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犯罪一線幹夠了,就退居領導層,在幕後做起了路易十四。
區公安把所有關於傀儡師的案卷都調出來,放在一起橫向比較,著眼於當初沒太在意的人物,證人,利害關係人,經辦人,基層警務人員,乃至於監控裡出現的路人,都仔仔細細篩查了一遍,列出了一份在兩個及以上案件中同時出現過的人物名單,各地警方就循著名單在外面抓人,又透過抓到的人順藤摸瓜抓了一窩人,一時間,全區大部分警力一齊調動起來,相當高效地砍掉了大量爪牙。
但爪牙終歸只是爪牙,沒能觸及到核心部分,很多被抓到人都只是拿錢辦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金主是誰,看到警察就跑倒是比較統一。不過呢,傀儡師即便是一群百足之蟲,只要把足一條條砍掉,總有走不動的一天,況且現在正處於分裂時期,蟲子之間還會相互撕咬,警方這個時候出手,讓他們腹背受敵,無疑給他們是雪上加霜。
各地警方在明面按照名單抓人的同時,區公安也列出了一份牽涉到內部人員的暗名單,畢竟毀滅證據這種事內部人員做起來要便利得多。張弛是傀儡師安插在警方中間的一根刺,卻因殺害陳志峰輕易暴露,他作案的過程是他脫離組織一個人完成的,落網之後傀儡師沒有任何動作,在營救Nine的時候也沒有順手把他救走,說明他就是一枚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也說明傀儡師不只他一枚棋子。
夏炎這一天干了大大小小近十場架,總有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仗著自己年輕力壯,手裡還有武器,警察叔叔肯定也不敢隨意開槍,非要和警察叔叔正面剛,以後好在狐朋狗友面前吹噓“我曾經幹翻過警察”。這讓夏炎不得不費點工夫事兒,擼起袖子,用拳頭讓他們領會一下自己和警察叔叔的真實差距。
一天這麼鬧騰下來,夏炎的襯衫都溼透了,有個孩子還特別不講道義,打之前囂張得跟個雄雞似的,打輸了像個被拔光毛的小雞崽,扯著嗓子嚎啕大哭,還把拔他毛的冤大頭衣袖當紙巾,眼淚鼻涕全往上蹭。
夏炎雖然沒有潔癖,被這麼一鬧也覺得怪噁心的,索性把裡面的襯衫脫了扔掉,把外套釦子扣好,保持“真空”狀態下班了。
夏炎想著是時候見陸淵一面了,這混蛋好久沒和他聯絡了,打電話也沒有接聽。夏林都能走利索了,也不知道他的傷恢復得怎樣了,最近警方這麼多動作,也不知道傀儡師內部有什麼對策,得好好找他聊一聊。
夏炎坐在車裡給陸淵打了兩個電話無人接聽後,平靜地掛了電話,經過幾次失聯事件他已經有經驗了,直接開車去了LUNA,在得到“老闆已經不在二樓住了”的訊息之後,直接把車開到了陸淵山裡的別墅。
別墅裡沒有人在,這裡的主人安全意識相當薄弱,壞掉的大鐵門修也沒修,就那麼直直躺在地上。大門和後門雖然好好上了鎖,但二樓的陽臺的玻璃門沒落鎖,推開就能進去,夏炎站在玻璃門前猶豫了三秒鐘,給主人發了通知訊息:“在你家等你,早點回來”,然後在沒有得到主人回覆的情況下,堂而皇之地非法入侵了。
別墅內部清潔保持得很好,像個隨時準備迎接客人的高階酒店,夏炎四處看了一下,基本和自己上次來沒什麼兩樣,只是壁爐對面的茶几上多了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木盒。
第69章 I beg your hate(1)
內憂外患之下,整個傀儡師內部可以稱得上是雞犬不寧了,而陸淵作為促成這一局面的始作俑者,自然免不了在其中周旋,好好煽風點火一番,在分裂事業上不斷髮光發熱。
這天他忙活完已經過了零點,身體本來就沒恢復完全,還得成天在外面周旋,一天下來就跟被人狠狠打了一頓似的,渾身都疼得厲害。
他正準備在休息室將就一宿的時候,忽然發現手機上有一條未讀資訊。
陸淵看了資訊之後,猛灌了兩大杯涼水,匆忙洗了把臉,快速整理了一下儀容,拿上車鑰匙就往停車場走去。徐晚清很少見到陸淵這麼火急火燎的樣子,忍不住出聲叫住了他:“老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陸淵腳步沒停:“沒事兒,我回家一趟。”
徐晚清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有點不放心他一個人開車走山路:“那我送你吧。”
陸淵回頭衝她笑了一下:“不用,我會慢點開的。”
徐晚清呆呆地點了點頭,目送他一路小跑上了車,準確地從他一連串動作裡讀出兩條訊息:一是家裡有人在等他,這個人多半是夏炎;二是他“會慢點開”才怪。
陸淵到家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看到夏炎的車還在,先是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猛抽了一大口,提著這口氣進了院子。
一樓的燈還亮著,陸淵在心裡抱怨了一句“這傢伙睡覺又不關燈”,輕手輕腳地開門進了屋。
進門之後他才發現夏炎並沒有睡。
夏炎就站在壁爐旁,站得筆直而挺拔,手裡舉著一把槍,槍口的黑洞對準了他的眉心。
陸淵看到夏炎腳邊有一個傾倒的木盒,盒子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而他身後的茶几上,放著一把沒有光澤的舊手槍。
陸淵沒敢看夏炎的臉,“噩夢終於成真了”,他想。
冷冽的夜風從沒來得及合上的門縫中捲進來,把壁爐裡的火焰晃動了一下。山裡的夜晚涼意很重,夏炎穿得這麼少,一定會著涼的。陸淵這麼想著,轉回去關好了門。
這個狀似隨意的小動作卻正好戳在夏炎的著火點上,他腳步紊亂地猛衝過來,直直把槍口抵在了陸淵的額頭。他氣息沉重得像一隻暴怒的野獸,撥出的氣掃過陸淵的脖頸,讓陸淵整個人小幅度地顫了一下。
夏炎沒穿拖鞋,赤腳在木質地板上踩出沉悶的聲響,陸淵注意到他的腳上有一點泛紅,應該是凍的,也不知道他赤著腳在這裡等了多久。
“陸淵,”夏炎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沙啞又厚重,帶著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感,“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說著,把槍口抵緊了幾分,陸淵得格外注意繃緊身體,才能保持身體的平衡。
陸淵半垂著眼,視線落在夏炎露了一半的鎖骨上。
“我喜歡你……不,不是那麼空氣般輕柔的感情,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更加扭曲、更加病態的東西。我想佔有你,想把你關在除了我誰都看不到的地方,想把你壓在身下狠狠蹂躪,想讓你的眼睛只看著我,想讓你沒有我就不行,想讓你的呼吸心跳、身體的每一寸都只屬於我……你不知道吧,你和我去海邊那年,你喝多之後吻了我,那時我就有反應了——沒錯,我從那時候就用下流的眼光看你了,比如說你現在敞開的胸口,就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