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鍵考完第一門專業課之後帶著陳律去了一趟超市,都到了保安室,才被那邊的保安頭兒告知黃毛已經半個多月沒來上班了。常鍵又怒又自責,前段時間自己糾結和陳律的事情,的確對以前的一幫小弟不太上心,但也沒人像黃毛這臭小子一樣,好好一份工作說翹就翹。
陳老師按住常鍵的手,帶著人出了超市:“打個電話問問吧,說不定有事呢。”
這是陳律第一回主動牽手,常鍵走路都和飄似的,這才醒悟過來掏了手機打電話,一個電話不通,重播還是沒人接,常鍵皺眉,黃毛平時手機絕對是隨身帶的,一扭頭就能看見他玩手機遊戲,要不就是和那個小姑娘QQ聊天。
“他平時都會在哪兒,要不……我們找找?”陳律看到常鍵臉色不好,試探性的繼續提議。
常鍵被陳律口中的“我們”二字給安撫得通體舒暢,今天又正好是自己開了車出來,常鍵把車門一開,讓陳律坐上了副駕駛座之後才繞到另一邊上了車。
常鍵第一個到的地方是一處酒吧,雖然外面陽光燦爛,酒吧裡面卻陰暗嘈雜,常鍵熟門熟路地走到一個角落裡,拉著一個穿著紫色西裝的男人就問:“這幾天看到黃毛了沒?”
“呦,這不是神龍已經神隱的常老大嘛,”彩色西裝控把被扯歪的領帶扶好,“黃毛不是你常老大的小弟麼,怎麼跑我這兒要人啦?”
常鍵正有點煩躁,他喜歡陳律跟在他身邊的感覺,但他不喜歡讓陳律待在這種地方更多時間,自己以前就不喜歡酒吧的氣氛,何況是陳律這種性子的人。
旁邊一個吸菸的女孩子吐了個菸圈,朝陳律的方向使了個顏色,明顯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哎,常老大,那位是?不介紹介紹?”
常鍵皺眉,把陳律往自己身後一拉,擋得密不透風:“亂動什麼心思,這是老子馬子。”
女孩子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安分地沒再出聲。西裝男笑呵呵地湊過來:“喲,成啦?常老大好本事!你找的那黃毛,沒出現很久了,聽說是被家裡管起來了,常老大你要真想找人就往他家裡跑一趟吧。”
黃毛哪裡有什麼會管教他的家人啊,要真有,當年能讓一小孩餓暈在自個兒面前?常鍵不以為然地點點頭,拉了陳律就走,從吵得人頭疼的地方出來,常鍵不抱希望地又試著撥了一次手機。意外地,這次電話居然有人接了,常鍵耐心早就用盡,除了對陳律想他對誰有過那麼好耐心啊,一接通就朝那邊吼過去:“黃毛你死哪兒去了?”
那邊有片刻的安靜,然後是成年男子溫和的聲音:“你找甘泉?”
“額,這是他的手機吧?”常鍵這人典型地和犯衝的人對著喊,對著禮貌的人反而會拘謹,“我找他。”
“……有事嗎?他現在不在,要不……我幫你轉告?”
“也沒什麼事。”常鍵腦袋一拍頓時悟了,“你姓王?”
“恩。他提過?”
“提過提過,”姓王的嘛,“王醫生,我姓常,我底下員工和我說甘泉很多天沒來上班了,我就問問他忙啥去了。”
“果然沒辭工……”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薄怒,卻抑制得很好,“甘泉讓我給送去學廚藝了,常先生,你什麼時候方便的話,我來幫他把以前的保安工作協議給解了吧。”
“那倒不用,當初就沒簽什麼正式協議,”常鍵考慮了下,還是為自己兄弟說幾句話,“我說王醫生,黃……我說甘泉那小子打小過得挺苦的,幸好那小子笑哈哈地也不太當回事,你既然要管著他了,就乾脆管到底,你要……沒這份耐心,就乾脆別招惹他。”
“我心裡有數,”王昱琛的語氣說不上是生氣還是感激,有點澀有點哽,“我會好好管著他的,以後常先生也不必費心了。”
常鍵掛了電話還有點恍惚,頗有點老爹嫁了女兒女婿卻不買賬的憋屈感。黃毛跟著他少說也有六七年了,從當年小豆子似的那麼點兒,到現在仰頭晃腦也能逞逞能,居然就這樣被別人監護去了。
“怎麼了?”陳律拉拉常鍵的袖子,把常鍵從難得的感慨中拉回了現實:“沒事,那小子有人管了,以後也不用我們操心了。”
陳律心想我根本不認識他吧,何談“我們”,倒也沒有駁常鍵的話:“餓了,找個地方吃飯吧。”
常鍵笑:“我們昨天不是買了菜了嗎?今天回去吃,我下廚,外面的東西哪有家裡的乾淨。”家,常鍵已經說得太過順其自然,太過脫口而出。
常鍵進廚房之前找了袋天津特產的麻花,給了陳律兩小袋先墊墊肚子,把剩下的重新夾好收起,然後自個兒鑽進廚房掌廚下鍋。陳律靠在廚房門口看了他一會兒,才低下頭拆小塑膠袋的包裝。
“你也吃點吧,都十二點多了,早飯早就消化了。”陳老師把右手那小袋子舉到常鍵面前,常鍵轉過頭,就看到陳律左手還舉著自己咬了大半的那根,常鍵笑笑:“我想吃那邊的。”
“我都咬過了……”陳老師說完就反應過來,常鍵根本就是故意的,如他所願地把自個兒咬過了的那根麻花往常鍵嘴裡一塞,十分不負責任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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