說得是事實,不知為何,時景卻有些失落。
“經紀人?”對方愣了愣,瞥了時景一眼,“這麼說這小子是明星?”臉不自覺地拉了下來,厲聲道:“身為公眾人物還不注意影響!對得起電視機前喜歡他們的觀眾嗎?”
時景何曾被這麼教訓過,更何況教訓他的人瞧著年紀比他大不了幾歲,當下就有些不爽:“我又沒犯罪,你憑什麼關我!”
“你閉嘴!”安若進來這麼久,第一次搭理他,卻是兇巴巴的三個字,時景當即委屈地閉上了嘴巴。
安若沒有接民警的話,繼續問:“您還沒告訴我,他究竟犯了什麼事?”
民警輕蔑地掃了時景一眼,面無表情道:“聚眾吸/毒,人贓並獲。”
“吸,吸/毒?”八個字恍如驚雷,安若腦中被/炸/得一片空白。
時景注意到安若的反應,怕她誤會自己,立馬急迫地解釋:“我沒有!是他們吸的,我連邊都沒沾,若若,你相信我!”
早就擔心他跟著葉明遠遲早會出事,卻沒想到會扯上這麼嚴重的違法行為,安若漸漸恢復鎮定,她知道時景這人臭毛病雖多,但原則性極強,毒/品這種東西絕對不會沾染,這回應該是被葉明遠擺了一道。
懷著求證的心態,她問:“警察同志,和時景一起被抓進來的人裡有沒有一個叫葉明遠的?”
民警翻了一遍檔案,搖頭道:“沒有。”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昭然若揭。她微微一笑,語氣中有超出她年紀的沉著,不緊不慢道:“警察同志,我可以帶時景走了麼?”
民警愣了一瞬,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安小姐,你是不是沒有聽清?他涉嫌吸/毒,我們……”
安若打斷,“相信在我來之前你們已經對他進行了吸/毒/檢測,如果檢測結果呈陽性,他此時應該在看守所,而不是留置室。既然一切只是誤會,我現在完全可以帶他走。”
民警驚訝於她的聰慧,沉吟許久,才義正辭嚴道:“即便他沒有參與吸/毒,但知情不報同樣可惡。”
“對,他是很可惡,回去我會教育他,可他的行為並不構成犯罪,你們沒理由一直扣押他。”
安若不卑不亢,一字一句卻不容拒絕。民警沒有辦法,只能將時景釋放。
被關了半宿的時景重獲自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瞪了抓他來的民警一眼,正想再耍點狠,目光觸及到安若眼中的冰冷,頓時偃旗息鼓,像鬥敗了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跟在她身後步出派出所。
這種低氣壓一直持續到車子開上高架橋,時景本以為會迎來安若惡狠狠的嘲笑或唾罵,結果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這讓他更加無所適從。
他坐在副駕上,悄悄看了一眼安若粉黛未施卻更加清麗脫俗的側顏,幾番躊躇,終於忍不住開口:“若若,謝謝你來救我。”
安若白了他一眼,冷哼:“如果你不是我的藝人,白痴才管你的死活!”
熟悉的毒舌口吻打破了車內的低氣壓,時景忍不住笑了,“幸好,我是你的藝人。”
“幸好?”安若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詞,“我沒聽錯吧?是誰前幾天說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我這麼個經紀人,還說要對我不客氣來著?”
時景十分羞慚,臉上火辣辣的,趕緊轉移話題:“你怎麼不問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還用問麼,除了你那個好兄弟,還有誰這麼喪心病狂?”
時景愣了愣,下意識道:“阿遠他沒有惡意,只是想給我介紹新鮮玩意。”
“事到如今你還在袒護他!”安若看他的眼神宛如看智障,“你以為東城派出所的出動只是偶然麼?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抓了,只除了葉明遠,是他把你帶過去的,可出事的時候他在哪?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今晚沾了哪怕一口毒品,你的演藝生涯就全完了!”
時景訥訥無言,事出蹊蹺,就算他再不願相信自己識人不清,也知道葉明遠不可能和這件事脫開干係。
氣勢完全被壓制,他弱弱道:“我曉得/毒/品的可怕,所以我不會沾,你放心。”
“別以為你沒沾就沒事!”安若沒好氣道,“這事鬧出這麼大動靜,你以為媒體都是死的麼?”
安若料得沒錯,葉明遠處心積慮地設下這麼一個圈套,絕對不可能只是想讓時景在派出所挨一夜凍,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吸/毒/醜聞對任何一個公眾人物來說都是致命的,葉明遠匿名舉報的同時,還買通了一個狗仔喬裝進入那家娛樂會所,拍下了時景被警察帶走的畫面,配上誇大其詞的文字報道,時景儼然成了一個“癮/君子”,出道以來健康完美的形象一落千丈。哪怕事後東城公安分局出面澄清,也阻擋不了輿論的惡意揣測: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他真的清白,又怎麼會和一群癮/君子廝混在一起?
直到各種代言、片約不堪輿論壓力紛紛取消合作,時景才意識到自己的愚不可及究竟釀成了多大的錯,追悔莫及。
好在安若暗中蒐集到了葉明遠吸/毒的證據,公之於眾,力挽狂瀾,才終於徹底洗刷了時景蒙受的不白之冤。
這件事情後,時景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對安若言聽計從。
安若只當他是認可了自己的工作能力,卻不知道,一切轉變的根源,只因他喜歡上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景哥和若若的番外會分三章來放~
☆、番外二
番外二 曾經滄海難為水
尤晴晴說得沒錯,儘管安若在工作上運籌帷幄,慧眼如炬,在感情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痴,反應遲鈍,後知後覺。
時景與她不對盤時,她一眼就能感覺出來,唯獨對“喜歡”二字,天生缺少一根敏感神經。
好在時景從不是一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安若後,恨不能使出十八般武藝來博取佳人芳心。
當然他沒有一開始就魯莽地表白,畢竟自己從前的無理取鬧挺討人嫌的,必須先扭轉安若對自己的不良印象。
之前的時景十分愛玩,他人緣好,只要沒工作,就是跟各種朋友聚會,安若提醒過他:“你現在風頭正勁,一舉一動都有狗仔盯著,平時不要總這麼拋頭露面,萬一被某些無良媒體斷章取義,對你的正面形象不利。”
當時他是這麼回的:“我是個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