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長大的,多年未見,我們這群長輩都念著你,想見你。但就是不知道你抽不抽得開身……”“我沒問題!”王耀聽到這裡趕忙答道,“海爺您請晚輩,又豈能不給面子,就是再抽不開身也得來。”一旁聽著的王嘉龍和王濠鏡對視了一眼,眉頭緊鎖。
王耀掛了電話後立馬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鄭重其事道:“晚上海爺要宴請我們仨,就在大柵欄的厚德福飯莊。而且,他還叫上了王亥將軍和瓊斯行長。”“這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單純擺個宴席那麼簡單。”王嘉龍大惑不解。王濠鏡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他們是想借機試探大哥,好了解大哥是個怎麼樣的人吧?大哥這次的表現可能就直接決定了以後他們對待我們家的態度,畢竟都是父親生前有過利益牽扯的人。”
“所以我們更該好好表現,是吧?”正當王嘉龍與王濠鏡都在心裡擂起戰鼓之時,王耀卻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那並非是起源於絕對的自信或樂觀,更談不上是堅強果敢的體現,硬要說的話,是他自小就形成的處世態度:每當他做著他認為正確且必要的事,他就是世界上的最強。
(3)
軍靴的鞋跟碰撞在堅硬的水泥地板上,清脆的聲響迴盪在晦暗的長廊中。走在這樣一處封閉空間裡,本田菊總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實際上,這大概也是他第一次親自進入憲兵部掌管的監獄。回想起進來之前,他昔日的教官,這裡的負責人朝倉少佐所說的話,本田菊心裡很不是滋味——
“停留許可時間一個小時。本田大尉要注意控制時間,不然我們也很難向司令交代。”
他本就是被特地派來部署下一步增兵華/北的計劃的,然而這邊的軍部似乎沒有半點合作的意思,原定於今天的午飯也被推遲成晚飯,本想今日就和這邊的軍部開門見山的商議調兵,如今也只好臨時改變計劃,先來“探望”那幾位蘇/聯俘虜。
“其中兩個已經過刑了,那個領頭的女性被單獨隔離。”走在前方的副官回過頭邊向本田菊解釋邊將夾著的文書遞過去,“雖然招供的都是些毫無價值的東西。”本田菊接過文書,皺起了眉頭:“記得我有發過電報,讓他們由我親自審問吧?為什麼擅自過刑?”“這是朝倉少佐的命令。”“誰給了你們這樣擅自決定的權利?”本田菊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副官不以為然地咂咂嘴:“大尉,您是特務武官,但從軍銜和書面規定的內容來看,滿/洲/國的一切機構都不在您的管轄範圍之內。我們都是聽命令辦事。”“你怎麼能對特務武官閣下說出這麼無禮的話?真是不知羞恥!”神奈川忍不住衝到那名副官跟前,訓斥聲迴盪在長長的走廊之中,換來一片死寂。
副官面對慍怒的神奈川和陰沉的本田菊,似笑非笑地彎下腰:“屬下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屬下的職責是聽從朝倉少佐的命令。請閣下不要再為難了。”“你是什麼……”“神奈川,”本田菊擺手示意神奈川閉嘴,他轉向尉官,“請通報司令官閣下,在下期待著今晚與他共進晚餐。也請替我傳達對朝倉少佐的合作行為的感謝。”
“一定的。”副官敬了個禮後就匆匆地離去了。本田菊看著眼前虛掩著的鐵門,深吸了口氣:“你留在外頭,我要單獨會會她,”對神奈川說完後,本田菊一鼓作氣地轉動把手,踏入了室內,隨手帶上了門。
本田菊將門反鎖之時,兩道尖銳的目光朝他刺來,令他脊背發涼。他回過頭,正好對上了娜塔莎? 阿爾洛夫斯卡婭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睛。和伊萬?布拉金斯基一樣令人作嘔的眼眸。
“娜塔莎? 阿爾洛夫斯卡婭。”本田菊隨手搬過門邊的椅子,坐到了娜塔莎所在的刑椅對面。被點名者把目光輕蔑地上揚,移至本田菊的頭頂:“駐華使館附武官本田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為什麼?因為伊萬?布拉金斯基讓你們注意我嗎?”“你的職位和軍銜也不過是個表象。你實際的身份,我們早已看透了。”娜塔莎從本田菊口中聽到那個她心心念唸的名字後,不自覺地挑了下眉頭,卻依舊鎮定自若地審視著本田菊的神情,彷彿受到盤問的並非是她。
“只有這種程度的情報而已嗎?很抱歉在下完全沒什麼可挖的料。”本田菊把身子往椅背上靠,剛才的鄭重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目光中四散的慵懶。娜塔莎搖著頭:“這是我要說的話。我還以為準備了多少刑訊的把戲,結果居然是你親自來了。那還真是失敗的想法,因為我……”娜塔莎咧開嘴,鋒芒畢露的冷笑使她絕美的五官都整個肅然,“根本沒有任何提供給你們的有利情報。”“哦?或許可以談談設定的那些在東/北的據點?就近原則,就從沈/陽開始吧。”本田菊開始翻看另兩人的招供文書,“你的同伴已經供出了在齊/齊/哈/爾的據點。同樣,在哈/爾/濱我們也要掘地三尺的找出來。但是並不止這些,畢竟你們和東/北淵源深厚,在下並不指望能一夜之間連根拔起。”
“哦?是想從我口中知道所有的據點方位?”娜塔莎雙眸微眯,“真遺憾,我知道的一點也不比愛德華和沙科夫多。他們所招供的便是我知道的全部。”“不,顯然你的同志們在供詞中並不是這麼說的。”本田菊將招供文書展開,上面記錄著的日文和鮮血淋漓的指印令娜塔莎下意識抿緊了嘴唇。
“需要在下來讀一下他們在文書中是怎麼說的嗎?娜塔莎? 阿爾洛夫斯卡婭是我們的上級,透過她單線聯絡至更上一級的機關及整個東/北地區的所有據點。”本田菊將薄薄的文書貼近娜塔莎的臉龐,血的味道在空氣中散開,對此司空見慣的娜塔莎這時也禁不住呼吸紊亂,攥緊五指。本田菊搖著頭又換了第二張供詞:“這一份顯然更加有趣:娜塔莎和她在北/平的上級有著不為人知的親戚關係。”聽到這裡,娜塔莎咬牙切齒地打斷了本田菊:“所以你們認為這是真的?”“難道是你的同志在說謊?在下不認為在那樣的刑訊下他們能說謊。”本田菊站起身,揹著手繞到了刑椅之後:“你作為一位美麗的女性。在下不想為難你,違背自己的原則。所以只好在你的同伴身上多下功夫。”
“原則?可真是會說漂亮話。”娜塔莎不屑地抬眼一瞥:“渣滓。不如來試試吧,到底是誰的骨頭更硬。”“你有一千種方式嘴硬,在下就有一千零一種方式來撬開你的嘴。真的要鬧到那樣狼狽的地步嗎?”本田菊低下身湊近娜塔莎,後者嫌惡地往旁傾:“我說了,來試試看,到底誰嘴硬。”
本田菊直起身子:“伊萬?布拉金斯基。你的親生哥哥。”娜塔莎的神色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本田菊繼續道:“如今你落到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