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形弧線,修眉細眸,鼻子挺而直,嘴唇薄而紅潤,面板的光澤如玉石般晶瑩,無一不是美好得無可挑剔。
華風剛收拾完準備直起身就發現背後壓了一個重物,微微側過頭就看進了君落卿帶著笑意的眼裡,“怎麼了?”
君落請用額頭蹭了蹭華風的,然後用輕得只允許兩個人的聲音說:“只是覺得……很幸運,撿到寶了呢。”
華風溫柔地笑了笑,曲起右腿將君落卿放在沙發上,然後坐在他旁邊,說:“什麼寶貝讓你這麼開心?”
君落卿一笑,調整了個角度重新倒在沙發上,伸了伸腿說:“既然是寶貝,當然不能隨便說出來。”
“哦?”華風挑眉。
君落卿側過臉看著他,期待他的下文。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說了。”華風說完就不再看他而是直接站起來就準備離開。
君落卿一驚,立刻站起來,發現華風沒生氣才放下心,攬住他將他壓在沙發上,看到他愉悅的模樣,君落卿低頭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其實說狠也沒多狠,他怎麼忍心傷害他。一吻結束後,君落卿吻了吻華風眉心,眼裡閃著細碎的光,微笑著說:“你就是我唯一的寶貝,能遇見你是我最大的幸運,再沒什麼能比得上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華風也笑著抱緊君落卿,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我很高興,還有……我愛你。”
君落卿一怔,猛地推開華風,緊盯著他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華風只感覺心裡翻湧著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像什麼突然爆發,一下子佔據了他的身體,控制了他的心神,讓他的理智不由自主地順應了這種情感,說出暗藏在他心底也許永遠都不會說出的話。“我愛你。此生、此世,你就是我的愛人,我將回饋你和你同等的感情。”
他親吻著他的指尖,許下最真摯的誓言。君落卿顫抖著回抱華風,輕輕的,好像怕碰碎一個美麗的夢境,他一遍遍地淺吻著華風的眉稍、眼角、鼻尖、嘴角,他雙眼緊閉著,眼角似有淚光劃過,他用力地抱緊他,像是要揉進自己的身體,“我愛你,華風。”
窗外的天很藍很藍,周圍很靜,靜得只聽得見彼此緊促的呼吸聲。不管未來如何,至少在這一刻,他們如此相愛。
夜晚。他們走出家裡來到繁華的大街上,收斂了全身的氣勢,穿著普通的衣服,說著普通的話,說到底,他們也不過是大千世界孕育的平凡生靈而已。
“要去哪裡?”華風側過頭問君落卿,目光裡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寵愛,十三歲的少年,即使發育再怎麼迅速,也不過是才到達他胸口的高度,只是他一直強調十三歲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了,況且他並非真正的十三歲,成人的世界他早已參與。可是在他眼裡,他還是個孩子,十三歲是在學校裡讀書打鬧對外界危險一無所知的年齡,十三歲是還可以在父母懷裡撒嬌任性的年齡。儘管他一點也不像個十三歲的普通孩子,可在他眼裡,他依然需要被關懷被愛護。
與華風牽著手走在一邊的君落卿自然不瞭解華風的這些心理,從下午開始,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天知道他想像個傻子一樣對全世界宣告華風對他的愛,他現在的表情是個人都能看出他有多幸福。聽了華風的問話,他君落卿想了想,四處看了看,然後指著前面一家店對華風說:“就去那裡好了,我還沒見過真正的酒吧是什麼樣子。”
華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SOS”三個金光閃閃的字母赫然出現在他們不遠處。戀愛中的人智商果然處於負值,君落卿對華風恨不得藏著攆著所有人都看不到只能有自己一個人霸著,平時有人多看了華風一眼都會讓他不舒服,更別提是去那種混亂的地方了,不知道他清醒後會不會後悔死。
華風蹙眉,那種地方他是不願去的,可奈不住君落卿堅持,最後還是去了。
自由聯盟對於非正常營業場所的限制極少,基本上只要不主動鬧事就不會有問題,別說十三歲的少年能隨意進出那種場所,就是不足月的嬰兒也不能帶進帶出,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能消費得起的基礎上。裡面很亂,不過這是一開始就料想到的,但有些東西遠比設想的要複雜得多。
燈光閃爍,煙霧繚繞,人聲鼎沸,各種氣味混雜。
光線曖昧音樂震天的舞臺上,金髮舞女衣不蔽體,柔軟的肢體伴隨著節奏以及刺耳的口哨聲不停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如蛇一般,臉被掩埋在被汗水浸溼的頭髮裡,模糊不清。臺下是狂歡的人群,男男女女,迷亂不堪,即使是不認識的人也可以相互擁抱,熱吻撫摸。
君落卿呆了半秒鐘,眨了眨眼,臉不紅心不跳地拉著華風避開人群向裡走去,倒是華風還不怎麼適應這樣的環境,皺緊的眉頭從進來就沒開啟過,但看君落卿這麼有興致他也說不出什麼了。君落卿帶著華風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一處隱蔽的角落,在這裡可以很容易就觀察到全場而使自己不那麼輕易地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一個玻璃小几,呈梅花狀排布的坐位,只是這樣一個小地方就花費了君落卿不少信用點,華風和君落卿分別坐在兩個相臨的沙發上,君落卿帶著華風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一處隱蔽的角落,在這裡可以很容易就觀察到全場而使自己不那麼輕易地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之下。
有機靈的服務生跑過來問他們需要什麼,君落卿隨意地點了兩杯飲料就讓他離開了。
華風低頭喝飲料,顯然對這裡不怎麼感興趣,而君落卿則不動聲色地掃視全場,與他們隔了兩個座的一個沙發上,一個肥頭大耳衣杉不整的中年男人將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扯進懷裡肆意蹂虐而那女人全然不在意似的欲迎還拒的嬌笑逢迎,更遠更暗的地方几個面貌模糊的男女擠作一堆,□□的手臂白生生地嚇人攀附在別人的身體上,像幾條扭曲纏繞的蛇。牆角下,有人面色飢黃骨瘦如柴,顫抖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路過的人或視而不見或厭惡地遠離。舞池裡,一賊眉鼠眼的男人將手伸進一短裝女子的上衣下襬,而那女子絲毫不覺,晃動著身體痴痴地笑著,已呈醉態,周邊觀著甚眾,亦不乏叫好鼓舞者。
這地方處處都氾濫著引人沉迷墮落的因子,君落卿收回視線,也許他帶華風來這裡的目的本就不純,他靈魂裡自私自利的本性,利用一切可利用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自嘲地想著。搖晃著手裡的細頸玻璃杯,裡面暗金色的液體隨之晃悠,這飲料有一個不錯的名字一一落日暮色,一口飲盡,甜到苦澀的味道在口腔漫延。
“哎?這酒可不是像你這麼喝的!”一個聲音清脆卻又帶著些許魅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