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半天都在上面沒下來過，一直在配合方直聞的狀態。

動手的人手腳有些重，維哲還是難免的皺了皺眉頭，他感覺不太好，可能裡面的肉已經磨到紅腫了，一碰就有些疼。

“導演，和您說一下，我們方哥昨晚沒休息好，剛才一進休息室，整個人都快垮了，我看他臉色確實很不好，要不然，今天我們先拍到這？我讓飯點訂了飯，等一會兒大家一起吃過飯好好休息一下吧？”方直聞的助理走過來，他好像完全沒注意到維哲的存在，直接就掛著標準式的笑容和導演說道，言語裡充滿了對方直聞的心疼，彷彿方直聞是得了什麼重病似的。

導演也不耐煩繼續看方直聞一直NG了，昨晚沒休息好？昨晚也沒拍什麼戲份，怎麼就休息不好了？還不是自己沒管理好，出去鬼混什麼的？這樣的人他見多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方直聞剛進組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個好的，沒想到也是這種人。

任何一個導演，都不願意看見自己劇組裡有這樣不負責任，甚至對自己管理不到位的演員。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都已經簽下來了，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行了，那你讓他好好找找狀態，明天要是還這樣，可就對不起他自己的身份了。”

助理臉上帶著完美無懈的笑容，心裡卻微微一扭曲，這導演怎麼說話？不過是方哥今天狀態不好，就拿方哥的身份來說事？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哭著求著讓方哥進組，現在進組了，倒是原形畢露了。

兩個人私底下兩看相厭，旁邊的維哲突然說了一句。

“這樣也好，我第一次拍威亞戲，確實有點不舒服，能休息一下挺好的。”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方直聞的助理，嘴裡不緊不慢地說出了這句話。

猛地捏了捏手心，方直聞助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情緒給壓下去，勉強地笑著接話道。

“是啊，既然維哥是第一次吊威亞，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說完他步伐有些慌亂地回休息室去了。

維哲臉上的表情淡淡，他雖然是脾氣好，但是一上午吊威亞下來，他肯定自己被威亞服折騰得不太好，也是千堔昨晚回去了，不然的話，豈不是又要替他白白擔心？

維哲雖然自己情願為了演戲吃苦，但是不代表他樂意為一些不相干的人無畏的付出，要知道，受了傷，心疼他的人，可是千堔和喬納森他們，至於方直聞，怕是隻會躲在被窩裡偷笑吧？

一個上午，整個劇組的人都稍微聞到了一點烽煙戰火的氣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維哲笑著擺手示意自己已經訂好飯了的時候，他們更加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了。

這架勢，該不會方直聞和維哲之間有什麼過節吧？早上的NG，中午方直聞的助理特地訂了不錯的盒飯，維哲卻拒絕了，這感覺，好像有點要打起來了。

不過像是整個劇組都被詛咒似的，上午的連環NG之後，導演特地把維哲和方直聞的戲份推後到明天拍，下午卻也沒有如他所願，上場的女主和女二號也頻頻出現了問題，更別說女二號一雙眼睛都哭紅了，妝也補了又補，還是沒有成功這麼一條簡單的戲份，這個老好人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你們都他媽的是來郊遊的嗎？演技呢？是不是都在家裡養了狗？讓狗給啃了？你們直接過來看看，這拍的都是什麼狗屎？啊！還有，不用眼藥水，你是不是就只會乾嚎了？你爹死沒死？你媽死沒死？沒死也當他們死了！給我使勁哭！我告訴你，今天這場戲你哭不出來，你明天就給我滾出劇組！”

老好人徹底發飆，整個劇組的人噤若寒蟬不敢吱聲，女二號這下真的哭得跟死了爹媽似的，眼藥水也不用了，眼淚鼻涕一起下來，被罵得委屈得哭起來。

導演哪裡還會顧及她的心情，他甚至已經氣的有些言不由衷了。第一天拍攝就出這麼多岔子，這戲還拍不拍了？

他作為有些年紀的人，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投身到導演事業這一塊，是見證過從前那種環境特別惡劣，一切全靠演員們用演技撐起整部戲的時代的。

但是到了如今，燈光好了攝像高階了，化妝效果頂呱呱要什麼樣有什麼樣，服裝什麼的也分分鐘都能落實到位，偏生這些個演員一個比一個糟心的。

他就不想說女主那臺詞字咬得如何了，反正都是要後期配音的，他就不講究了。但是女二號這麼一場簡單的哭戲，讓她哭一下都哭不出來，還得靠眼藥水？

眼藥水能頂什麼事兒？這場戲要痛徹心扉的哭，那眼藥水那麼點眼淚，夠幹什麼的？如果說可以，導演真的想找個年紀大點，演技好些的演員來演得了。

只是這年頭演技好的，身價都不低，他這個女二號的人設，也必須得是個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小姑娘，他還能怎麼著？

越想越來氣，導演乾脆把手裡的喇叭一扔，往躺椅一躺，雙眼一閉，眼不見為淨了。

這下那女二號真的嚇慘了，她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但是周圍卻沒有人憐惜她。要知道她這麼個NG法，誰都辛苦。而且再說了，該哭的時候，你怎麼不哭成這樣呢？

現場一片靜悄悄的，大家耳朵裡都只聽見那個女二號委屈巴巴的在不停的抽抽噎噎，她也不說什麼，也不動，就一直使勁的哭，哭得不少人都覺得有點心煩了。

但是導演還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躺在那呢，他們也不敢說什麼，都老實巴交的站在原地，要麼擺弄兩下機器，要麼自己勾著自己的手指玩兩下，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當這個替罪羊。

維哲站在一旁冷眼看了一會兒，突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邁開步子走向了導演。

他一動，現場不少人表情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有些人幾乎是立馬就有點幸災樂禍的盯著他，這些人心思不純正，也有些記恨維哲和方直聞一直NG的事情；而以女生為多數的，則是露出有些不忍心的目光，他們都覺得維哲這個時候衝上去，實在是太不明智了，不管怎麼說，今天維哲根本就沒有出一絲的差錯，不應該他去和導演低這個頭。

頂著一眾難以言喻的眼神，維哲自己心思很簡單，他想拍好這部戲，他不希望因為一些別的原因，讓這部戲撲街，那自然相對地，他也要為這部戲做些什麼，比如說現在。

“導演，不如你讓我和莫情姐先拍？這場景我們不是有一條戲嗎？不用動背景，現在就可以直接拍了。”維哲半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假寐的導演，聲音沉穩得完全不像是給人印象中那種偏可愛乖巧的感覺，反而異常的讓人覺得可靠起來。

導演的手指輕輕動了兩下，還是沒起來。幾乎是一瞬間，維哲就發現了多了幾道惡意的嘲笑般的目光。

他渾然不在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