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人家蘇恨寒人長的稍微寒磣了點,但勝在為人處事世故圓滑且滴水不漏,和他相處久了,有上癮的徵兆。就說這再簡單不過的下館子吃飯,從就餐環境、上菜順序、喜好忌諱等等等等,統統打點的無懈可擊。許是心裡掛念胞弟蘇傲寒的緣故,蘇恨寒伺候好沈家姐弟外加黑社會老大三位祖宗後,匆忙趕回宮。
酒足飯飽,又買了一堆紀念品的三人剛回到住處,凳子還沒坐熱,就聽外面有人嘰裡呱啦吵得很。片刻後,只見腰配雁翎刀,器宇軒昂的蘇傲寒大步跨進門,邊行邊灑脫拱手道:“今日與秦王大人一見如故,晚上在下做東,秉燭夜談一番如何?”古銅膚色,健碩身材,舉手投足頗有那麼點咄咄逼人捨我其誰的鋒芒。
這邊話音未落,那邊“蹭”地又躥進來一人,不是別人,正是身材圓滾滾,永遠笑的跟朵向日葵似的的蘇恨寒。
“蘇大人。”不急不躁,略顯低沉的嗓音,像只無形的手一下子揪住所有人的脖子。沈天驕負手立在廳中,狹長丹鳳眼裡漸漸浮現陰鷙的,臉上卻依舊維持著一副雲淡風輕的面癱狀:“這就是你們煬國的待客之道?”蘇恨寒忙作揖道歉。
蘇傲寒上前幾步,一把抓住沈天驕手腕邊作勢往門外拉扯,邊漫不經心地輕狂笑道:“秦王怎地如此不解風情!”言語間透出異常的囂張,毫無對他國王公的敬畏之意。沈天驕老僧入定般微垂眼瞼,額頭青筋隱隱跳動。
就在這時,橫空從角落飛出一不明物體,以極其優雅的姿勢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吻上蘇傲寒臉頰——“啪裹著厚厚奶油的糕點。掉落在地依舊散發著濃厚香味
蘇傲寒僵硬著轉過頭,只見沈千嬌睜著一雙嬰兒般清澈無辜地大眼睛,伸出小巧可愛的舌頭舔掉嘴角的奶油。吧嗒吧嗒嘴道:“不好意思,手滑。”
與此同時。霍耀卿捏住蘇傲寒手背上丁點兒大地面板,緩慢而堅定的讓它遠離自己丈夫地手,而後笑容和藹地說道:“惦記吃他豆腐的人沒一千也八百了,你就別湊熱鬧添亂了哈。”
蘇傲寒嘴角抽搐。
和事佬蘇胖子笑呵呵對沈天驕道:“秦王大人大量,傲寒孩子脾氣不會說話。您莫和他一般見識。”頓了一下又道:“豈止是傲寒,在下亦是對秦王亦是一見如故,仰慕不已,今日是特意邀請你同去的。”
“?”沈千嬌拍了下蘇恨寒:“傳說中美人如雲,美食遍地,人間仙境的?”
蘇恨寒笑道:“對啊。”
沈千嬌大手一揮:“行了啥也別說了,咱趕緊的走!”
沈天驕看她一眼:“早去早回注意安全,我睡覺去了。”轉完轉身要走,沈千嬌見狀飛撲過去抱住沈天驕地左手臂。撒嬌笑道:“你不在我多沒安全感啊,你要真不願意去,就把這隻堅毅可靠的手臂借給我吧!”
霍耀卿挽住沈天驕右手臂:“老公。我也想去見識見識……我也沒安全感,要不你把這隻借給我?”
沈天驕看著她倆。面癱道:“可以。麻煩請在子時前送回,我半夜可能需要用它們。”
沈千嬌、霍耀卿、蘇恨寒、蘇傲寒:“……”
沈小爺脾氣雖說不大好。但對女人,特別是家裡的女士們一向是相當尊重和縱容的。末了,還是跟著去了傳說中的。
,又稱天上人間,一個被無數人傳頌美化為天堂的地方。想進,單有錢不夠,還需有權。據傳曾有幸進去一次的某富豪放言,度一夜,縱死也無妨,可見豪華奢靡到何等地步。
夕陽逐漸消匿,暮靄沉沉瀰漫,萬家燈火一盞接著一盞點亮。蘇恨寒熟門熟路地領著幾人走在中。此處重重紅綃秀幃,深的朱,淺的紅,濃地影,淡的光,稠密地交織著重疊著,浮動,燈火曖昧,整個籠罩在一片妃色的光暈中,讓人不禁神情恍惚。
不知走了多遠多久,蘇恨寒停在一扇門前,門開啟,沈家地幾人隨著走進去,饒是錦衣玉食裡泡大的亦是暗暗驚異。
那扇毫不起眼地門後,是一個神奇地世界。地面種滿了翠綠如滴,整齊而柔軟的嫩草,如一塊頂級無暇地地毯。漢白玉的牆壁上雕刻著九龍獻瑞圖,精緻到美輪美奐的園林式長廊、噴泉、涼亭……小橋流水邊,圍坐著一桌人正在談笑風生。
霍耀卿下意識扶住不起眼的紫色木頭門,剛摸上去就吃了一驚,那門是整塊的紫檀木雕刻而成,無一點拼湊,且紋理細弱檳榔,手扶上去竟有吸住的觸感,僅這一扇門已是千金不換了,更不要說那些隨隨便便擺在屋裡做點綴的無價之寶。黑社會老大面上不露聲色,心裡發狠道:老孃早晚洗劫了這!
那桌人聽到響動,齊轉頭望來,楚千樂、朱廣袤等六國權貴赫然在列。坐在主位上,衝他們微笑的人,不就是司空異嘛!
司空異放下酒杯走來,蘇家兄弟忙恭敬行禮問安。司空異對蘇恨寒笑道:“聽老闆說是你預定的房間時,我還納悶你怎地突然轉了xing,捨得來這裡一擲千金。沒成想原來是為了宴請千嬌他們。”說著轉過頭對驕嬌他們大笑道:“搶了你們的房間實在不好意思,不介意的話,大家同坐。”
事已至此,驕嬌他們總不能拂袖而去,叫來下人添上幾把椅子,幾套餐具,幾道菜,宴席繼續。
在座的男人們都很糾結地看著沈千嬌與霍耀卿。司空異笑容可掬得對霍耀卿道:“原本就打算叫上秦王,但想到秦王妃不遠千里趕來,小別勝新婚。就放棄了……可適應煬國的環境?需要什麼只管直說。”
眾人先是大驚,而後用更加糾結彷彿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打量沈天驕。逛青樓還要帶上妹子與老婆。腦子進水了麼?還將連累他們一會兒放不開手腳,實在混賬。
司空異指著不遠處的圓拱門,道:“如花美眷,任君採擷,別挑花眼就好。”
大家尋聲望去。只見圓拱門地另一端全然就是一副活色生香的描繪閨閣後花苑的美圖。七八個絕色女子在花苑中或嬉戲,或讀書,有地聲音綿軟,有的清脆動人,交織在一起足以讓人心癢難忍。
霍耀卿突然推了推沈天驕,指著那個高高當著鞦韆,風姿翩然宛若凌波仙子地女孩道:“挑那個挑那個,信我沒錯。”
沈千嬌湊上來:“我也看好那個!”
眾人:……
司空異大感有趣,笑問:“主動給夫君找野食?”
霍耀卿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後還特地叮囑那個女孩放開點。做到客人的老婆在與不在一個樣。
美女們穿過圓拱門嫋嫋走來,為首的就是霍嬌選中的“凌波仙子”。走近看,她的面板就象膩白地雪。從敞開的領口一直堆上去,俏生生做到沈天驕身邊。兩朵紅雲突然浮上面頰。微低的頭勾出一個美妙的弧度,果真是絕色!
蘇傲寒眼睛自始至終就沒從霍耀卿身上移開。似怨恨又似傷感的瞪著她。其餘人卻是開心的轟然大笑,哄著那女孩坐到沈天驕腿上去。這群女子皆是煬國千挑萬選專門訓練出來的尤物,別看凌波仙子一張臉清純可人,眾人調笑下卻能面不改色坦蕩蕩坐到沈天驕腿上,摟住脖子左親親右親親。
沈千嬌氣勢沖沖走過去,拍了拍那女孩道:“好馬配好鞍,放個墊子坐肯定更舒服!”說罷先在沈天驕腿上擺了個墊子,和那女孩一起坐在沈天驕腿上,直壓的咱沈小爺俊美無雙的臉都扭曲了。惹得旁人拍桌子跺腳大笑,開心地不行。
司空異的笑容裡多了驚異,問:“你老公對那姑娘那麼熱情,你真不生氣?”
霍耀卿眯起眼睛,意味深長道:“這哪裡是熱情,簡直就是短暫的愛情。”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大家大笑著相互灌酒開玩笑,突然親密無間地像一個媽生的。
酒酣耳熱時,蘇傲寒忍不住上來對老神在在品酒中地霍耀卿抱怨:“你真不知道沈天驕在外地風liu韻事?”
“打住。”霍耀卿看也不看他:“勞煩大哥免開尊口,若敢說他半點壞話可要罰白酒一斤哦!”
蘇傲寒瞪圓了眼睛,酒精催化下情緒更加激動:“他有什麼好的?整個人陰陽怪氣!還和那麼多女人上過床!”潛臺詞是——老子這種純情帥氣男才更值得珍惜呀
霍耀卿挑了下眉梢,慢慢轉過頭頭,臉上浮現那種如無其事“準流氓式”地痞壞笑容:“他就算和別人上過床,也只和我做過愛。”
蘇傲寒一口氣上不來,憋得臉都紫了。
一旁的蘇胖子蘇恨寒,同情地看了眼胞弟,接著無語地望了望天花板。
與此同時,沈小爺的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見他老人家一臉不耐煩地推開那些喝高,往他身上蹭的人(有男有女——
霍耀卿拍了拍手,走過去,摟住沈天驕的脖子,笑著對那些人道:“非逼著我吃醋把他拉走才好?”大家又是一陣大笑。
沈天驕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看向她,他的雙瞳黑且亮,宛若兩塊上佳的黑曜石,專注凝視時,顯得深情無限,讓人生出被愛著的錯覺。想一代黑社會老大霍耀卿同志,也忍不住產生了片刻暈眩。霍耀卿抿了下嘴,附耳低聲,小心翼翼的問:“我能親你一下麼?”
沈天驕笑了,那笑容很微妙,乾淨近乎透明,卻又帶著點看小孩子時的寵溺加嘲弄的味道。分不清是誰最先主動的,唇舌纏綿,相濡以沫。彼此的氣息在零距離的接觸中交換、融合,甘甜芬芳如清晨第一滴露水。
眾人漸漸安靜下來,目瞪口呆看著他們。琉璃燈盞輝映,兩人的下巴與脖頸劃出完美的弧線,霍耀卿身為女子的嫵媚此刻發酵的令人暈迷,沈天驕五官宛若瓷器寶物般,無一處不精緻。
那吻若流水潺潺淌過石上青苔,溫柔靜謐的令旁人沉溺其中。
沈千嬌捧著臉,笑得一臉花痴。司空異忽而輕笑出聲,問:“這麼羨慕?咱們倆也可以試試。”
沈千嬌:“……你想多了,大兄弟。”
幾乎全部人都喝高了,跌跌撞撞被挨個送回府。
蘇傲寒不甘心的抓住最後機會,走到醉的迷迷糊糊霍耀卿跟前:“別裝了,你的酒量在十歲時就能放倒剛才所有人。”
霍耀卿睜開一隻眼,瞟了他一眼,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
蘇傲寒道:“從沒想過,你也會為了男人忍辱負重!”
“忍辱負重?你從小到大被我揍的還嫌少?”霍耀卿嗤笑:“沈天驕是個重情懂愛的男人,我越是大度,他越是願意帶我到任何一個場合,見他所有的朋友,我自然有機會了解他更多,以便防微杜漸,抓大放小。只要給他足夠的快樂,足夠的自豪,有時候男人象長輩,喜歡教導別人,有時候男人象孩子,僅僅是貪玩,我從不會把事情想的過於複雜和骯髒……我說你能不能閃開一下,別礙事?”
就在這時沈天驕過來,抱起霍耀卿上馬車,離開了。
蘇恨寒走上前,笑道:“認了吧!”
“認?”蘇傲寒冷笑了下,道:“你忘了我這次出行的目的了麼?敵視沈天驕的人,可比我們原先預想的要多的多。”
蘇恨寒怔了下,半是惋惜半是憐憫地望向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
躺下任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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