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
好一會兒,江淼才定了神,回過味來:“那……那到時候,蔣老師不得嚇一跳?”
駱遇川回身坐好,扣上安全帶,點點頭說:“有可能,還好他心臟沒問題。”
江淼想了想,笑了起來:“怎麼辦,他會不會生我氣?不會怪我吧?”
“不怕,”駱遇川也笑著,“學姐會治他的。”
一邊說笑,駱遇川一邊發動了車子,江淼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他笑著摸出手機,看到上面亮起的來電人姓名卻愣住了。
駱遇川看看他:“怎麼了?”
江淼卻沒顧上理他,接起電話:“爸。”
駱遇川愣了愣,熄了火,車廂裡一片安靜。
手機那頭傳出江擇安的聲音:“你在哪兒呢?”
江淼嚥了咽喉嚨,說:“在外面。”
“你還不打算回家?”
江淼抿了抿唇,沉默。
過一會兒,江擇安似乎嘆了口氣,說:“就快你生日了,你回來,爸爸給你在家過個生日,一家人吃頓飯,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嗯?”
江淼握著手機的手心裡微微有些出汗,他抿緊了唇,還是沒說話。
駱遇川擔心地看著他。
可能是感覺到了江淼的猶豫,江擇安又說:“你要是不想在家吃,我們可以在外面吃,你找個你喜歡的店。”
他像是怕江淼拒絕,又說:“要是你不想跟你阿姨他們一塊兒吃,可以就我們父子倆,怎麼樣?”
江淼終於張了張唇,說:“爸……”
江擇安的語氣是他難得一聞的溫和:“你好久沒跟爸爸吃過飯了,你都離開家這麼久了,還要跟爸爸慪氣?爸爸不是想逼你什麼,就是這麼久沒見你,想跟你吃個飯,聊一聊,你看,爸爸還是記得你生日的,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兒子啊。”
江淼鼻尖一酸,眼睛裡便蒙上一層水霧。
駱遇川抬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捏了捏。
“好不好?”江擇安問。
江淼吸了吸氣,說:“你等我想想,可以嗎?”
似乎沒料到江淼居然沒有立時答應,江擇安也愣了一會兒,才有些不滿地說:“行吧,我也難得求你一次,你好好想想吧。”
電話結束通話了,江淼握著手機依然有些愣怔,肩上又被捏了兩下,他轉頭看向駱遇川。
駱遇川眼裡流露著擔心,又有些隱隱地失落,他問:“你快生日了?什麼時候?”
江淼疑心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駱遇川這語氣,怎麼好像,很委屈?
第33章 第 33 章
江淼眨了眨眼睛,看著駱遇川沒吭聲。
駱遇川也看著他:“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快生日了?”
江淼點點頭。
“幾號?”駱遇川皺了皺眉,委屈的語氣中不覺又帶了幾分嚴厲。
“12號。”江淼不自覺坐端正了些。
駱遇川皺著眉想了想:“下週六?”
江淼點頭:“嗯。”
駱遇川摸出手機,解了鎖,不知道點開了什麼在上面寫划著。
江淼觀察他的神色,小心地開口:“學長,你是不是生氣了?”
駱遇川並沒回答,在手機上寫完,鎖屏,放下手機,又轉頭看他:“你覺得呢?”
“好像……有點兒。”江淼說。
駱遇川輕輕嘆口氣:“所以,為什麼不告訴我?”
“啊?”
“你快生日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江淼也皺皺眉,無辜地說:“我也不是故意的,以前我都不過生日,只有認識何彧之後,有幾次去他家,他媽媽給我煮了長壽麵吃……我真不是故意不說,是我從來沒去記過這個。”
說著他伸出一根指頭勾著駱遇川手腕晃了晃:“別生氣唄。”
駱遇川垂眸看了看他那根小心討好的手指,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江淼便又湊近了些,偏著頭想看清他的神色:“真生氣啊?”
駱遇川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按在他頭頂上揉了揉,沉聲說:“以後的生日,我給你過。”
愣了一會兒,江淼才點點頭:“嗯。”
駱遇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揉了揉他的頭髮才鬆了手,發動了車子。
江淼回身坐好,聽到駱遇川說:“那天你要不要先跟你爸吃飯?”
“嗯?”江淼怔住。
駱遇川說:“正好週末,要是不想跟他吃,我就多做點安排,要是你想跟他吃頓飯,我就等你。說起來,一般都是吃晚飯吧?要不等你吃好了,我們去看場電影?你拿手機查查,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有沒有想看的。”
“你想讓我去嗎?”江淼問。
駱遇川轉頭看他一眼,沒說話。
車子正好開到地下車庫的收費處,駱遇川降下車窗把超市的收銀條遞過去。收費員在上面蓋了個章,開啟擋車杆放行。
駱遇川踩了腳油門,車子爬上地下車庫的大斜坡開出車庫,匯進夜晚的車流中。
帶著些溼熱的空氣從開著的車窗撲了進來,駱遇川一邊把車窗升上去,一邊說:“這不該是我想不想,而是你自己想不想,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江淼低喃:“就這麼簡單嗎?”
“嗯,”駱遇川點點頭,語氣肯定,“就是這麼簡單,吃頓飯罷了,不用想太複雜。”
江淼又怔了一會兒,驀地鬆了口氣,笑了笑說:“你說的對。”
一頓飯而已。
就像駱遇川說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太糾結。
江淼也知道自己感到緊張和焦慮的點並不是“吃頓飯”,而江擇安說的“聊一聊”。
江擇安想跟他聊什麼,他不是不清楚,而江擇安希望他做出的妥協卻是他無法做到,這是他們父子間目前來說都無法調和的矛盾。
何況,他和江擇安,從來沒有過父子間親近融洽的關係。所謂的“聊一聊”,在過去也不是沒有過,每一次的情況都大同小異,他有自己的固執,而在這一點上,他大概是得了江擇安的遺傳,所以每次要想和平收場,也不過是他作出了退讓妥協。
可惜這一次江擇安要他妥協的事實在過於重大,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委屈求全。
也就不難想象最後和江擇安又會聊成什麼局面。
不緊張焦慮都是假的,江淼自認還沒有修煉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
可是,這會兒聽駱遇川就這麼簡單地給這場邀約下了定義,他心裡那塊鬱結突然就鬆了。
只是一頓飯而已。
江淼又看了看駱遇川,他漸漸有些回過味來。
沒有告知即將生日這件事,駱遇川並沒有真的怪他,剛剛那番小別扭,倒不如說是駱遇川替他趕跑了接過電話之後的種種不安。
江淼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頭一次有一個人把他細微的小情緒都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又不動聲色地,用自己的方式替他化解。
他覺得很開心,又忍不住鼻酸。他閉上眼睛,側了側身子靠向車窗,把眼裡的潮熱給關了回去。
“困了?”駱遇川輕聲問。
“嗯。”
駱遇川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