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水做不了飯,我們好歹還有的喝……嗯,當然餐廳有很多飲料。”
唐宴道:“還有自動售貨機。”
我心裡想,這廝還真的裝的很無辜啊……!一邊有點納悶,不過既然何定寧和他沒有關係,唐宴有什麼必要要裝出和對方曖昧,剛才又主動握我的手……
“生白,”唐是忽然喊了我一聲,“你要不要去洗澡?”
我搖頭:“我怕浪費水。”
唐宴這時回頭道:“用熱水擦一擦也可以,免得著涼了。島上就幾個診所,還是得注意一下。”
我“嗯”了一聲,拎著毛巾走到浴室門口 ,衛明嚴正從門外進來,抬眼看到我,問道:“洗澡?”
我猜衛明嚴該是去看那些助理和攝影師了,就搖搖頭:“就擦一下,停水了。”
衛明嚴眉頭皺的死緊,似乎在因為颱風而煩躁,一邊耷拉著眼打量我。
衛明嚴道:“那攝影師還挺敬業的, 刮颱風呢,還開著電腦PS,好歹手提不是臺式,不然有的哭。”
我:“是啊……”
這人頓了頓,就用這幅兇巴巴的表情道:“……要不要哥哥替你擦?”
我:“…………?”
要不要哥哥替你擦?
要不要?
哥哥?
我搓了搓耳朵,當成自己耳朵出問題了,直接進了浴室,一把關上門,把幻聽關在了門外。
第38章
夜間風越來越大,我們幾人拉開窗簾,窗外是烏黑一片,只餘下一些可能有發電機的酒店住房還亮著。雨不停打在玻璃上,又順著流下,耳邊盡是唰唰的雨聲。
同時,即使隔著窗,也能見到碼頭不少數米高的樹幹被吹歪,不知是哪裡的廣告牌“哐當哐當”響著,被吹到遠處。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變小了,可能人類面對天災時,會不自覺帶出一些畏懼。
我從走神中拉回亂飛的想法時,正好對上了何定寧饒有興趣注視我的視線。我愣了一下,就看他隔著唐宴,在另外六人面前,十分光棍地對我道:“我還以為讓唐宴像失戀一樣找上我,會是什麼樣的人,你看起來並不像討厭唐宴的模樣啊?”
原本還在說什麼的葉羽一瞬間噤聲了。
我能感覺到有好幾道視線唰地盯過來,似乎在等著回答。
我第一反應是“唐宴失戀一樣是什麼樣子”,第二反應是“你讀讀空氣啊!!”,我正尷尬不已時,唐宴開了口,他用很輕鬆的語調:“開玩笑適可而止,別嚇到小朋友。”
何定寧溫溫和和地笑了笑道:“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清楚,我只是不喜歡你這種彎彎繞繞,像我,對石道感興趣……石同學,你覺得我們能發展一下嗎?”
突然被cue到的石道,原本就深色的面板似乎更黑了點,他面無表情道:“算了吧,我不喜歡男的。”
何定寧可惜地嘆口氣,像是終於丟擲了正題一樣看向我:“那林同學呢,對唐宴怎麼想?”
我隱約察覺到,何定寧鋪墊了那麼多,其實就是為了替唐宴問這一句。
在這種昏暗的、狂風暴雨的天氣裡,可能是醞釀出了一種微妙的氣氛。
衛明嚴聽到這個問題,意外的居然沒有發火,他只是隔著唐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注視著我,那一向顯得兇悍的眼神,在此刻莫名顯得軟弱了起來。
我舔了舔嘴唇,只是張張口,唐是便握住了我的手,對著何定寧道:“你知道,我和生白互相喜歡。”
何定寧愣了一下,他笑意收斂了一些。這時,我似乎發現了一件事,明明和唐宴關係好到可以住在一起的何定寧,卻幾乎沒有主動和唐是說過任何話,而此時他有些難看的臉色,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他不喜歡唐是。
何定寧淡淡道:“我知道。”
唐是像是看著何定寧,又像是看著何定寧身側的唐宴。他移開眼,將我手指抬起,低下頭,用額頭抵著我的手背,很輕地詢問道:“你喜歡我哥哥嗎?”
我:“……”
即使在這種彷彿修羅場一樣的情況下,我被唐是碰觸仍然內心一蕩。
只是很快,我便知道,這兩句話,可能是唐是一直藏在心裡,想和我談,卻沒有說出口的。
——我和生白互相喜歡。
——你喜歡我哥哥嗎?
我手指撫摸著唐是的側臉,轉頭去看坐在我右側的唐宴。
唐宴眉心很淺地皺著,見到我回頭,他嘆了口氣,伸手拽住何定寧的手臂,將他拉出房間:“沒事,我和他談談。”
莫名的,衛明嚴居然跟上了兩人,在這颱風天,三人去了走廊裡。
房間裡只剩下四個人。
葉羽小聲“哇”了一聲,看著唐是道:“比起問小白,你是怎麼想的?”
石道沒有說話。
唐是道:“什麼意思?”
葉羽沉吟了一會兒,發出長長的“嗯——”的聲音,而後道:“你是希望小白喜歡呢,還是不喜歡呢?還是說,如果小白喜歡你哥哥,你就願意退出?”
我有點尷尬,尤其是我的感情被特地拎出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討論。
但實際上,在場的幾人都一清二楚事實,我無比慶幸我在事前和石道葉羽說了真正的情況,否則,在唐是說“互相喜歡”時,葉羽和石道不知道該是什麼反應了。
唐是側頭看我,視線很柔和。他看了許久,看的我有些心慌,緊張地捏手指時,這個才十八歲的青年,用平靜的語氣道:“你知道,我和唐宴一起生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裡,有將近十年,是他當父親、當母親,甚至是隻有初中的他,來參加我的家長會。”
“如果唐宴也喜歡你,你也對唐宴沒有惡感,願意接受的話……”唐是緩慢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慢吞吞地吐出來。但他說的很堅定,像是沒有任何後悔,“我們可以三個人在一起。”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我揉了揉耳朵,“啊?”了一聲。
這時,石道終於出聲了,他對唐是道:“唐宴在想什麼?這是你一個人的意志吧。以他拉著何定寧走來看,他可能並不願意接受……或者,他覺得這是施捨。”
石道表情有些冷酷,他板著臉,下顎繃緊。這時的石道,是在為與他一同長大的那個青年說話。
他道:“就算你這麼想,總歸來做決定的,其實不止你一個人,唐宴怎麼想不說,生白,你怎麼認為?”
我在三個人的視線裡,明明是溫度極低的颱風夜,卻好像緊張地出了點汗。
我囁嚅著,腦袋一片空白,正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時。從半攏的門縫傳來了一聲“砰!”,彷彿是有人摔倒了的聲音。
我被解圍一般,連忙道:“先出去看看吧。”
等我匆匆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