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說得過分點，就是不想去哄你。”季遲就這麼在人多的地方，一點一點把自己的心底話說了出來。

“少爺，我知道你想讓我做出一個承諾，可是你也知道，我們的未來我沒有辦法給你保證。在這點上，我承認，我是個混蛋，我一直再拖著你。如果我的父親醒了，我或許可以跟家裡攤牌，無論未來有多艱難，都跟你一直處下去，可是我父親如果再這樣一直昏迷下去，一年兩年甚至十年，我都得等著，撐著我們家，如果我的母親需要我成家立業，我可能二話不說就會娶妻生子。”

“我現在是家裡面的頂樑柱，我不能給我母親這麼大的壓力，去逼迫她，去讓她接受我跟你在一起的事實。”

“少爺，這些你能明白嗎？”季遲的聲音在嘈雜的人聲中或許並不起眼，卻一字一句地砸在了朝陽的心裡，引起了軒然波動。

“少爺，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那天我是不是真的太沖動了，我是不是不應該說出那句話，如果沒有說出那句話，我們或許不會走到現在，你可能還會一直逃避我。”

季遲說到這，忍不住把自己的下巴靠在了朝陽肩膀上，不說話，雖然這姿勢很不舒服，但是他就是想靠著他。

公交車上人擠著人，卻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

“我明白。”朝陽垂著眸，輕輕地拍著季遲的背，“我說過，我會等你，那天來你家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等你。季遲，我知道你的難處，說實話，沒聽你說這番話前，我心裡是真的沒底的，我很怕你突然拋棄我，現在好歹有了個希望不是。”

“很久以前，我就跟我哥說過，如果我們還沒告白，兩個人都還沒跨出那一步的時候，我可以看著你談戀愛，結婚，生子，或許我還會成為你的伴郎，你的兒子還會叫我乾爹。可是，你說你交了女朋友的時候，我的反應你也看到了，我並不能做到這麼豁達。”

“季遲，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理性的人，可是跟你處了這麼久，我發現，我並不是個很理性的人，我總愛揪著一點小事跟你耍脾氣，這些小事或許別人看起來並不值得吵鬧，可是我卻樂此不疲。”

“從你家出事故的那時起，你就已經變了，變得不再這麼孩子氣了，我能感覺出來，孩子氣的從來只有我一個人，耍脾氣的也從來只有我一個人。”

“我明明知道，我們倆分數差的有多大，可我總是天真地幻想著，我們倆能考到一所大學，這樣我就還能騙騙自己，起碼我們還在一起不是嗎？起碼我們不會因為那件事而被影響到不是嗎？”

“季遲，你說我天真嗎？”朝陽忍不住苦笑道。

季遲就維持著那個不舒服的姿勢一直不說話。

“季遲，我會等你，但我不會永無止境地等你，或許有一天，我暗戀了你這麼久的感覺，突然消失不見了，我可能也會拋下你繼續向前走，真的，我也是會拋下你的，別以為只有你能拋下我。”

“我知道，朝陽，我知道的。”

朝陽忍住想哭的慾望，他已經忘了，季遲多久以前才喊他喊朝陽的。

兩個人一直到下車也沒有說話。

而季遲牽著朝陽的手下了車，朝陽就主動地鬆開了手，撐著笑容道:“我還是住酒店吧。”

季遲不由得皺起眉頭，道:“你不是不知道你哥什麼時候到嗎？”

“我騙你的。”朝陽開玩笑一樣說出了這話，把季遲愣在那裡愣了兩三秒，才有了反應。

“你哥會來接你嗎？”季遲突然明白了些什麼，跟朝陽把話都坦白了之後，果然還是回不去了。

“會來的，你別擔心了，本來今天就是住酒店的，我本來打算回你家之後再偷偷給我哥打個電話，現在覺得還是別了。”朝陽沒有說別了的原因，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那……”季遲欲言又止。

“你別擔心我了，你先走吧。”朝陽還是笑著看著季遲，笑得季遲心底一酸，想起了三年前也是這麼笑的那個男孩。

“那我先走了。”季遲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轉身欲走時突然被朝陽喊住了。

“季遲，明天好好考。”

“嗯，你也是。”

而此時正剛下飛機的朝雲，乘了一夜的飛機，身心疲憊，正準備回家先休息下時，手機剛開機，就接到了朝陽的電話。

一接通，先傳來的是朝陽的哭聲，哭得令朝雲眼皮直跳，一瞬間睡意全無。

“季遲那混蛋在哪？”

“哥，你，你來，接我吧……”朝陽哭得很大聲，說話也斷斷續續。

他特意等季遲走了很久，才敢給他哥打電話，他已經好久沒這麼哭過了。

周圍知情的人簡直覺得他有毛病，剛開始跟另外一個男孩子有說有笑，男孩子一走哭得跟失戀了一樣。

不過朝陽也確實是失戀了，他明白季遲話裡的意思，他爸如果醒不來，他們倆這輩子都沒希望，讓他別等他。

“你現在在哪裡？”朝雲忍著掐死季遲的怒意，耐心地問道。

“我在，我在X市的，公交站。”

“好，我馬上去接你，你先坐一旁，先別哭，哥馬上就到。”朝雲掛了電話，二話不說，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那邊的地址。

朝雲到的時候瞬間沒脾氣，朝陽抱著自己的書包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靠著廣告牌居然睡著了。

“陽陽，醒醒。”朝雲還是去叫醒了他。

朝陽醒過來之後眼底一片茫然，看到他哥的人才開始有些清醒。

“陽陽，我們先去酒店，好不好？”朝雲現在已經不想問什麼了，明天就是高考了，他們倆現在又出了意外，讓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朝陽用點頭代替了回答。

朝雲拉開出租車的門，讓他先坐了進去，自己先才坐了進去。

他報了個地址，開始找酒店電話，企圖溝通一下，他只訂了明後兩天的酒店，他以為今天晚上朝陽會住在季遲家裡。

開車的司機挺沉默的，整個車廂只有朝雲說話的聲音。

“好，那就換個房間，重訂三晚。”朝雲掛了電話，頭不由得開始痛了起來，那邊的事還沒解決，這邊的事又一堆。

朝雲拖著行李帶著朝陽，跟前臺辦好了手續，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躺著。

“哥，對不起。”朝陽看著他哥這麼疲勞的樣子，不由得開始內疚。

“對不起什麼，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誰管你。”朝雲沒好氣地說道。

“但是我並不想解釋……”

“別解釋，小祖宗，你明天是要高考，不是模擬考。”朝雲被氣得人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朝陽那副傷心樣兒，連罵得力氣都沒了。

這兩位祖宗，高考前吵什麼？

朝雲無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