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出什麼比鍋包肉還美味的人間至味。
然而晚飯唐壽做的比較簡單,考慮到中午那餐王雄吃得已經太飽,晚上還接著大魚大肉,很難吃下,他做了麵條。
不過這麵條卻是從午餐過後就開始熬煮的骨頭湯,到了晚上湯汁已經被吊的濃稠,熬煮成奶白色,將粗細均勻的麵條下入其中,幾個翻開就可以燙熟。澆上一勺火紅的茱萸油,灑一層細碎的蔥花,再切幾片薄薄醬牛肉,半顆雞蛋,幾片白菜,一晚香氣濃郁的牛肉麵就做好了。
昱朝牛肉便宜,羊肉貴,士家大族以吃羊肉為尊貴,尋常百姓只能吃牛肉或者豬肉。
後世來的唐壽卻知道牛肉的美味,做得美味的一碗牛肉拉麵,同樣能讓人香得日思夜想。
唐壽倒是沒刻意提是用牛肉做的,王雄也沒想起問,乍一看就是一碗普普通通麵條搭配這個蘿蔔乾鹹菜,王雄心裡還有點不得勁,合著他等了一下午,甚至為此忍痛犧牲睡在這凍得要死的破地方就等來這麼一碗麵。
可沒想到嚐了一口後,就徹底被打臉了,好吃,好吃,太好吃,幸好沒走,不虧是宮廷裡流傳出來的廚藝,麵條就能做的如此美味,到底還是官家會享受啊。
“店家,你這裡可有新的柳枝,我家主君叫我過來取一支,主君有晚上刷牙的習慣,不然會睡不著覺。”沒想到晚上會在農家住,家主也沒帶柳枝,不知道這鄉下人家能不能有。聽說,農家人都吃不起鹽的,能捨得用鹽刷牙嗎。
唐壽道:“你說柳枝啊,我家沒有那東西。”
“啊,難道你們都不刷牙的嗎?”阿成驚叫一聲就捂住嘴巴,好像已經聞到臭味,好髒啊!
唐壽昂著脖子,高高在上,“你才不刷牙呢,我們不用柳枝不代表我們不刷牙,而是你家主君太落魄了吧,竟然還用柳枝刷牙青鹽刷牙,哪能刷乾淨嗎,真髒!”
“什麼,不用柳枝刷牙,哪還能用什麼?”阿成詫異問了句,隨後反應過來什麼,猛搖頭,“不對,不對,我們主君才不髒呢,每天要刷兩遍牙齒的,平時飯口也會樕口,才不髒呢!”
熊家就這麼大的屋子,阿成咋咋呼呼的叫聲很快就把王雄引了出來。他二人對話王雄一清二楚,現在可不敢小覷這戶鄉野人家了,宮廷裡流落出來的人,都是見過皇宮的奢靡,許是他這點身份的闊氣在人家眼裡搞不好就是跳樑小醜。
王雄恭敬道:“家僕不懂事,還請店家莫要見怪,只是不知店家不用柳枝還能用何物刷牙,我等淺薄,還請相告。”
本來就是要賣給他的,哪能不相告,兩頓美食,等的就是晚上這餐‘宰牛’。
唐壽將刷牙子和牙香拿了出來,拿的是最貴的那款。
“你看,我們平時都是用這個刷牙的,這個叫刷牙子,這個是牙香,沾著他刷牙齒才能乾淨。”唐壽說著呲出一口可以拍牙膏廣告的大白牙,差點晃瞎王雄的眼。
王雄哪見過這東西,放在鼻尖下聞,是香的。
“用牙香刷過牙,張嘴說話都是這種香氣,口腔清新,沒有異味。最主要還能保護牙齒,防止蛀牙,長期使用就是八十歲牙齒依舊康健,吃嘛嘛香。”這廣告是誇張了些,但牙香是真對牙齒好的東西。
王雄心念湧動,要是蛋糕不足以吸引東京王家主母,那麼再加上這牙香呢,兩樣聞所未聞的東西一同出現,他就不信一樣也入不了王家主母的眼。
“不知店家這兩樣可還有多餘的,能否勻給我些許。”
“勻給你倒是可以,不過這牙香可貴著呢,實是這真是個好東西,原料就沒有一樣便宜的。”
如此,王雄反倒籲口氣,要是便宜了,他還拿不出手呢。
“你手裡這款,名字叫做‘呵氣如蘭’,也最貴,那麼一小盒要四兩銀子。”唐壽回身從前幾天熊壯山做的櫃檯上取下另外兩個盒子。“這款叫做‘君子’三兩銀子,剩下這盒叫做‘清新’只要五百文。”
對於士家大族而言,三四兩的東西是不貴,還可以說很便宜,但是也要看看東西本身大小,那麼小點玩意,就三四兩,比雙層十四寸蛋糕還要貴上一兩。
也別把士家大族都當成冤大頭好糊弄,他們肯揮霍,但更知道東西值不值。王雄低頭聞聞,牙香的香氣濃郁卻不嗆人,就知道里面用的都是好香料。香料貴重,製作出的成本在那裡,自然便宜不得,這麼小一盒的量能用一個月,三四兩銀子可不便宜了。
“不知道店家手裡還有多少?”
“不瞞你說,原料貴,我一共也就做出二十盒,現在我和我家郎君用了一盒,還能下十九盒。其中君子’三盒,‘呵氣如蘭’六盒,‘清新’十盒。”
“‘君子’和‘呵氣如蘭’少了,‘清新’太便宜,算了,我都要了。”不愧是一家之主,隨身竟然帶了大量現銀,三十八兩的白銀說給就給,眼睛都不帶眨的。
唐壽漂亮的眼睛彎成一彎月牙,說的竟比唱的都好聽。
“王官人,你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過來,我給你優惠。”
王雄也不覺得被坑,點點頭回去刷牙了,他自己用當然得用用料最足的‘呵氣如蘭’,別說這牙刷的毛分外柔軟,刷在牙齒上並不會如柳枝般戳牙齦,一點點的牙香瞬間使整個口腔都清新了,如同陳舊的沾滿跳蚤的衣服洗去了滿身髒汙,截然一新。
剛看到時就知道這牙香絕對是個好東西,現在用過,更覺得那四十來兩的銀子沒有白花。
雙目盯著刷牙子和牙香,王雄雙眼發亮,他們士家大族最注重儀表清潔,豪不誇張地說,頭可斷血可流儀表清潔不可亂。哪家士族郎君沒注意,衣服上染了塊汙漬,甚至會淪為整個東京嗤笑的把柄,在家裡很可能為此失去一些機會。
這等好東西要是進獻給東京王家嫡脈,王雄幾乎能猜出小小的一盒牙香會在王家乃至整個東京掀起怎樣的風浪。
“阿成,那些牙香可裝好了,你仔細點,便是‘清新’也不準給我灑一盒。”
“是,主君請放心。”阿成驚詫地瞪大眼睛,“主君,你嘴巴里好香,對著我說話都是滿口的香氣。”
“當真?”王雄豎起手掌,對著吹口氣,果然滿鼻子的香氣。王雄喜的哈哈大笑起來,“你去拿一盒‘清新’,賞你了!”
“謝主君。”阿成樂顛顛的跑了,那‘清新’雖然是牙香中最便宜的,可一盒也有五百文,他一月工錢才八百文左右。
潔白的,胖嘟嘟的小銀子,唐壽越看越喜歡,拿起一個就要放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