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我的手被他攥在手心發疼，他的眼淚好燙，落在我的手背上，燙得我心口好痛。

“你不會死的。”

他聲音很輕，他又重複道：“你不會死的。”

我的拇指觸到他眼下溼熱的淚，心中的鈍痛痛得我喘不上氣，“那你別哭啦。”

他聲音沉啞：“我……我沒哭。”

“好好好，是我哭，是我哭了。”我也確實哭了，眼淚流了滿臉，溼漉漉的，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又禿又醜哭起來會是個什麼樣。

是的，我生病後，人都消瘦了一圈，臉頰都微微凹陷進去，顏秋池變著花樣給我做飯，我卻胃裡總是不舒服，老是吐，真是浪費，可惜了，我以前還不知道原來顏秋池廚藝這麼好。

我用力地擦著眼淚，臉被棉麻的病服磨得發疼，顏秋池捉住我的手，熱燙的嘴唇在我臉上流連，吻去我所有的淚。

他的嘴唇好燙，鹹澀的味道在我嘴裡漾開，我勾住他的脖子，眼淚還在不停的流，彷彿永遠流不盡。

我懷疑，我把我下半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哦，我忘了，我沒有下半輩子了。

83.

冰涼的金屬貼上我的手，我條件反射地抽回手，望著他，顏秋池手裡捏著一個小巧素雅的圓環，“戴上。”

我看著圓環，抹了把臉上的淚，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求婚啊？你這個求婚也太隨便了點吧，我才不要跟你結婚。”

“寶寶，跟我結婚好不好，等你病好了，我們去歐洲度蜜月，去馬爾地夫潛水好不好，你不是說想去高空彈跳嗎，我跟你一起蹦。”顏秋池眼睛看著我，睫毛還是溼的，聲音哽咽著，艱難地說了這麼長一串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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