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拖著身心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鞋也不脫就縮上床了。面對著一樣的擺設,一樣的床鋪,一樣的人。這些平常再熟悉不過的實物,現在顯得格外的太冷清了:“人生!人生!這就是人生,我苦逼的人生。”
“嘿,你一回來在那哀叫什麼?”
伍熊看米粒自打一進門就是苦瓜臉,平時的活力就像耗盡似的。就這麼軟趴趴躺在床上,對著床板在那感嘆‘人生’?
“唉,你們這些俗人根本就不會懂。”米粒無力的擺了擺手,說了你能理解麼?你能明白麼?
伍熊放下手中的書,露出一本正經的表情:“誒,大師您老倒是說說。你不說,你怎麼知道我不懂!”
米粒用薄被捂住臉,發出哀嚎:“不說,一說就心痛。”
伍熊歪頭一想,估計是跟老莫有關。米粒一下課就被老莫叫去,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性:“米粒,老莫跟你說什麼啦?讓你這麼感嘆人生?”
米粒憤恨的扯開捂住臉的薄被,扭頭幽怨的看著伍熊:“大熊,我看我是走投無路了。”
“求真相。”
“老大說我要是交不出一個滿意的論文,我就要留級了。嗚嗚~”
伍熊“噗”的笑了,還不小心噴出了標點符號:“照我說,你這是活該。你說說,你這學期真正上過幾堂課。不是吹,我十個手指都數的過來,留級這是理所當然的。”
米粒抓狂的蹬著雙腿:“大熊,你還是我兄弟麼!有你這樣的兄弟麼!?不幫我想想辦法也就算了,還在這幸災樂禍了。看你那熊樣,我就有想扁你一頓的衝動。”
“好好好!我不笑還不行麼,大俠饒命!按我說你就別老想轉空子,你老老實實的把課給補完。反正老莫那麼疼你,你去找他補課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恩~說得也是!但是補課我就沒時間去找穆澤辰了。”
“你就整天想著你男人,到時候你留級的時候,看穆澤辰還不笑話你。”伍熊冷冷的看了米粒一眼,這小子腦子裡全是豆腐渣。
“也對!到時候穆澤辰要是說我給他丟人,把我甩了。那我不是虧大了,不行!為了以後的幸福,先忍忍。”
“這就對了,目光要放得長遠些。”伍熊滿意的點點頭,接著看書。
“等一下,大熊!我明天要回家一趟,你幫我請假唄。”米粒回過頭才想起,請假這事還沒像老大報告。那時候剛想要說,看老莫那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米粒也只好把剛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你下午去見老莫,怎麼就沒說?你不是才說要補課的麼?怎麼又想去回家?”伍熊徹底被米粒給打敗了,剛剛才要補課,結果又出么蛾子了。
米粒白了一眼:“你以為我願意啊!我媽打電話說我小姨來了,我能不回去一趟麼!再說下午老大一副要吃人的摸樣,我敢說麼!”
伍熊從心底裡狠狠的把米粒給鄙視了一遍,有這樣對兄弟的麼:“那你就把這個苦差事交給我了?虧我們還是兄弟。”
米粒諂笑:“熊哥,你看你最近經過愛情的滋潤變得更帥了。要不是我有了穆澤辰,我肯定愛你愛得死去活來。”
伍熊嫌惡的把米粒那張鬼臉推了推:“你別給我灌你那些P話,就算沒有娜娜和穆澤辰。你肯愛我,我還不肯要你呢。”
“你……嘿嘿!是是是~我高攀了”米粒剛想破口大罵,可是咱不是有事求他麼。沒辦法只能忍了,誰讓他是爺,咱是孫子呢!
“好了,看你那小樣。也只有求我的時候才能聽見你對我有好話,要是平常,嘿!簡直是不敢奢求,能從您老人家嘴裡蹦出一句能聽的話。”伍熊正正經經的數落米粒,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是是是~你教訓的是。對了!大熊,範健多久沒來了,這麼久沒見怪想他的。”趁著伍熊沒接話,米粒趕緊轉移話題。他是被他在這麼說下去,他還真的把我當孫子了。
“快一星期了,上星期他媽不是生病了麼。回去了一趟原本說第二天就要來的,好像說他一朋友要回來了,他要去接他,就拖到現在。”伍熊這下可是頭也沒抬,也不去看米粒,只是看著手中的書。
“我怎麼不知道?他媽什麼時候生病了。”米粒有些吃驚,不自主的跳了起來,範健是單親,從小就被他媽含辛茹苦的拉扯大。範健媽在他們公寓50米處開了一家火鍋店,規模不大,但是就是靠這火鍋店維持家裡的開銷。這範健媽病了,範健怎麼就沒跟我說?米粒一放假就喜歡去範健家玩,說白點也就是蹭飯。不是米粒吹,範健媽的手藝可是一流的。
“就你?你這個沒良心的?腦子裡成天裝著穆澤辰,什麼時候關心過人家範健。”伍熊還是沒抬頭,但是心裡又把米粒給鄙視了一遍。這個白眼狼,有了男人忘了兄弟。
“大熊,你……”米粒剛想說什麼,電話就響了。拿起床頭的電話,看了一眼顯示屏,米粒毫不猶豫的按下了接聽鍵,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出聲,米粒就來了個先發制人:“範健,你也忒不夠意思了。你媽病了,怎麼不跟我說?你還把我當兄弟麼?”
許久,電話那頭傳來範健有些疲憊的嗓音:“米粒,真是不好意思。當時我就想著回來,忘了跟你打聲招呼。沒什麼,就是小感冒。謝謝你,米粒。”
聽到範健有些怪怪的聲音,米粒心裡咯了一下:“範健,你怎麼了?”
範健對於米粒的關心,心裡有些安慰的:“沒什麼,就是太累了。你幫我跟老莫說聲,我後天就回去。”
“哦,那好吧!幫我跟阿姨問聲好,對了,還有伍熊。讓阿姨多注意身體,哪天我們一起去看她。”伍熊抬腳踢了米粒一下,挑眉示意了一下還有自己。米粒現在沒時間跟他計較這點小事,也就配合的點了點頭。
“恩,好的。米粒。”
“啊?”
“有你們這群兄弟真好,真的。”範健躺在床上,對著屋內的天花板笑了笑。也許我這一生,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是交了你們這一群兄弟。
感覺到範健的異樣,米粒似乎能感覺什麼。對於當初一言不語的範健,米粒現在還深深的牢記在心裡。聽範健媽說,是範健18歲時範健一個好朋友去世,範健就成那樣了。不管範健媽怎麼勸,範健都是一臉冷漠,對什麼事都不關心。對於能改變範健的米粒,範健媽很喜歡心裡更多了一份感激。米粒深吸一口氣,眼眸裡流露一份真摯:“範健,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成為你的兄弟,你記住不管怎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和大熊還有煒哥都是你的兄弟,所以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有些事你不想說,我不逼你。我等,我等你想說的那天,我會做個很好的聆聽者。”
範健的眼眸頓時溼透了,是啊!我還有兄弟,我不是一個人。為了不讓米粒聽出自己抽泣聲,範健匆匆說了一句話便結束通話了電話:“米粒,謝謝你。我的兄弟。”
這一句話,給米粒留下的感觸很深。米粒感覺範健發生了什麼事,而現在範健給自己的感覺,讓米粒回想到第一次見到範健一樣。有一種默默的哀傷,範健你怎麼了?米粒緊緊握住手中的電話,儘管電話的那頭早已結束通話。米粒還是沒有把放在耳邊的電話移開,表情有些凝重。
“你怎麼了?範健發生什麼事了?”伍熊第一次聽見米粒說這麼男人的話,也是很少看見米粒露出這種表情。伍熊心裡發慌,有種不安。
“哦!沒什麼,明天你順便跟老大說聲,範健後天就回來。”米粒回過神,把手中的電話依舊放在床頭。米粒沒有說太多,因為現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何必把自己的感覺強加在伍熊身上,換來的只是多一個人的憂慮。
“哦,他媽沒事了?”伍熊見米粒不想說,也就不多問。或許有時候,不是需要更多的詢問,只是給對方一個安靜的空間是最好的選擇。
“恩,範健說只是小感冒。”米粒再次爬上床,眼神放空,陷入一場沉思。
“哦~”伍熊輕輕的應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什麼。
在這片寧靜中,兩個人各懷著心思。誰也沒有去搓破這片寧靜,或許有時候享受著這樣的寧靜也不錯。
“NND,那個死人妖。別讓我再見到他,不然我非砍了他。”許久,張煒扶著腰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張煒,你這是怎麼了?”伍熊剛想睡覺的時候,就聽見張煒的鬼喊鬼叫。原本還以為誰惹到他了,結果看見的是這麼一個景象。
“……”張煒沒出聲,只是一個勁的往自己床鋪移動著。
米粒也被張煒咒罵聲拉回神了,看著張煒滑稽的走路姿勢,米粒毫不顧忌的笑了:“哈哈哈!煒哥,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你被人壓了吧。”米粒捂著肚子一點形象都沒有了,還不忘逗逗張煒。
張煒身子突然停止了運動,黑著頭愣愣的站在原地。
伍熊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說這姿勢有點熟悉。上次米粒被穆澤辰給上了,走路不就這姿勢麼:“張煒,你真的被那啥了?”伍熊從床上爬了起來,接著把張煒扶到自己的床鋪。
張煒也沒拒絕伍熊的好意,畢竟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慢慢的移到伍熊的床位,剛坐下就感覺PP劇烈疼痛:“哎喲,慢點。”
米粒這才正經起來,不對啊!這個……不就是我的翻版麼?這姿勢?馬上起身,跑到張煒身邊坐下:“煒哥,你該不會?”米粒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深怕一不小心踩在老虎尾巴上。
張煒是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是不想說。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時,自己被壓了不說。還是被一個人妖,這事怎麼讓自己怎麼說得出口。
米粒和伍熊對看了一眼,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同樣的他們眼神裡有著同一份肯定:張煒,一定被人給壓了。
“煒哥,我下午看見你跟一個扎馬尾的人出去了。你去哪了?”米粒以最不經意的方式說。
張煒怒了,是的!他怒了,爆出的青筋在宣告,他生氣了:“別跟我提那人妖,我狠不得殺了他。老天啊,這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張煒抱著床杆,狠狠的砸著床板。
米粒心裡明白了,原來是那個小馬尾把煒哥給壓了。
伍熊眼巴巴的看著這兩個人在自己面前你一言我一句的,把自己給赤完全忽視了。結果米粒一句“小馬尾”,引起了張煒如此大的反應。貓膩!肯定有貓膩。
伍熊輕輕的移到米粒身旁,半蹲著附著米粒的耳朵以最小的聲音八卦著:“什麼小馬尾?”
米粒抬頭看了看伍熊,再看了看爆錘床板的張煒。米粒笑了:“不跟你說,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你也看到了,煒哥這麼難受。他連‘人生中最痛苦的事’都說出來了,你說兄弟的能不關心一下麼!?”伍熊繼續開導米粒。
“你還是先把李娜‘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多關心一下吧!”
“什麼事?她有什麼最痛苦的事?”伍熊納悶了,跟李娜在一起這麼久也沒聽她說她有什麼最痛苦的事。
米粒對伍熊搖搖頭:“虧你還是她男人。”米粒偷笑了一下,朝伍熊招了招手,示意靠近點,然後湊近伍熊的耳朵:“你忘了上次娜娜不是說,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事就是,大姨媽來了還要做跳躍運動。”
伍熊噁心的躲開,一臉嫌棄:“米粒,你惡不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