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走在巷子裡,不時的回頭看看,似乎感覺到什麼危險,抬頭便見到一人站在前面,擋住了去路。
“公子!”小梅驚喜的喊了一聲,向浮游快走兩步,浮游慢慢轉了身,看向小梅,雖已眼瞎,可氣勢仍在:“你即稱我為公子,豈不是要稱奉嘉盛為主子!”
“公子這是說得什麼話…”小梅邊如此說著,手中匕首突然向浮游刺來!只是浮游卻未變聲色,似是已料到她會出招。
斜裡刺出一劍,匕首正彈在上面,發出撞擊的聲音。
小梅半邊胳膊被震的發麻,匕首掉在地上,看到擋劍的人,卻是冷笑一聲:“你竟敢背叛皇上?”
一柄劍突然從小梅身後刺透出來,小梅瞪圓雙眼,看著胸前冒出來的劍,像是不敢相信。
“即從未效忠,又何來背叛之說?”佑宗從小梅身後走出,與佑全並肩站在小梅面前。
“如若不是你在夢兒身邊監視她,夢兒會如此忌憚奉嘉盛麼?”浮游背手在身後,話語冷清:“你真的以為,奉嘉盛會封你做妃麼?”
小梅眼看著浮游身後又走出幾人,心裡不甘,面色扭曲起來:“你們等著吧,皇上決不會輸的,決不會的!”
小梅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浮游站在原地,冷笑一聲:“痴心妄想。”明明不過是一個被愛情矇蔽了眼的女子,可浮游卻絲毫不可憐她。
璃夢兒始終提心吊膽的在她身邊,明明不願做,卻身不由己。
浮游太瞭解那種感覺。
夢兒為她吃了太多苦。
“大人,該啟程了。”佑錚牽馬過來,浮游點點頭,由畫兒扶著上了馬。
“都安排好了麼?”浮游問。
“放心吧大人。”畫兒道,浮游便點了點頭,道:“出發吧。”
身後人皆應答,都提身上馬。
他們所穿的都不是輕衣衛的紫色錦衣,穿的都是隨行侍衛的鎧甲,便是護送浮游去邊關的護衛的衣服。
浮游坐在馬上,嘴角牽動,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嘲笑。
昨日朝堂之上,不過是奉嘉盛與百官演的一場戲,奉嘉盛自以為自己一個瞎子,一個廢人,必會死在沙場,這樣他即做好了自己的明君,又順手除了自己,自己若是不去,便是叛國罪人,那更是奉嘉盛想要的。
她沒有退路。
怪就怪,奉嘉盛逼她逼得太狠。
好,那她就陪皇上演這齣戲,演好這齣戲。
璃夢兒昨夜根本就未睡,此刻仍坐在床上,還是那身喜慶的衣服。
門被輕輕敲響,只是璃夢兒仍坐在那裡,像是沒有聽到,門又響了幾聲,璃夢兒才以為自己不是幻覺,起身去開門。
她一夜始終坐著,身子都麻了,顯些腿不穩坐在地上。
開了門,門外的卻是晴兒,浮游的這些輕衣衛,她也大都見過的,此刻見到卻沒什麼表示。
晴兒看著眼前的人,實在有些不敢相認。
是什麼讓一個女人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歲?是那該死的愛,該死的情麼?
璃夢兒身著喜服,可雙目無神,臉上還有淚痕,那個亮麗美豔的女人,怎麼成了這個模樣?明明還活著,卻好像沒了支柱,好像她已經死了。
“是大人讓我來的。”晴兒的一句話讓璃夢兒的眼睛立刻有了光,像是渴了多天的人見到了救命的泉水。
“她有讓你帶什麼給我麼?”璃夢兒小心翼翼的問,生怕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晴兒甚至有些可憐璃夢兒。
璃夢兒一無所有,她只有浮游,如果再給她一點點刺激晴兒都怕璃夢兒會支援不住。
接過晴兒的信筏,璃夢兒抽出信紙,甚至手有些發抖。
信上的內容再次讓璃夢兒痛哭出聲。
不過是三個字:‘對不起。’
可這三個字好像又讓璃夢兒的生命有了意義。
“她為什麼自己不來?”璃夢兒捂著嘴,努力不想太失態,可卻無濟於事。
“大人已經去了邊境,而且大人說必須要給奉嘉盛一個她恨你的假像。”
只能說,浮游很會演戲,連璃夢兒都被騙過了。
“這個呆子…”璃夢兒嗔罵一句,見到晴兒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道:“她還有什麼話留給我麼?”
“姑娘說得不錯,”晴兒點點頭:“大人的確要我問姑娘兩句話。”
“姑娘,你怕死麼?”晴兒問。
“死哪有人不怕的呢。”璃夢兒似乎很疑惑。
“大人還問,和她在一起,你怕不怕死。”
璃夢兒似乎未料到這個問題,有些微愣,認真思索了下,重重的點了頭:“我不怕。”
她知道浮游的意思,浮游是讓自己全心相信她,不再理會任何人的意願,兩個人在一起,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呢?
晴兒點頭,似乎料到這答案了:“那姑娘便換上衣服隨我走吧。”
“去哪?”璃夢兒問道:“我不想去別的地方,我想去邊關。”
“姑娘和大人真是心靈相通,”晴兒微微笑了:“大人也是這麼說的。”
待晴兒帶璃夢兒走後,暗處立刻跳出一個人,向二人離去的方向看看,欲去報信,卻眉頭一皺,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你也該休息休息了。”捻下他脖子上的銀針,採兒得意一笑,追了上去。
浮游這班人員不少,又有那幾個走幾步就辛苦的朝廷官員,一路上歇歇停停,不過走了多半路,就用了兩個多月,可也隨了浮游的意。
“一幫飯桶,”聽著那些官員的叫苦聲,浮游嗤笑一聲。
“大人,喝茶。”畫兒倒好了茶,將茶盞放在浮游面前。
浮游伸手拿茶盞喝茶,如若你此時看到她,必不信她已經是一個瞎子,一個廢人,因為她自己絲毫不認為自己是個廢人。
“大人,無柳鎮就在不遠了。”畫兒道。
“不遠了?”浮游一口飲盡茶水,茶盞放在了桌上:“那大家就再辛苦些,待到了鎮上再休息吧。”
只是一班人出了帳篷,紛紛上了馬,卻被人攔了下來。
“大人,南宮家的人拜帖求見。”佑全策馬前來通報。
“南宮家的人?”邊境的風沙很大,各人都戴著斗笠,防著被風沙迷了眼,浮游的臉遮在斗笠下,看不出表情。
“大人,是否告訴他”
“不,我倒忘了,這裡是南宮家的地盤,”浮游搖了搖頭:“既然他們想盡地主之誼,那總要見一見的。”
“可是”幾個大臣有些猶豫,浮游知道他們必定私下受了奉嘉盛的旨意監視自己,正欲說話,李之芳在轎內聽到聲響,掀簾走了出來。
“既然如此,我們便隨行前去吧。”李之芳道,那些大臣本來正為難著,聽到李之芳的話,連聲應是。
風沙中,只有一臺尊貴華榮的轎子,兩個轎伕一個小廝,未免顯得寒酸孤單了些。
南宮若羽此刻便坐在轎中,似乎等了有些時候,靠著轎子在閉目養神。
“公子,”小廝遠遠的見到遠處煙塵風沙起,便知必是不少人馬向這邊趕過來,連忙作揖向轎內的人恭敬的道:“他們來了。”
人來了?南宮若羽微微抬了眼,聽到了遠處的聲音,不禁微微一笑。
“我很奇怪,你那是為什麼要幫奉嘉盛?”
“我沒有幫他。”南宮若羽給自己斟了一盞酒,此刻夜已深,如果不是那不間斷的風聲,也還算寂靜。
“你幫他監視我,他給你什麼好處?”浮游把玩著茶盞,似乎是不經意的問,此處是天高皇帝遠,誰也沒有將奉嘉盛尊稱為皇上。
“我不過是用你換了邊境十二個鎮子免去三年的賦稅。”
“你倒真會做人,拿了個這麼個理由來,我也不能說什麼了。”
“就是料到這個理由甚好,才拿來當擋箭牌。”
他二人一句一和,好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聽的在浮游身後的畫兒不禁發笑。
浮游也是笑了:“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快死?”
“我只知道,你這麼個能折騰的人,怕是不會那麼輕易死的。”南宮若羽邊晃盪著酒盞邊說著這話,抬眼瞧了眼浮游:“你倒是好大的面子,我沒想到,竟然是輕衣衛來為你護行,”浮游沒有說話,甚至連眼都未抬一下,“想來,奉嘉盛也是想不到的,”南宮若羽打量著浮游的神色,見他沒有發怒,索性又道:“他就是想到了,什麼也都已來不及了,是不是?”
“你真是個聰明人,可是人太聰明,總是不太好的。”浮游揚著嘴角,帶著一絲邪氣,三分嘲笑。
“那也好過被你當成那些個蠢人。”南宮若羽道,他說的,便是那些個被浮游當成飯桶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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