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到,病去如抽絲。少津覺得自己已經抽到蛹了,白韶還是大驚小怪地不讓他下床。少津好動的一個人,病懨懨的時候還可以聽話,病好了的時候,管你天王老子啊。
每次少津嚷嚷著要出去的時候,白韶就別過臉,紅著臉,支支吾吾:“你的腿受得了嗎。我最近看了好多龍陽之書,上面說在下面的那個會很痛。我……那天肯定是弄疼你了。”
不說還好,一說少津就來氣。那個未開墾的處女地,就這樣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闖入。要不是對方是喜歡了那麼多年的白韶,少津早就砍了他,哪還於這邊唧唧歪歪的道理。
看著少津的臉上積了一層烏雲,白韶慌了:“下次,我肯定會小心的。”
少津直起身子,被單滑落下來,看到自己一身青青紫紫的烙印,才知道自己是赤條條的在被窩裡。白韶的眼睛滴溜溜地打轉,嚥下口水,拿起早已備好的女裝,伺候著穿上。
少津是少爺脾氣,不會穿衣是自然的,但還不至於不分男裝女裝。當即停了下來,“這是女裝。”
“我知道,妻室穿的。”白韶的手沒停下。
少津怒了,“我是大男人。”
白韶穿衣的手陡然停下,彷彿觸了雷電,木木地觸著冷冽的空氣。他怎麼沒想到這點。一個大男人忍受得了嗎?
白花花從門外進來,催促白韶例行公事。
最近白韶總是很忙,白天大部分時間不在家,少津不知道白韶是去裝裝樣子地抓自己。六王爺也是坐立不安,日盼夜盼能早點有資訊。當然兩幫人馬都沒能得了好處。
不過這個伶人倒成了上京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說他是驚鴻一瞥的仙人,有人說他是惑國殃民的狐狸精,也有人說他是夢死編造的虛無人物。更多的人還是傾向於傳奇色彩,男人們覺得是,不然不會長那麼好看,女人們還是相信他是仙子,來塵世造福百姓。
一時間各種輿論沸沸揚揚,白韶當然相信少津是仙子,還是他的專屬仙子。
白花花知道大哥沒有如期到軍營的原因,肯定是少津。一進門,就覺得氣壓不對,大哥拄在一旁,拿著女裝,接著穿不是,脫了也不是。白花花了然,“少津,你可知為什麼要你穿這個?”
少津撇過嘴,拿眼白對著花花。
“少津,可知道六王爺。”
白花花感覺到了少津不再那麼敵對,乘勝追擊,“六王爺正在上京城裡尋你。凡是年輕男子都被扣下,要你扮成女子,也是無奈之策。你可知大哥最近辛苦著幹嘛?”
“大哥也在抓你。”少津不可置信地看白韶,“太子一dang也想拿你要挾六王爺。但是大哥沒有交出你。”白韶的眼睛裡一片清明,與夢死破門而入的將軍重合,那般英俊,那般神武。
少津沒再說話,自己拿了衣服穿起來。奈何女子衣物繁雜,少津怎麼穿也穿不整齊。白韶過來幫忙,輕輕呵在少津耳垂,“讓你受委屈了。以後,為夫定恢復你的男兒身。”
少津本就是男生女相,穿上女裝,更是襯得蠻腰纖細,不盈一握。白韶不禁看痴了,扶著少津的腰,甜言蜜語起來:“下輩子,我還要娶你。”
許是穿了女裝,少津也柔和起來,含羞帶惱地嗔了一眼白韶。白韶只覺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白花花憤憤地拉了白韶,“快去軍營,副將已候多時。”
小丫鬟進來,端了水替少津梳洗。小丫鬟的手靈巧,輕巧地梳著少津黑亮如綢布的頭髮。少津不可能真地做女子打扮,於是說:“不用梳了,就散著。”
誰知小丫鬟直直跪下,顫顫巍巍地說:“可是奴家弄疼了少夫人。”
少津平生最討厭女子哭哭啼啼,遂冷了語氣,“不是,你走吧。”
小丫鬟急了,“少夫人待會還要見老夫人哪。不可披頭散髮地去,求少夫人讓奴家梳了頭再走。”
少津閉了目,真是麻煩啊,還要扮媳婦見公婆,真把自己當女人了?該死的白花花。幾乎是咬牙切齒,“那就最簡單的,快點。還有,不許哭。”
小丫鬟不敢怠慢,輕輕巧巧地綰了個最常見的結椎式髮髻。少津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氣不到一處來。把白家兄弟罵了個遍,最後把總賬算在六王爺身上。都是那小子,調戲不成,還到處宣揚。
小丫鬟縮在那兒,看著日頭漸漸西移,催促少夫人快些不是,傻站著也不是,硬是大氣也不敢出,很是焦急。以後凡是少夫人的活,能推則推,小丫鬟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
少津也很不滿意,想自己十八年來調教了二個丫鬟鶯鶯和燕燕,也就一個鶯鶯差強人意,燕燕還是不合格。之後少津問起,“為什麼伺候我的都是些丫鬟,沒有一個小廝?”
白韶擁著他,一笑而過。白韶沒告訴他,少津的病半好半壞之際,曾有一個玉面小廝來喂藥。少津說著胡話,“這小廝漂亮,爺喜歡。”
從此之後,白韶以少夫人喜靜為由打發了西廂所有的小廝,別說是小廝,連公蚊子也飛不過來,白韶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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