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笑著說:“兄弟之間就該是這樣啊,關心一兩句,又不會少塊肉,還能讓對方像穿了棉襖一樣暖和,這樣利人不損己的事應該多做。”
顧予任放下手機,揉他的腦袋:“你傻了吧,這什麼天氣,還穿棉襖,這是要把人熱死啊。”
袁淵笑了起來:“對了,寧姐有資訊來,讓我們開機了給她回電話,我先給她打個電話。”
“行。”
電話剛一接通,寧秀吳就在那頭就嚷嚷了起來:“你們兩個混小子,就知道給我惹麻煩,你那麼隨隨便便發個微博,把電話給關了機,然後就把我們給累死了,這兩天公司裡報銷了三個座機、一個傳真機,還有兩個同事的手機給摔壞了!”
顧予任笑嘻嘻的:“都給報銷,我買單。”
寧秀吳說:“你們倆躲夠了吧,風頭暫時已經過去了,這麼大個爛攤子也不能光靠我們幫忙收拾吧,你們自己來處理。”
顧予任說:“也沒什麼好處理的,採訪一律不接,你們繼續忙電影的後期工作。我有空會過去看看的,現在是我師兄的康復期,我得陪他做復健。”為了早日照顧袁淵,他才緊趕慢趕著把電影拍完殺青,現在就是他們的休息期,不能因為出櫃改變了原本的生活,那他還不如不出呢。
“你應該適當接受一個採訪,趁熱打鐵,這樣可以刷你們的好感度。”寧秀吳說。
顧予任說:“也沒什麼必要。等我做電影宣傳的時候再接受採訪吧,現在不要去管,你們該忙啥還是忙啥。”
“但是好多記者都堵到公司門口來了。”寧秀吳說,“你得出面打發掉他們吧。”
顧予任笑了起來:“寧姐,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你把他們打發走就行了。告訴他們,我回頭會接受採訪的,叫他們留下名片,有需要我們會主動聯絡他們。”
“真拿你沒辦法。”寧秀吳氣呼呼地掛了電話。
第八十九章 遺產
這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袁淵和顧予任都沒在媒體面前露過臉,顧予任專心在家陪袁淵做復健,一家三口過著平靜而幸福的小日子。一直到秋風起,銀杏飛黃的時節,袁淵的雙手終於擺脫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的限制,可以自如動作了。然而除了吃飯上廁所,別的事顧予任還是搶著為他代勞。
袁淵忍不住跟顧予任抱怨:“你這不讓我動,那不讓我做,我本來不殘廢,都要被你養殘廢了。”
顧予任摸他的腦袋:“師兄乖,不要置氣,我是怕你拿重物影響傷口癒合,你只管練好你的手指頭就好,去上網咖。”
袁淵說:“我沒那麼脆弱,醫生都說了,讓我好好鍛鍊,這樣才能康復得更快。別擋著我,今天我來做菜。”袁媽和附近的老太太們混熟了,跟著一群大媽跳起了廣場舞,天氣暖和的時候是晚飯後活動,現在秋末冬初了,晚上太涼,就改成下午三四點了。顧予任主動攬下了做飯的活,他的手藝實在只是能吃而已,袁淵自己吃倒還算了,但是讓他媽也跟著受罪,他就沒法容忍,所以非要自己做不可。
“師兄你真是太賢惠了。”顧予任說,“可是刀子太沉了,鍋鏟也不輕,我怕累著你的胳膊,我來切,我來炒,你指揮我,負責放調料,可以吧?”
袁淵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真沒你說的那麼脆弱,你再攔著我,我就不理你了!”
顧予任聽見袁淵的語氣,不由得呵呵笑,師兄真溫柔,生氣都像小孩子那樣:“好吧,你來切,用那把小刀子,比較輕,不會累到胳膊。”
袁淵說:“我知道了,你讓開點,我來。你每次切菜的時候都沒有章法,大小不一,厚薄不均,同樣的火炒起來味道當然就不一樣,不炒久一點,大塊的不會熟,炒久了,小塊的又炒老了,你說能好吃嗎?”
“原來做菜還有這麼多學問啊,師兄是專業級別的。受教了。”顧予任乖乖給袁淵打下手。
袁淵麻利地將牛肉擺在砧板上,按照豎切法一刀一刀地切下去:“切牛肉片要跟它的紋理垂直切,不然就咬不爛。”
“懂了!”顧予任十分配合袁老師的教導。
袁淵說:“你的手機好像響了。”
顧予任說:“不理它,反正不會有什麼急事。”
袁淵看他一眼:“你橫豎在這裡沒事,趕緊去接了吧。”
顧予任只好擦擦手,去客廳拿了手機一看:“周豐明打來的,這小子又寂寞了吧。”接通,“幹嘛?”
周豐明的聲音有些低沉:“老頭子不行了,爺爺知道他病了也暈倒了,都在醫院搶救。你過來看一下嗎?”
顧予任頓了片刻:“好,我就來。”
顧予任,走進廚房,對正在切菜的袁淵說:“我要出去一下,晚上不在家吃了,你和媽一起吃吧。”
袁淵停下來抬頭問他:“怎麼了?”
顧予任說:“錢一君快不行了,他家老爺子也病倒了,周豐明讓我去醫院看看。”
袁淵放下刀子:“那我也去。”
顧予任不想讓他去:“你別去了,免得招受白眼。”錢一君都這樣了,錢家和周家的人肯定都知道了,那些極品也肯定都會到場,他不想讓袁淵跟著去受氣。
“知道會遭受白眼,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我陪你去,有人罵你我幫你罵回去。”袁淵洗了手,擦乾手走到客廳裡,“我給媽打個電話,讓她自己做飯吃。走吧。”
顧予任說:“這麼著急幹什麼,穿上衣服,你以為現在還跟夏天一樣呢?外頭都跟冬天一樣了。”因為家裡有兩個骨折病人,天氣剛一轉涼,家裡就開上了空調,行現在暖氣已經開通了,室內如春,感受不到季節的變換。
袁淵“哦”了一聲,將衣架上的大衣拿上,顧予任還替他戴上了帽子,繫上圍巾:“穿暖和點,別受了凍。”
袁淵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下樓就坐車,就是去醫院後可能會走一小段路。”
“那也不能著了涼。”顧予任替他將圍巾理好。
到了醫院,果然錢周兩家的人都到了,在重症病房外烏泱泱圍了一群。周豐明看見顧予任和袁淵,走出人群:“哥,大哥,你們來了。老爺子心臟病發了。老頭子高燒不退,現在人已經昏迷了。”
顧予任遠遠看一眼病房的玻璃門,想起兩個多月前看到錢一君的樣子,沒想到這麼快大限就到了,無論一個人多麼成功,多麼強大,唯獨在死亡這件事上,是不會比任何人有優勢的,他舔了一下唇,問:“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