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師弟,……他們是不是,是不是都不用死?”
王樵覺得背心一涼,那柄透若水精、薄如冰胎的劍帶著一股森森寒氣,正抵住他的脊椎;文方寄輕聲道:“殺了他,你就能活下來麼?”那柄劍彷彿寒潭冷玉,鋒銳無比,相信甚至不需要幾分力氣,只要往前輕輕一送,就能刺他一個心口對穿。那少年道:“你要服從那什麼勞什子的約定,但我卻不用……”那蟬翼劍彷彿從萬丈深淵裡撈出來一般冰冷刺骨,幾乎凍得他手指打顫。
貝衍舟一雙溫熱的手卻搭在他顫抖的手背上,緩緩將他手中的劍按下了,道:“算啦!你做不來的,不必勉強。你不是我!瞧啊,這若是入了話本,也是‘換譜救郎芳心漸,千金然諾取情深’,我得演好白臉兒的奸角戲,也就是了。”見王樵的背影緩緩走遠,對身旁的姽兒微微一笑道,“你怎麼不跟去?不是把你賭輸給他了嗎?”
姽兒望著他道:“老爺……”
貝衍舟搖手道:“以後我不是你老爺了,也不必來救我!能活轉一遭不容易,雖然你都不記得了,但你手指上傷疤痛我卻總也修不好,是不是?”他笑道,“去吧,那痛不是修來的。”
姽兒點了點頭,突然跪下朝他磕一個頭,轉身跟著王樵就走。
文方寄見他們一個個都走遠了去,張了張嘴想要呼喝,卻到底說不出一個名目,他想問“你放了他走了,那你該怎麼辦呢?”但又想若他殺了王樵來換得自己的性命,也覺得哪裡不對。他年紀尚輕,自小在家中聽的江湖故事裡,從來都非黑即白,兩全其美,哪裡遇到過這樣判不出道理的事?便要自己救他,可自家與邪派人士又向來不共戴天,更何況他要殺的人還是十二家中的宗族?長輩縱然聽了,也定然會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罷?可他自己知道,貝衍舟心狠手辣,卻未必不事出有因,先前幾次自己惱他殺人,可歸根究底都是為了救他脫險;而旁人那般對待他師承門派、父母親人,他要手刃仇人,不是正合那些故事中的大英雄、大豪傑所做相同嗎?那話本里說是“豪氣干雲”、“快意恩仇”,怎麼換到他貝衍舟身上,就換了一種說法?他一時想不明白,只把臉漲的通紅,怔怔瞧著這魔頭,看他孤身一人,衣衫盡透,立於天地茫茫之間,上下昏昏不見色;一時氣血上頭,道:“旁人如何是旁人的事,你自作的孽也是你自己的事。但我若是也學旁人拋下你不管,豈不是不報恩情的混蛋?”剛往前要邁一步,突然間水勢暴漲,周圍居然形成了一股漩渦,他當即立定不住,忽地一下,反而被衝出老遠。他一驚之下,急忙掙扎游水,趁手抓住一根樹幹,這才勉強從脫身,四下一看,大驚失色:原來就在這片刻之間,原先的整個莊園居然靜悄悄埋入水下,唯一懸在水面之上的,只有貝衍舟所在的萬卷齋的塔尖一點,以及他伸手抓住的這株巨樹“黃粱”了!此時恰才那一棵滿是黃金的搖錢樹居然光禿禿一片葉子也不剩下,只剩下嶙峋枝椏,刺天而長。他陡然省悟,那哪裡是從莊內湧水出來?分明是整座島在緩緩下沉,方能成此之勢!由不得結舌喚道:“你做什麼?快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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