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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劃出一簇暖洋洋的火苗。奇妙的煙雲,像五彩的薄紗,一層又一層,溫柔搖曳……

哥……哥哥……是你嗎?是你嗎?只有你才會,那樣憐愛地將我含在口中,只有你才會,那樣壞笑著輕吮我的快樂……啊……快樂……

第91章 淤血的芬芳

第二天下午,秦可可居然醒得更晚,許延坐在沙發上捂著脹痛的頭,足足苦等了一小時,那扇緊閉的房門才遲遲開啟。

“你怎麼沒去上班?”許延緊盯著她滿臉的憔悴,心臟不規則地跳動:“也吃了那玩意兒?”即使身上衣物整齊,身體狀況無異,那些如雲置霧卻摸不清端倪的片段,仍舊令人不安。

“就一顆,不是讓你吃了嗎?”秦可可扶著額頭,向洗手間走去:“我喝醉了。”

“昨晚誰送我回來的,”許延蹙眉問:“幾點?”

“十二點半,丁珉,”秦可可迴轉身,眉毛挑了挑:“怎麼了?”

許延站起來,拿上沙發上的外套,開啟門:“可可,你與其去吃那些玩意兒,不如想個招兒早點弄死自己吧,這樣,興許我還願意為你收屍。”言畢回手一帶,將那雙絕望深淵般暗淡空茫的秀目,用力關在門內。

那雙眼睛曾經多麼亮麗慧黠、清澈如水,而今卻枯如槁灰。人,為什麼會長大?許延走到路邊匆匆招了部車,打通丁珉的電話:“昨晚我揹你上去的呀,靠,腰都快斷了。”丁珉顯然也才起來不久,含糊地抱怨。

“菱菱,”許延遲疑地問:“跟你一起送我的?”

“沒呀,”丁珉詫異道:“我和可可讓她自己打車回去了,怎麼了?”

“沒,隨便問問。”許延掛上電話,稍微放下了心。秦可可最近情緒雖然益發低落,應該也不至於……吧?他甩甩脹痛的頭,既無從考證,也不想去考證,索性將這一團亂麻暫且拋開。或許,純粹是致幻效果呢,即使那麼曼妙愉悅……不然,怎會有那麼多人為它神魂顛倒、不顧一切?

那段日子在許延的印象裡是部不知所云的默劇,除了螢幕右下角從頭至尾標示的片名——《忙》。時間被排布得密不進針,過後卻懵懵懂懂,完全搞不清究竟忙了些啥。當然,還有另一些,那些寧願忘記卻清晰得使人絕望的片段。那些片段像鋼印般鈍重地戮入血肉,此生此世、永不磨滅。

就像十月十一日,那天快遞公司送來的那個紙袋,袋子裡那片兒簇新的房門鑰匙,和月亮灣公寓902的房產證明。深秋飄搖稀薄的日影中,那片單薄的鑰匙閃耀著堅硬的銀光。那天,是許延二十五歲生日。

是誰,在春日的暖陽中曾笑出更溫暖的溫柔:“今年生日,我給你準備了個驚喜。”他那樣對他說,他那樣對他說……

又像十月二十五日,那一條幽涼靜謐的長廊,那一襲飄逸無塵的白衣。他走過他身邊,他經過他旁邊。他微笑著迴應同行病人的提問,迅捷的步履沒有絲毫遲疑。而他側身讓過,一不小心,便進錯了門。他是誰來著?而他又是誰?

許延掉回頭,滿心疑惑地踱入夏紫菱鬱悒的眸光裡,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安靜地,將一串通紅的蘋果皮,削得很長很長。

而十一月十三日,那一天,那個天地失色的傍晚,如果可以重來……許延苦笑著想,即使餓死,即使爛在辦公室那個冰涼的真皮座椅中,或是,用那截燒掉半寸的菸頭燙瞎眼珠,他也,不會跟丁珉出去吃飯的吧?因為,他不想看見他們,不想看見,他和她。

在那個人頭簇簇的電影院外,他脫下外套,小心地披在她身上。而她,仰起臉,踮起腳,微微偏著頭,伸手將他發上的一片碎葉拈掉……

那是雙多麼靈巧嫵媚的手,它會剪最美麗的窗花,它會織最漂亮的毛線,它曾抱起過一束幽香流蕩的紅梅。它還會,扎出一隻只又圓又亮的燈籠,在潔白的雪夜裡,升起點點暗紅,淤血般芬芳……

“許延,許延……”丁珉惶急地喊著他。

“別跟著我,”許延撥開他的手:“我走走,我就是走走。”一直走,一直走,走離人群,走離喧囂,走到再也沒有一盞路燈照耀的黑暗裡,他蹲下來,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別擔心,別擔心,在這裡,沒有人會看見你哭……

那晚的天氣意外地好,風不大,也不太涼。午夜兩點的空曠街頭,只有幾個夜歸的路人,低著頭匆匆趕路。還有隻孤零零倒臥路邊的啤酒瓶,一腳踢下去,叮叮噹噹響徹心頭。車流,快速而無聲地淌過。

如果不是秦可可接二連三地催促,他還會繼續走下去嗎?許延不知道,但至少,就不會靠近那部停車下客的計程車了吧?然而,這世上哪兒來的如果?

“哈,許延,興致不錯嘛,”李淺墨拉著個女孩志得意滿走下車:“半夜一個人壓馬路?嘖嘖,封毅沒陪你嗎?”他吃驚地吸口氣,緊接著恍然大笑:“哦,對對,他在陪夏紫菱吃宵夜,瞧我這記性!才一會兒就忘了。”邊說邊熱絡地拍拍許延的肩,嘿嘿笑道:“你接著看夜景哈,不陪了。”說罷摟著女友揚長而去。

許延彎下腰,拾起那隻啤酒瓶,反手砸裂在車門上。那一刻,眼中全然無物,除了那根放大的頸動脈,在李淺墨瘦長的脖子上,生機勃勃地跳躍,湧動,歡快地向他招手。世界淪陷成黑與白,就像那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這人恐懼失態的神情,穿透,嵌入,絞擰。黑色的瓊漿漫天飛舞,玻璃渣與脊骨的絕妙擦響,一曲華美如夜的樂章……

許延失去意識那刻,費解地笑了,當那張臉扭曲成不可思議的形狀,當那具身體慢鏡頭般載向車流,他,為什麼竟會伸出手?為什麼會被那人的重量撞向燈柱?電光火石之間……轟響,世界靜成黑幕。

黑……那樣的甜,那樣的美,那樣的安詳。地面沉下去,身體飄起來,化作風,化作雨,化作無處不在的空氣,化作無形……那便是,天堂的路吧?悠長,而飄渺,而歡暢……可是,為什麼有人在哭?下雨了嗎?

半個月後,許延醒來,G市已經完全入了冬,天色昏蒙而灰暗,蕭索的枝頭再也留不住一片樹葉,佝僂在寒風中瑟縮。死白的被面,冰一樣浸涼。

朱華站在床沿,放心地笑:“怎麼樣?自己感覺還好吧?”

“還好……”許延看著鏡子裡光禿禿的頭,虛弱地笑笑:“這腦袋真不管用,碰一碰就得開刀。”

“幸好撞這一下,”朱華讓護士拿走鏡子:“你過去那次外傷史,雖然積血已經自行吸收,但患處血管很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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