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兩個小時的飛機就到達了S市，還不等人反應過來空間的轉變，就被人山車海淹沒了。顧澤到達賓館溜達出門，看看大都市的繁華，走著走著，突然間發現自己身在人潮人海中。有些驚醒，又有些茫然。自己是該多麼渺小，即使就這樣隨著人群消失不見，也不會有人在意，也不會再有人為他傷心了。自己把身邊所有的人都趕走了。

那張低頭慘白笑著的臉刺進了顧澤的腦海，一閃而過。愧疚感夾雜著悲痛，摔盤子瞬間的後悔，已經來不及改變，現在更是力不從心。

心裡的難受、不安、悔恨折磨著顧澤，太過辛苦。要不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沒有那個人，沒有那些事……要是再想起來，就當做是別人的經歷，自己只是看了別人演出的一場戲。這麼想著，竟也奇蹟般的覺得大腦空白了，什麼都放空，雲淡風輕。

身心輕鬆讓他的眼界突然開闊明朗，周圍人行色匆匆，那麼，想要往前走的自己更需要爭分奪秒。轉身回賓館準備後天的英文演講。

顧澤心無旁騖，一心撲在國際會議上，瞭解國際最前端的研究，結識了一些國內外專家大牛。滿滿當當的東西讓他整個人興奮愉悅。顧澤心滿意足的走著，都沒有發現在會場門口擦身而過的人。

深呼吸，再呼吸，顧澤上臺鞠躬。微笑，開始演講。

會議圓滿結束，顧澤與一個老外比劃著交流，容光煥發，雙眼炯炯有神。角落裡的人，擰著眉毛，表情嚴肅。

晚間，與聚到一起的同門師兄弟吃飯，被灌了很多酒。待到下出租車涼風一吹，顧澤開始頭暈目眩。好不容易扶上玻璃進入轉門，愣是出不去了。

突然手腕上一股力道把他拽了出去，顧澤看到了黑色衣服和明黃色的裝飾，以為是服務生，道了謝就往裡走。

“你住哪一間？”冷冰冰的聲音，顧澤也沒在意。摸著口袋，“嗯，門卡在這兒呢。”就被人架上去了。

一碰到軟軟的沙發，順勢躺倒，接著顧澤感到身子飄了起來，落到更寬敞、柔軟而又溫暖的雲朵上，身體輕飄著，腦袋卻很沉，沉得要陷進雲裡了。被雲包裹著，漸漸開始呼吸困難到窒息。

顧澤朦朧中睜開眼，一時沒能辨識出一張臉覆蓋在自己眼前是什麼狀況，嘴裡的柔軟觸感突然清晰，驚醒。

“唔！”推開那人，“我靠！你*他*媽*的幹嘛！”卻轉瞬換成了驚訝的表情。睜大眼睛猛眨眨，再瞪大，做夢了？“翟……？”試探著叫了一聲，那人卻站在那裡沒有動。

一旦看到了他，酒勁衝腦，心思膨脹，原本的執拗瞬息無蹤。伸手沒夠到，不甘心，顧澤下了床搖晃著一下抓住了，樂著，“抓住你了。”然後苦惱著，“你不要走，我知道錯了，可我不擅長低三下四的道歉，不會說……沒有你很寂寞，寂寞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快要把我折磨瘋了。翟睿，我真的知道錯了，可是……你已經聽不見了。”

“我聽到了。”

顧澤抬眼卻沒有聚焦，嘗試著抱住那人，“不要走了……”身子一軟就滑下去了。

“還不是你自找的。早知如此何必嘴硬，跟我犟。要是我忍住不來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跟我犟一輩子？一輩子都不來找我認個錯。”輕輕撫摸著那人的臉，似喃喃自語，“你應該知道，我狠不下心丟下你，只要你來找我，我就會回來。”

顧澤頭疼欲裂的醒來，突然轉身看向四周，再無他人。南柯一夢？苦笑。

想著最後一天能出門買些S市的特產，待要關門，突然愣住了，買給誰？爸媽？還是翟睿？

從此，真就是隻剩自己一個人了嗎？

顧澤悲從中生，重新躺回了床上，咒罵著自己，恨恨地捶打著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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