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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九個少女 第8章 第五刻.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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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如以往電影中所呈現的那樣,大量的光突然湧入視線裡,眼皮沉重而泛酸。然後,過了不到兩三秒,眼睛開始慢慢適應周遭的光線,以仰躺的視角。他現在應該是躺著吧,足以見到發亮的高聳的天花板,這是一間屋子,接著呢?他困惑地以雙臂支起上半身,環顧四周,不大不小的房間裡,躺著的,坐著的,還有其它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致數了數,有13個人。不是吉利的數字,一向對13敏感的他暗暗想。再看看大家,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掛著迷惑的表情。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過誰也沒有開口先打破這樣奇異的氣氛。

這裡是哪裡?

這些人又是誰?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無非是這三個問題,一直在腦子裡徘徊。

差不多冷靜下來後,發現思考以上問題,光是思考是得不出答案的。終於,在他想發出聲音前,早先已經站起來的,離他不遠的一位戴著眼鏡,外表斯斯文文的青年,搶先一步說話了:“這裡是哪裡?你們……”結果,意料之中的,大家都以搖頭,或者“我也不知道”來回答他。而且,看樣子,大家好像相互都不認識。

意識到這點,讓他有種,他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這簡直就像是《電鋸驚魂》!”身後,有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笑容粲然的女孩聲音略帶興奮地說。他注意到她身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高校,左胸口還彆著一塊銘牌,上面隱約顯現著“凌雲高中”四個鍍金的小字。一看就像是貴族學校的,可這所高中,他確實沒聽到過,也不確定,是不是在同一個城市的。

“也許是《大逃殺》《扉之外》,還有《最恐門》。”細如蚊蚋的男聲,悄悄鑽進他的右耳,著實嚇了他一跳。原來右手邊的牆角,還蹲坐著一個人。油膩的西瓜頭,厚重的眼鏡,看起來髒兮兮的T恤衫,牛仔褲,偏胖的身板,剛剛說話的聲音,也顯得陰沉,且容易被忽略。這個人說著他所不知道的名字,但有一句他聽懂了,最後西瓜頭說,“我們一定都會死。”

就在他專注於“我們都會死”這個最壞的覺悟時,前面有幾個人,走到了一面泛著黑色鋼化玻璃光澤,形狀類似於門的牆壁前,上面還有著類似於門把手的凸起裝置。有一位個頭高壯的大漢,試著拉了拉那個“把手”,很遺憾,紋絲不動的不僅只有這扇門。其它一部分人,有的仍然在上下打量這個貌似密封的陌生空間,也有的到處走動,似乎是想找到通風口之類的,人是很難擠進去的逃生出路。

逃生?雖然目前並未出現大的危險,但從動物進化到人類,歷經無數次的危機,人,與生俱來有一種感知危險的本能。

處於未知,以及看似封閉的空間裡,人的這種本能,應該可以發揮到極致。那麼現在,是不是就屬於這種狀況呢?

如果出現什麼指令,可以幫助困境中的人們逃出生天。無論這個指令有多麼不符合常理,也許仍會有人照著去做。因為在這種時刻,人的本能,求生的本能,或者懦弱的,懷疑的,各式各樣的想法,緊繃的神經,同時也意味著脆弱,極易繃斷。所以——…

在大家差不多放棄試圖找到可以出去的方法前,先前開口過的高中女生笑嘻嘻地衝大家說道:“喂,我說我們不如來自我介紹一下,順便說說生平幹下過什麼壞事。吶吶,我們不可能無緣無故被選中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共通點,進而想辦法出去呢?”她說得不無道理,很像是從電影裡照搬來的理論。

“那個先從我開始吧。敝姓白藤。”之前第一個說話,戴著一副金色邊框眼鏡的年青人,從西裝上衣的口袋裡掏出他的燙金名片,一一遞給在場的人。這時他才看到,大家因為那高中女生的話,都停下手頭的心思和動作,圍聚到了一起。

“哇,青年實業家誒!”高中女生怪嗔了一聲,“現在IT行業這麼吃香,我到大學,也學學這些專業,到時候你要幫忙幫忙哦~”

喂,小妹妹,我說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周遭人,心裡想的大概和他差不多,不少人向這位高中女生,以及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年青人,投以十分奇怪?的目光。畢竟,他們都還沒弄清,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個像密室一樣的地方。就算不出現什麼襲擊,如果找不到出口,一直被困著,難保不是渴死就是餓死。而為什麼有的人,盡像個沒事人似的,一副完全不擔心,絲毫不具有危機感。

在他這麼想的時候,那位高中女生笑得一臉燦爛地對大家說:“我叫來棲川詩音,是凌雲高中高三的學生。”

接著是那位個頭頎長的男人,他一副冷硬麵孔,聲音也不冷不熱地說:“軒轅劍人。”很特別的名字,似乎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這個叫“軒轅劍人”的傢伙,連職業身份都懶得報。

倒是軒轅劍人身後頭,小弟模樣的瘦高男人討好地蓄起笑臉:“我叫安新然,目前做的是飲食行業,我有一家咖啡廳,雖然現在因為意外事故正在重新裝修……”這個叫“安新然”的人似乎還想再說下去,但收到軒轅劍人警告的眼神後,下面的話就被硬生生地吞回肚子。

“珊雪兒。”再就是一直站在軒轅劍人身邊,一直未被注意到的女孩。她戴著一頂鴨舌帽,穿著普通的夾克長袖外套,牛仔長褲。她的臉孔隱藏在壓低的帽簷下,但憑著露在外面的純金色長髮,和乾淨清爽的聲音判斷,她應該是個不超過二十歲的年輕少女。

自稱“珊雪兒”的少女和那位叫“軒轅劍人”的男人一樣,少言得可怕。

再還有三個混混模樣打扮的男孩,他們貌似來自同一個地方。個子高塊頭大面板黝黑的那位叫羅,刺蝟頭瘦瘦的那位叫肯,只是其中一個,留著火紅色長髮的,打扮得不算很出格的男孩,身上並沒有那種流裡流氣的感覺。在注意到他視線時,紅髮男好心情地還給他一記微笑,說不出意味的微笑。他們好像管紅髮男喊“Young(楊)”。

往下,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父親叫亞奇,今年35,平凡的上班族,母親路美,一個外表光鮮亮麗的主婦,他們的兒子名喚七仔,應該是小名吧,約摸七歲。而後就剩下他和那位宅男,原以為他會比西瓜頭宅男先介紹自己,可就在七仔怯生生地報完自己的年齡後,這位宅男迅速地介紹完自己:“阿一,26。”

所以,當全部人把視線集中到他身上時,對哦,他是最後一個了。

開口,剛想報出自己的名字,地板卻不由分說地劇烈震動起來,旋轉的天花板,紛紛掉落的石子,眾人驚慌又奇異的表情,抬頭,眼見著最大的一塊鋼筋混泥土的頂樑柱,混合著細膩的粉塵,向他飛撲而來。

也許會死。

“砰——…”重重的悶哼。

死亡之花開了。

林玲蘭已經好幾日不同她說話了。

自從那次自己先離開教室後,林玲蘭更徹底地將她視為空氣。

“為什麼會這樣…”珊雪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她和林玲蘭不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嗎?難道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苦悶的珊雪兒給軒轅劍人打了電話,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建言。

在聽完她的敘述後,軒轅劍人問,林玲蘭是不是自從失蹤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嗯,是的,怎麼了?”

“之前失蹤的女孩,很多都毫髮無傷地回來了。”電話裡的軒轅劍人沒有露出喜悅的語氣,“但是,她們的行為都愈發異常。”

“你是說?”珊雪兒握緊了話筒。

“回來的一共有七名少女,其中五人已自殺,有三人是在殺了人之後畏罪自殺。剩下的兩個人都瘋了。”軒轅劍人沉重地說,“她們一邊撕扯著能抓到的東西,一邊說自己是不合格的,沒有被選中的等等。”

“林玲蘭會不會也……”珊雪兒很快否認了這個猜測,“不可能的,林玲蘭是靜葉流的當家人,以她強大的精神力來說,不可能那麼容易被蠱惑。”儘管迪庚斯他們也很厲害,但林玲蘭不會輕易屈服於任何人。

“希望如此吧。”

掛掉軒轅劍人的電話後,珊雪兒靜立在原地許久。

直到林玲蘭不冷不熱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你和軒轅劍人的關係很好嘛。”

“林玲蘭?!”

他爭取來了將近一個小時,碰觸電腦的機會。當然,如同他最開始承諾的那樣,要是明天,再度暈眩,那麼他將被禁止靠近電腦。

昨天,請假回到家,正看著電視,突然就停電了。

這是悉數平常的事,在他們這裡,夏天停電,夜裡點蠟,成了城市用電量爆炸性增長最好的性狀表現。

不會是全城停電吧。

他這麼想著,然後摸黑,嗑磕碰碰地從沙發、客廳一路摸索到陽臺。果然,外面也是一片漆黑。除了車燈,滿條大街,就只有輛輛車前的探照燈還不屈不饒地和黑夜做著鬥爭,另外一切似乎都歸於沉寂。

“哈。”放眼望去,江濱市城市學院,這所眾人仰慕的貴族學院,也很慘敗的身著了黑色晚禮服。這時,前面又有一大片的光明籠罩了過來。他惱怒地看到,現代廣場大酒店的自動發電裝置很適時地為醉生夢死的那些人,帶來希望。足浴桑拿,這幾個平時就分外醒目的大字,在無光的城市,更顯得耀眼。

他退回到屋裡,嗯,頭又開始暈了。

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或許比所有語言形容的都黑。明明是如此熟悉的傢俱,電器,包括他的動漫手辦,在黑暗裡,永遠是陌生的。

他莫名地感謝起法拉第,似乎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電氣時代。確實,還有愛迪生,還有特斯拉諸如之類的誰誰。

特斯拉是偉大的,但卻遭到了同樣偉大的愛迪生的嫉恨。

雖然死後仍受到一部分人的尊敬。人,是不是沒有白來這一遭?

應該沒有吧。

他還想到誰。不,他想他知道是誰。

一批頑固的邪教分子。

上次,他們破壞了城市電纜,使得那一早上,全城的電視沒了訊號。

這次,又是他們的“革命”吧。

早上起床,是像喊大船一樣,被人硬拖起的。

他發現自己渾身是血,不得不去洗了一個澡。

去了學校,以為他要通校的,同寢室的朋友個個跑來找他,說要和他換床鋪。

“為啥?”他十分不解。

“你床鋪風水好!”他們一致回答,且是異口同聲,“睡你的床晚上不會做噩夢。”

擺脫完他們,同桌又纏上來,攤出她的手心,甜聲道:“你再給我看看相。星期一你不是讓我注意點安全嗎,告訴你,技術課上,我差點被刀割去手指。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就真成斷指新娘了。”

“哦。”他再度點頭。不過,還是沒答應幫她算。找了個藉口,說自己頭又暈了。

收到明信片,是曾經的戀人寫的。但是寄錯了班級,是個可愛的長髮女生將信送過來的。那時,他還奇怪自己的異性緣怎麼好到這般,連其他班的班花都慕名而來。

是空歡喜一場。

明信片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他研究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可是,他知道大事不好了。

因為那小丫頭片子,只會給他報憂。

果不其然,今天夜裡,他就接到了她媽媽的電話,說那丫頭,又不知道上哪裡了。

他說:“反正她不在我這裡,說不定跑到仙都旅遊去了。”

她媽說:“你肯定?!”

他說:“仙都那裡據傳有個全國第二的算命大師,她是去那裡了吧。”

她媽說:“哦,上回她叔要開店,就花了五千多,請那位算命先生掐捏了一個黃道吉日。算準了日子開張,以後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敢情這丫頭知道這事了。”

他補充:“她還知道,有一個做生意的沒有聽那位大師的勸告,非要選在某日某時開業,後果,經營不善,欠了一屁股子的帳,老婆跑倒是沒跑,瘋了,他本人爽快,直接跳了江。留下個七歲半的兒子……”

她媽憂心:“那怎麼辦?這孩子就一人,最近治安又那麼差,小系你可得給阿姨出個主意。”

他冷笑:“阿姨,當初,你不是說什麼也不讓我接近那丫頭嗎?”

她媽沉默了一會兒,他拿話筒的右手都變麻了,趕緊換一隻手,接聽。

“小系。你一向乖巧懂事的,你知道阿姨店裡忙,脫不開身。”她媽說得於情於理,“以前就算阿姨不對,現在我希望你念在和那丫頭同學一場的份上,把她帶回來。”

頭有點暈了,他揉揉太陽穴,冷不丁地冒出:“阿姨,最近治安是不好,邪教也很猖獗。”

她媽一徵,沒想到他會這麼講,過了好久,話筒裡又傳來她不清不楚,尖銳的笑聲:“小系,阿姨早說過你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他想掛電話了:“阿姨,我明天早上還要上課。找回你女兒的事,我會抽出時間的。”

她媽不住地“道謝”,“咔嚓”扣上座機的他早已聽不見了,心念叨著,明天就去電信局把電話先給停了。

第二天,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裡。

加上他,一共是13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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