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機會拜訪他們。”
黛比又好奇地瞧了眼奧利弗,隨即衝尼莫飛了個吻。“大哥,你可別跑。”她用清脆的聲音宣佈,“我可有那——麼多事情想跟你聊呢。”
隨著萊特小姐隨著同伴離開,木臺旁的羊角辮女孩開始啪啪啪地敲著住客名冊。
“你們還住不住店啦?”她的聲音帶著點委屈。
“當然。”安一條胳膊撐上櫃臺,口氣滄桑。“這裡最大的房間有多大?我們需要一個寬敞的審訊室。”
艾德里安扶住額頭,傑西贊同地頷首,而女戰士的目光在奧利弗和尼莫之間掃來掃去。“我們也有那——麼多問題想問兩位呢。”
第81章 英雄血脈與上級惡魔
黛比·萊特跟在她身材高大的同伴身後, 竭力調整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強烈卻柔和的喜悅讓她的頭有些暈眩,而稱職的傭兵絕不該把情緒帶進自己的工作之中。她用打磨光滑的指甲掐著手心,三番五次地調整呼吸頻率, 激動的心跳終於平復了些許。
哪怕在上次任務中, 戈德溫·洛佩茲成功取得聖劍, 她都沒有如此確切的喜悅。
萊特孤兒院的棄兒基本不會留在十三歲之後。拜地理位置所賜,來往的各式職人和冒險者格外多, 但凡有點才能或夢想的孩子都會被趁早領走——走出那個偏僻的小鎮, 尋找各自的人生。
尼莫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的——她實際的養育人, 同時也可以說是她年少無知時折騰的主要物件。在黛比開始爬上房頂用自創魔法炸鄰居家煙囪的時候, 老帕特里克已經老到走兩步就要停下來喘喘氣的地步。為了維持孤兒院的生計,最為年長的尼莫開始四處奔波打工,並苦著臉扛下了她捅的全部簍子。
儘管處於謹慎確認了一遍,黛比仍然不認為尼莫·萊特是個會痴迷於權力與力量的人。他從未追求過在孤兒院中的“權威”,對她的力量也沒有露出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嫉妒。
而她小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混球, 雖然不想承認,黛比深知這一點。但他從未真正對她發過火,甚至動手。尼莫永遠只會像老帕特里克那樣板起臉,嚴肅地絮絮叨叨——當時她甚至因此認定他軟弱得要命。
少女衝回憶中的自己露出個無奈的苦笑。
這樣的人不會為了一丁點所謂的力量去傷害他人。他的眼神沒有變, 而她決定相信他。
黛比原本計劃在成年時回一趟路標鎮, 帶上榮譽、金錢和歉意, 報答這位好像永遠都學不會暴怒的親人。那時他應該已經安穩下來, 或許會有自己的家庭。尼莫絕對不會離開路標鎮, 她一直毫無緣由地如此堅信著。
而現在他們相遇了。
她的大哥成為了黑章, 但這不要緊。這次可以換她來照應他。
戈德溫·洛佩茲房間的門沒有鎖。戰士維克多先一步進了房間,黛比成功調整好表情,隨他一同踏入地平線團長的臨時住所。他們年輕英俊的團長正皺著眉一份報告,聖劍還好好地放在劍鞘之內,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見團員進入房間,戈德溫放下手中的羊皮紙卷,露出一個和緩的微笑。
“團長,娜汀女士怎麼說?”黛比先一步提問。
“她拒絕了。”戈德溫搖搖頭,聲音平靜。“我們只能按規定來。如果是沼澤魔女還有迴轉餘地,東部魔女……沒有辦法。我給她留了兩天時間。”
如同被兜頭澆了桶冰水,黛比的喜悅瞬間被沖淡了不少。“您能不能……再勸勸她?”
“我看得出娜汀女士的決意,而且她原本就沒有幾天可活了。”戈德溫搖搖頭,“我說過,黛比。不要讓假象矇蔽你的眼睛——那只是一株花,和你每天踏過的草皮沒有區別。我們是人類,自然要以人類為先。”
“哪怕是垃圾一樣的人?”
“哪怕是垃圾一樣的人。”
“您說了算。”黛比吸了口氣,決心終止這個讓她不太愉快的話題。“您找我來是為了……?”
戈德溫將裝有頭髮的玻璃小瓶推到桌子邊緣,然後利落地扯了幾根自己的金髮。
“血緣鑑定。”他說。
黛比挑起眉毛,她瞬間想起旅店門口那個僵成木樁的青年。她沒有多說什麼,利索地開啟玻璃小瓶。
魔杖頂端的綠色法石開始閃爍,短小的魔杖在空氣中飛快地劃出一行行淡綠色的咒文。淡棕色的髮絲從瓶中飄出,變得血紅,融化痕跡如同一滴鮮血滴入熱水。那邊戈德溫的金髮出現了同樣的變化——擴散的圖樣不住變幻,直到停住,變成了兩縷被凝固的血紅煙霧。
黛比轉了下手中的法杖,補了兩個法陣。兩縷血絲似的東西重疊在一起,以它們為圓心,幾個符文圓環相互巢狀,繞著血絲緩緩旋轉。
“母親那邊毫無關聯,父親的血是一樣的……不對,不一樣。非常非常像,父親應該是親兄弟。”黛比干脆利落地甩了下法杖,凝固在空中的一切瞬間碎為細小的塵埃。“頭髮的主人是您的堂兄弟,團長。”
“果然是這樣。”地平線團長的臉上沒有絲毫訝異,“傳言是錯的,弗林特叔叔的兒子活下來了。”
“所以您才讓我調查奧利弗·拉蒙的事情?”一直保持沉默的戰士開了口。“他本人就在這間旅店。”
“我在東部魔女那裡見過他一面,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戈德溫聳聳肩,“結果怎麼樣,維克多?他的黑章是怎麼回事?”
黛比交叉雙臂,退到牆邊,全神貫注地聽著。
“奧利弗·拉蒙出身奧爾本的路標鎮,其父派博爾·拉蒙。罪名是庇護惡魔信徒尼莫·萊特,通緝令上稱他們一同謀殺了派博爾。”
黛比響亮地噗嗤一笑,她沒來得及捂住嘴。
戈德溫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先不問尼莫·萊特的事情……這位派博爾·拉蒙的資料呢?”
維克多繃著臉點點頭,翻了翻手裡的冊子:“出身不明,他是某天突然出現在路標鎮的。然後……嗯,在當地開了個旅店。據傳人不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沒有殘疾?”
“沒有殘疾。”
“特徵?”
“沒有特殊的愛好,只是有時會在酒館彈奏四絃琴。”
“聽上去像是弗林特叔叔能幹出來的事情。”戈德溫對起十指,陷入沉思。“當年沒有參與遠征的錫兵團員只有兩位。塔爾博特·萬斯不知所蹤,但就算他還活著,年紀應該也很大了……另一位是個亡靈法師,骷髏可不會憑空長出皮肉。當年的事情發生後,弗林特叔叔應該沒有別的人可以信任。”
“而索尼婭·拉蒙只是個流浪舞女,如果她有親人,父親不可能沒有提過。這不是託孤。”他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