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只要注意不感染,應該沒多大問題。
感覺到熊侶的目光,他說:“你的背後,也該有一副圖案,一年多的時間不好瞞。”話音未落,他伸手拉開了熊侶的衣領,一小塊圖案出現在眼前。
熊侶一驚,退後一步,說:“是,要疼死了。”
莊王笑了,看向坐在帳門附近一言不發的觀浮休,拍了拍身下的被褥,說:“你去將燈吹了,上來睡吧。”
“哈?我?”熊侶驚道。
“床夠大,我不介意你與我同榻而眠。或者,你寧願不睡覺?”
熊侶看向觀浮休,只見他拿起銀色頭盔往頭上一套,冷哼一聲,掀開簾幕,走了。
“哎,等等啊。”熊侶衝著帳門喊道。
莊王笑著拉住他的手,說:“可別跟著去,一國之君出了帳門去追一個侍衛,這可不好。”
你是存心捉弄人外加挑撥離間吧?熊侶急得在帳中轉了一圈,猛地看見那套黑甲,顧不得莊王同意,徑自穿上,戴上頭盔,出門找觀浮休去了。
帳中之人,微笑著為自己蓋上被褥,伸出手指彈了一彈,那油燈便熄滅了。
☆、【第089回】背水一戰
出營地一段距離,熊侶才敢叫觀浮休的名字。
“浮休,浮休……你等等我……”
觀浮休坐在一處小丘,月光冷冷地灑了下來,大地一片銀白。熊侶氣喘吁吁地在他身邊坐下,說:“你真是的,一聲不吭就生氣走了,差點追不上你。”
“沒生氣。”觀浮休悶悶道。
“那是怎麼了?”
“我……我只是不想他使喚你。”
“沒有使喚,他受了點傷,你當我是幫他難道不行麼?”
“行。”觀浮休抬頭去看月色,說:“今夜月色真好。”
熊侶也抬頭,說:“是啊,又快到十五了吧?天氣越來越暖了。”
月色打在觀浮休的臉上,四周無人,他解下了頭盔。熊侶問:“黑甲人是莊王,是你告訴鬥椒的?”
觀浮休點點頭,說:“是。我飛鴿傳信與他,不過我想他未必會信的。就算他信了,侶哥也不一定會死。我只是……想教訓他罷了。”
熊侶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說:“我懂,你在他手裡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他對你其實挺寬容的。”
“我明白。”
月亮調轉了方向,夜深了幾分,守夜計程車兵換了一撥。熊侶打了個呵欠,說:“我們睡哪兒?跟其他侍衛擠擠?”
觀浮休搖搖頭,說:“這座山丘後有片枯草地,有許多幹燥的枯草。你去帳中找兩件大氅來,我們不回帳中睡了。”
“可以睡著看月亮,這倒不錯。你在此處等我一陣,我去去就來。”
觀浮休坐在月光之下,看向坡腳那片乾燥的雜草地,不一會兒,熊侶便拿著二人的衣物過來了。春寒料峭,夜晚寒風襲人。不過在這個坡腳,卻是無風的。二人坐在草堆之中,仰頭看天上明月,斷斷續續說了一陣,熊侶便迷迷糊糊睡著了。
觀浮休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他的面龐,然後握住他的手。每夜從夢中醒來,看見他依然在身側,才發覺並非美夢。他是真的回來了。
翌日,天剛亮,觀浮休便叫醒了熊侶。二人收拾了衣裳,過不了多久,河對岸便又開始擊鼓叫陣。
熊侶回到帳中,莊王已經起了,翹著腿坐在床上,說:“等你吶,還我盔甲。”
熊侶將盔甲脫下,道:“還要當替身麼?”他以為,昨日鬥椒已經認出了莊王,應該沒必要再偽裝了。
“當然,你頭上的草怎麼回事,兩人滾野地裡去了?”
熊侶臉上紅了紅,將頭上的草拿下了,誠實地說:“在草裡睡了一夜。”
“沒著涼?”
“沒有。”
“今夜讓人添幾床被子,你二人在帳中睡吧。若是再讓你二人睡野地,我也過意不去了。怎麼,覺得野地裡更舒服?”
“沒有沒有……”熊侶連忙擺手。
“不過……也許戰事今日便結束了……”
春秋時期的戰役規模比較小,時間也不會太長。況且今日鬥椒應該會拼盡全力孤注一擲,依熊侶看,這場戰役,至多不會超過明日。這麼說的話,蒍敖那裡,確乎是不大能等到了。興許他趕得巧,還能趕上收尾。
士兵們匆匆輪著吃過早飯,河那邊便開始渡河作戰。這邊已經沒有多少箭矢,因此只由著幾個神箭手箭無虛發地射向敵人。饒是如此,叛軍渡河的速度,比昨日快了不少,很快,第一隊人馬便殺到岸邊。
一場激烈的內戰由此展開,戰士們短兵相接,打得難捨難分。這樣下去,就算贏了鬥椒,王師也要損耗不少。熊侶在遠處看著乾著急,穿黑甲的莊王說:“鬥椒的那艘船很快就要到了,你知道該做什麼吧?”
觀浮休將佩劍帶好,回眸看了熊侶一眼,便上前了。熊侶拉住他的手,說:“萬事小心。”
觀浮休點點頭,迅速向前奔去,莊王負手而立,說:“不用擔心,我這個弟弟,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你去叫潘尪和養由基,讓他們看準時機,將鬥椒弄死。”
“我這就去。”說罷,他上前幾步,找到另一名侍衛,讓他去叫人了。
昨夜月色明朗,今日是個晴日,水面上風平浪靜。鬥椒乘著戰船行到水中,突然感覺風雲突變,船身劇烈搖晃幾下,險些將他搖下船去。對岸就在眼前,他命人伸長了船槳,用長竹竿撐著,總算順利到達岸邊。但附近的幾條竹筏,上面計程車兵被統統搖下了水。
鬥椒心下奇怪,卻顧不得太多,很快進入戰況,指揮士兵作戰。他只有一次機會,若是輸了,他和賁黃只有死路一條。
“賁黃,當心,亂軍從中,切莫大意。”
少年回過頭來,說:“放心吧爹爹,孩兒已經長大了,懂得輕重。”說罷,頭一個跳下戰船,拉弓射箭,射向楚國王師。
觀浮休加入戰局,隨著他越發向前,戰事也越發兇猛。鬥椒下了船,離他越來越近。他在等,等鬥椒靠近。
遠處,潘黨與養由基已經將弓拉滿,箭頭正對著鬥椒。但鬥椒的面前,有一長排手持一人高盾牌計程車兵,羽箭根本就無法近身。
觀浮休上前一步,與叛軍短兵相接。還不夠,距離太遠了,還要再近一些才行。
楚軍將士奮勇殺敵,卻在慢慢往後退。越來越多的叛軍上了岸,即使岸邊堆滿了同伴的屍體。他們沒有退路,從做叛軍的那刻起,他們便沒有退路了。要麼贏,要麼死。
越來越近了,隨著戰事的膠著,觀浮休念力一動,前排幾個手持盾牌計程車兵紛紛倒下,盾牌落地,發出沉悶聲響。
剩下計程車兵雖然詫異,但隨著主帥一聲命下,他們迅速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