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鋪青瓦屋簷上的烏雲越積越厚，樓下賣雕花木扇和彩漆面具的小商販收了攤，將東西整好塞進推車裡，和慢慢散去的人群一起消失。

滴答的雨滴一瞬間化成嘩嘩的雨簾，青石板的街道上濺起薄薄的霧氣，像開滿了一朵朵水色梨花。

我正清著賬目時，當鋪進來了一個人，手中拿著個描著金色花紋的黑匣子，直直的朝我這邊走來。走進了才發現是個年輕人，十八九歲的樣子。他將盒子往櫃檯上一擱，就收了手。“老闆，你看看這個值多少？”

“沉香木？倒是少見的香味。”

開啟盒子，裡面放著一串沉香手珠，每一顆都刻著不同的繁異紋案。我看了看紋理和色澤，大概是百年的棋楠木了。一兩沉香一兩金，這串手珠倒真是值不少。

我想了想，揚著三個指頭說：“三十金。”

他沒說什麼，很快的簽了契便離開了。

我本以為他會嫌少，這棋楠沉香在我這當上五十金也是足夠的。看來，這個東西對他並不重要。

我再開啟盒子時，便發覺有些不對。並不是這沉香木有什麼問題，而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東西有靈性。

之後的大半年，有很多奇貨居的來看貨，這串棋楠沉香也被很多商家看中，但我卻自留下了。而這半年，也不見那個年輕人來。

九月秋雨十月霜，天氣越來越冷了。客少的時候，我會關門查點店中的存貨。

我拿著燭臺查點完貨物時，剛吹熄桌上的燭火，屋內卻突然亮了。幽幽的，藍色的光，一瞬間綻開，又突然熄滅，然後響起了低低的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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