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

很久之後，他問：【你現在在哪？可以見面嗎？】

姜尋：【嗯，我過來找你吧。】

段青初看到這句話，就知道她現在肯定不是一個人。

他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著，擠壓成扭曲的形狀，壓抑到極點。

他說：【我在家等你。】

姜尋：【好。】

段青初放下手機，他像是丟了魂一樣往後一躺，眼神空空蕩蕩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過了一會兒，他面無表情地走進畫室，坐在畫板面前，拿起筆，像是失控了一樣刷刷地在紙上畫著。

眼睛，鼻子，嘴巴……他直接可以憑藉腦子裡的印象將姜尋的臉畫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姜尋的樣子已經完全刻在他心裡，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她。

他畫了幾分鐘就有了整張臉的輪廓，當他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眼睛變紅了，扔掉手裡的筆，將紙扯下來撕成兩半，扔在地上。

他冷靜了一會兒，又將紙撿起來，合在一起，夾在畫冊裡，他苦笑著，心裡一片悲涼。

段青初在畫室裡看著整間屋子的畫發呆，半個小時後，他聽見了門鈴聲。

姜尋在門外等了幾分鐘段青初才來開門。

他臉色難看，看到姜尋之後眼神很複雜，他發現自己還是會為她心動，一看到她那顆已經乾枯的心突然又鮮活起來。

剛才的痛苦彷彿得到了緩解。

段青初忽然一把抱住姜尋。

姜尋愣了愣，沒有推開他。

她低聲說：“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

段青初緊緊抱著她，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裡，她能感受到段青初的氣運在往她身上流。

姜尋有些震驚，這個時候了，段青初竟然還是喜歡她。

她由著他抱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鬆開她。

“你先進來吧。”段青初說。

姜尋點點頭。

兩人在沙發上面對面坐下。

姜尋說：“本來想早點告訴你的，但是不知道怎麼說。”

“不知道怎麼說的話可以不用說。”段青初看著她，“只要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你就不用覺得抱歉，也不用解釋什麼。”

“你不生氣嗎？”

段青初沒有回答，苦澀地看著姜尋。

姜尋忽然就懂了，他不是不生氣，也不是不難過，只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支援她的所有決定，就像他說過的那樣，他願意守護她，而不只是佔有她。

姜尋還是第一次遇見段青初這樣的人，她之前遇到的男人都想要獨佔她，將她據為己有。

而且她自己也是這樣，遇到鐘意的男人，就會想盡辦法去得到，所以她有些不太理解段青初對她的感情。

姜尋站起來，抱住段青初，把頭埋在段青初的脖子上，認真地說了句：“謝謝你。”

段青初僵了僵，慢慢伸手抱住她。

“最後一次，以喜歡你的身份跟你見面，以後就只能做朋友了。”段青初艱難地說。

“嗯。”姜尋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會一直等你的，不過……”

姜尋抬頭吻住了段青初，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姜尋溫熱的嘴唇讓他在一瞬間忘記了思考。

他毫不猶豫地回吻她，溫柔的，小心翼翼的。

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自己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她。

也許這只是一個補償的吻。

可是這樣，也已經足夠了。

他心想，可能再她的心裡，有一塊很小很小的角落是留給他的，也許無關愛情，但他在她的心裡留下過痕跡。

段青初是這麼以為的，他的心在這一瞬間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他忽然很感激姜尋給他這個吻，足以撫平他的傷痛，讓他得到治癒。

…………

第二天，凌辰因為受了風寒進了醫院，姜尋是第一個知道的。

他不知道抽什麼風，換了個手機號給她發信息說他生病了，讓姜尋來照顧他。

姜尋回了個問號。

凌辰說：【你不是我繼母嗎？我生病了你來照顧我。】

姜尋問：【你在哪個醫院？】

凌辰以為她真的要來，連忙把醫院的名字還有病房號發給她。

姜尋想了想，笑著給姜雅發訊息，告訴她凌辰生病了。

凌辰在病房等了半個小時，門被推開的時候，他故意翻過身去背對著門，誰知卻聽到了姜雅的聲音。

“凌辰哥哥！你怎麼樣了？”

凌辰懵了，猛地坐起來，看到來人真的是姜雅時，他的臉色發黑，幾乎冰冷地說：“你來做什麼？”

“我……”姜雅被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是姐姐說你生病了，我就過來看看你，我還給你帶了吃的。”

“不需要，你走吧。”凌辰冷冷說。

“不行，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顧。”姜雅搖頭，雖然看到他這個樣子有些害怕，但還是忍不住走近他。

“我讓你滾，能聽懂嗎？”凌辰吼了一聲。

姜雅被嚇得抖了一下，手裡的東西都掉了，她愣愣地看著凌辰，突然哭了。

看到姜雅的眼淚，凌辰沒有半點反應。

姜雅哭著跑了，凌辰自暴自棄地躺在床上，一氣之下扯了手背上正在輸液的針。

鮮血從血管噴了出來，他抽疼地皺著眉，然後拿起手機給姜尋打電話。

新買的號碼沒有被姜尋拉黑，電話通了，響了幾聲才被接聽。

“怎麼了？”

“你為什麼讓姜雅來？”

“我沒讓她來啊，我只是告訴她你生病了。”姜尋正在珠寶店裡挑首飾，指著看中的項鍊讓櫃姐拿出來給自己試戴。

“你為什麼不來？”凌辰的語氣並不客氣，他覺得姜尋和凌空冷對不起他，他應該生氣。

“我為什麼要來？”姜尋淡淡地說。

“我生病了。”

姜尋頓了一下，“你是想說，你生病了所以想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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