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誠心實意地道個歉,和他做個結交兄弟。蔡昆卻板著臉朝他走過來。
他左右瞧瞧,沒人圍觀了,心想,不會是連我也要趕吧。
“你別笑了。”站一米遠外的蔡昆,朝凌彥齊昂下巴。
“為什麼?”
“你的神情,比他們還要色。”
色就色唄。凌彥齊說:“她是我女人。”
“哼。”蔡昆靠向身後的欄杆,“你女人?那你知道她跟你之前是個處了?”
凌彥齊頭撇向一邊。
“我好意外,龍哥對她那麼好,她都不跟,她跟你?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拉司芃出來跳操嗎?到時候你拍拍屁股就走了,她怎麼辦?她一個親人都沒有。”
凌彥齊頭一直低著,怕玻璃門內的司芃一轉身就看到他臉上的神色。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絕不會走。”
這深情模樣嚇蔡昆一跳。“那你不能先把住在北區28棟的那個女人,給甩了?”
“你還跟蹤我?”
蔡昆也轉頭不說話。
“那我這一個多月,可有去找過她?”
“是沒有。但你不能這麼金屋藏嬌,顯擺房子多麼?”
這個男孩是個忠心的人。凌彥齊咧嘴一笑:“打掩護的。”
“掩護?”蔡昆一愣。
“你在電視上見過我媽吧。你覺得我媽要是知道我喜歡的女人是司芃,一查她的身份,結果會怎樣?”
“你就那麼怕你媽?”
☆、079
遊戲玩得越來越熟稔。跳貼面舞時,能看到他眼眸裡的自己,迷人而放浪。放浪是個東西,game over時可以不用對他負責任。深情,那不是我該有的東西。
——司芃日記
不是怕不怕盧思薇的問題。而是,前方既然有堵牆,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該繞著走。人總不能一有了愛情就犯懵,非要拿血肉之軀和牆比一下堅貞度。
哪怕是撞上去,凌彥齊沒那麼在乎自己受的傷,可他不能不在乎司芃是否會受傷害。她的身份有一堆的問題,她還跟過陳龍。盧思薇想要搞她,給她點苦頭吃,那是分分鐘的事情。正因為這個,他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要把司芃帶去他媽面前。
過兩天孫瑩瑩和司芃聯絡,“就知道凌帥哥心裡有你,他已經派人來找我談了,還挺專業的,我倆的公司馬上就要開張了。”
她問司芃要不要去新公司當個經理什麼的。司芃說沒空,要去跳操。
“媽呀,何苦呢,你這不止是拋頭露面,還是搔首弄姿,不怕惹惱凌彥齊麼?”
司芃把這話原封不動說給凌彥齊聽。人只漫不經心說:“你要喜歡去跳就跳,有蔡昆在我也不怕他們騷擾你。要是遇上蔡昆還搞不定的,趕緊找你們健身房的經理艾瑞克。一屋子膘肥體壯的健身小哥,我不信誰能有那麼大的色膽。”
“為什麼找艾瑞克?你認識?”
“前天吃了頓飯,和他們的老總談投資,入了五百萬開新店。以後不會有任何猥瑣的男人站玻璃門外看你跳操。”
司芃翹起嘴角:“你通常都是這麼解決問題的?”
“對啊,能用錢解決的,為什麼不用錢解決。”
哪怕不是愛,就是這種佔有慾,也能讓司芃心花怒放一整天。
夏日在熱風中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九月。下午司芃拿水管在院子裡澆花時,收到凌彥齊寄來的包裹。開啟看,是件無袖的緊身連衣裙,黑白色的棕櫚葉提花圖案。這兩個月和盧奶奶吃住都在一起,伙食好不少,她已胖了五斤,實在懷疑能不能裝進這S碼的裙子裡。
還是試了,能穿,就是裙下襬的開叉太小,卡在膝蓋上方,沒法走路。鏡子裡一照,下意識地抬頭挺胸。想這個男人真是在國外呆久了,一點也不介意自己女人穿得暴露性感。
她本想發張照片了事。凹姿勢時想,既然是他喜歡的風格,她應該現在就穿過去給他看。發照片哪能看到他道貌岸然的神色。心動便行動,打車直奔天海集團的大樓。
到了樓下,坐在專車裡,想發信息讓凌彥齊下來。
外面的陽光晃得眼花,手機拿在手上黑了屏,心裡還是那兩個字——不敢。不過意識到,跨過一個區,像是跨過黑與白的分界線。
這個青天白日下的正經男人,與她有什麼關係?
專車司機提醒她:“小姐,目的地已經到了。”
“哦,我設定錯地方了。看附近有沒有咖啡館?”
專車司機指指車前,他們的正前面,大廈的一樓便是一間星巴克。司芃笑笑:“好,那我下車。”
下了車,她沿著裙樓的商鋪街,繞這大廈一圈。然後過馬路去到對面,躲在龐大的樓宇陰影裡。她仰望那棟樓,下午四點,樓宇在太陽的餘暉中,金燦燦地閃著光。
這兒的建築物還有道路,全像是積木,平行的、垂直的,不會有一點亂來的交叉或是弧度。像是課堂上的考卷,老師說題不難,有標準答案,細心做就能得高分,考高分能升好的學校,然後呢,繼續這麼做,眼前一條筆直上升的路。
她不是努力了沒考好,她是從來沒想過要考好。
站著像傻子,於是她走過一棟棟的樓。她看到咖啡店、茶餐廳、日料店、珠寶店、藥店、花店、……。一路走,腳後跟磨出了水泡。可停下來做什麼?她不知道大熱天的,她究竟想去哪裡。
可她偏又知道,她想去凌彥齊那裡。可怎麼去?怎麼去?
在那些封閉的地方,對,在小樓的臥室或是凌彥齊的車上,她覺得她在凌彥齊的心裡。凌彥齊從來不說,像個啞謎,偶然間眼神洩露了謎底。
可到這巍峨挺拔的高樓大廈間,那眼神被風吹散,怎麼也抓不住。她今天還難得的化了妝,穿了緊身露背裙和高跟鞋,以人生中最妖嬈的打扮亮相,偏在這裡迷了路。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現一間書店。司芃笑了,因為白天與黑夜的凌彥齊終於在這裡匯合。小樓裡有許多未來得及拆封的書,上面的包裝紙就刻著這個店名。
可一走進這間房子,讀書氛圍縈繞全身,又覺得步履沉重。她從來不看書的。她只是想看看那個不在她世界裡的凌彥齊。
看看有用嗎?想了解。瞭解有意義嗎?毫無意義。
店員見到她的打扮,也是一愣:“請問女士……”
“有洗手間嗎?”
“在那邊。”店員為她指路。
書店入口小,裡面卻很寬敞,高跟鞋在原木地板上“蹬蹬”幾十聲,驚擾在斜暉中安靜閱讀的來客。大家紛紛抬起眼看這個不速之客。
司芃覺得荒謬。她去到洗手間,擦汗、去油光、補妝,靠著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笑,她竟會為了一個男人,穿這麼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