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九千勝一人走出山洞,留下最光陰一人在洞裡空惆悵。
月光下,九千勝踩著自己的影子,踏上來時的路,順著自己的心,來到了一處所在。
還是昨晚的山。
“大人你果然來了,心奴等得好久啊……”黑色的身影轉過身來,笑著看向來人。
“心奴……”九千勝應了句,“回頭吧……”
“心奴不是正回頭看著大人嗎?”暴雨戲謔道。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
“孩子?!”暴雨收起了笑容,“在你眼裡,我就只是個孩子?”
九千勝不語。
就年齡方面來說,我喊你作孩子也無可厚非。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說,你的眼裡永遠就只有最光陰嗎?”心奴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他真的有那麼好嗎?”
“你在說什麼?”九千勝聽不懂暴雨的話,他不知道心奴為什麼會這樣想。
“為什麼,為什麼只要他出現,你就拋棄我,為什麼只要他出現,我就只能看到你的背影?”心奴一股腦地抱怨著。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九千勝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哈哈哈……”心奴苦笑道,“為了讓我的心粉碎得更徹底嗎?”心奴逐漸加強了語氣,揮出戰鐮指著九千勝,“你知道嗎?你就是心奴的一切啊……”
“心奴,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九千勝不敢相信,雖然他知道暴雨心性的改變都是因為自己,但是他沒有想到心奴的心性會扭曲得這麼厲害。
“大人,心奴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暴雨心奴吼道。
你為什麼要被最光陰搶走?
九千勝的心隱隱作痛。
沒錯,是因為我,若不是我當初誤傷你,你也不會走到如此地步。
“不管怎樣,既然是因為我,那你的罪孽,我就要負責到底!”九千勝負手而立。
“哦?負責?哈哈哈……”暴雨心奴仰天大笑,“是要殺了心奴嗎?”凜冽的眼看向不再柔情似水的眸,“可是,兇手明明是最光陰,是最光陰啊哈哈哈……”說完化為一陣黑霧離開。
“心奴!”九千勝追逐幾步,卻是追之不及。
“糟了!”九千勝心下一沉,趕忙奔向最光陰藏身的洞中。
不顧奔跑時頭髮凌亂,也不管腳下泥濘不堪,九千勝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趕到那個山洞。
“最光陰!”未到洞口,九千勝便喊了一句。
“嗯?你回來了?”最光陰站起身,看著眼前這個風塵僕僕的九千勝。
“你沒事吧?”九千勝喘著粗氣問道。
“我能有什麼事?”最光陰反問道,“我還不至於被你那幾句話打擊得一蹶不振。”
“……沒事就好……”九千勝甩了甩額上的汗,順著最光陰的話接道:“兄弟之間難免會有拌嘴的時候,但兄弟還是兄弟,不是嗎?”九千勝伸出了手掌,主動和好。
“啪!”最光陰拍了上去,“我沒有那麼小肚雞腸。”
“哈哈哈,這才是我認識的最光陰!”
“哈哈哈……”
所謂兄弟,也不過就是這樣大笑一場。
而一片的深情,也不會因為被傷害而就此斷絕。
“十日之期將近,你打算如何?”最光陰問九千勝。
“在此歇息一晚,明日,我就去找暴雨心奴,如若他真的執迷不悟,那我也只好與他共赴黃泉了。”九千勝握拳。
“至於嗎?你的刀法絕對在他之上,怎麼說出這樣的話?”最光陰感覺九千勝怎麼好像一點信心也沒有,“我陪你去,這樣不就勝算更大了?”
“……歇息吧……”九千勝也沒說是不是要讓最光陰跟著,但這話在最光陰聽來,那就是默許他跟去。
不,就算他不說,自己也是要去澄清自己的清白的。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就踏上路途尋找暴雨心奴。
“兩位留步……”聽到後方有聲音,最光陰和九千勝回身。
“閣下是……”九千勝問道。
“在下乃文熙載先生家的下人,我家主人想請二位去府上。”
“可是十日之期還沒到。”九千勝以為文大人是來拿最光陰問罪的。
“大人誤會了。只因我家大人對於小姐之死也有了新的線索,所以想給二位幫點忙。”
“真的?太好了!”最光陰按不住了性子,“那我們趕快走吧。”
“嗯,前往一觀。”九千勝隨後。
文熙載府上依舊站滿了各門派的精英。
“大人,九千勝和最光陰帶到。”小廝將兩人請入。
坐在堂上的文熙載起身,打量了一眼最光陰,開口道:“舞司,你說有辦法讓此人伏法,還請舞司明示。”
在眾人嘈雜的議論聲中,祆撒宗舞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文大人,此乃我祆撒教的符水,只要最光陰飲下,十個時辰後,在五里外的野地,我會催動祆撒陣法,到時,文小姐的冤魂便會出現,最光陰大可與文小姐對峙,而眾人也可前往一觀真相。”暴雨心奴從袖中拿出一瓶符水,“就是不知最光陰先生可有膽量飲下這符水,前去與文小姐對峙?”
“暴雨心奴你……”最光陰瞪著暴雨,他心裡明知,真正的兇手就在眼前。
“你要是不敢喝,就說明你作賊心虛!”
“對,你要是不喝,那我們現在就將你拿下!”
面對眾人的指責,最光陰也知道自己百口莫辯,就算他現在說元兇是暴雨心奴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看向九千勝,九千勝也是一臉的糾結,但終於他還是沒說話。
最光陰知道,九千勝現在要是為他開脫,無疑也是加重了他的嫌疑。
最光陰也知道,既然是暴雨心奴主動提出對峙,那自己肯定會陷入囹圄。
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
反正現在已經一身黑了。
“我是清白的,有何不敢?”最光陰接過暴雨心奴手中的符水,一飲而盡。
“希望文小姐能還我一個清白。”最光陰擦了擦嘴角。
十個時辰的等待,讓人體會到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最後時刻的來臨,每個人都很緊張。
“時辰到了,我們走吧。”暴雨心奴在前面領路。
“且慢!”人群中一人說道,“為了防止最光逃走,讓他走在最前面,我們在後面跟著。”
“說的沒錯!”其他人也跟著起鬨。
“如此,那我們二人走在前面,你們在後面好好跟著。”九千勝拉著最光陰走向人群最前。看著那相互覆在一起的手,暴雨心奴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被火燒融化了一樣。
走了許久,漸漸要到了那個野地。
“啊!”
“啊……”
“啊……”
一陣慘嚎,九千勝與最光陰回頭,卻是被所見景象震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眼前所剩,只有血肉模糊的屍體。
後面跟來的人,無一倖免。
站在一旁的黑色身影,手持的戰鐮還在滴下新鮮的血液。
“暴雨心奴你!唔……”最光陰突然口吐黑血,自語道:“果然是毒藥……”
“最光陰!”九千勝扶住已經站不穩的最光陰。
“哈哈哈,可是你不還是喝下去了嗎?為了所謂的清白,明知是毒藥,你不還是要喝的嗎?”暴雨心奴顫抖著笑道,“不過這些人也真是蠢,我原本想怎麼能避過你們,把他們快速地解決掉,沒想到他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偏偏走你們後面……”
“暴雨心奴!”九千勝實在無法忍住自己的怒火了。
“啊……”暴雨一聲長嘆,“大人你叫了心奴的名字,為什麼這麼不溫柔呢?”
“我不該,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袒護你了!”
“袒護?”暴雨冷笑道,“你袒護的人,從來就不是我!”說完便以快步移到最光陰跟前,將最光陰帶走。
“最光陰……暴雨心奴你!”
“想救最光陰,獨秀峰下,十八地獄陣恭候大駕……”
九千勝跪倒在地上。
耳邊縈繞的,是暴雨的早已消失在風中的決戰邀約。
曾記否?獨秀峰頂,你的第一戰,便是找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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