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有些茫然的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眼前卻只有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沒有半點光亮,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
“南雅,你對我做了什麼”浮游緩緩轉身看向南雅的方向,無助的像個孩子。
南雅是啞巴,當然是沒法子說話的。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浮游突然發了狂,向南雅的方向撲了過去,她是起了殺心,血痕印在她的臉上,可怖的很。
只是南雅的身子靈巧,一扭身閃過了。
浮游現在什麼都看不到,心裡只有恨。
想不到南雅竟然這麼狠毒!
踉蹌的走了兩步,卻一下子撞在小桌上,浮游現在發了狠,一掌拍在桌子上,將桌子拍個粉碎,南雅見到她發狂,也是被嚇到,不知如何是好,而浮游此刻在屋子裡橫衝直撞,一不小心重重的摔倒在地,浮游摔坐在地上,反而安靜了下來。
浮游竭力控制著自己,生怕引發了五石散的狂性。
這苗寨的人竟然都這般陰險,能救自己的,如今恐怕只有涅蔑了,可涅蔑現在身在何處?
自己真的要一輩子像個廢人一樣,被困在這苗寨麼?
突然覺得臉上冰涼,她流淚了麼?僵硬的伸手拂過自己的臉,臉上已經溼了一片,淚水和著血水,襯得浮游好像夜羅剎一般。
浮游緩緩閉上了眼,只覺得可笑,卻止不住自己的淚。
她不求呼風喚雨,寧願平平凡凡的生活,本想找到夢兒就不再理這些俗事,可是她畢竟無法掌控一切,她也真的不想像一個瞎子,像一個廢人一樣的活下去,那樣倒不如死了痛快。
浮游又是笑,狂笑不止。
原來,她也是這般脆弱麼
會恐懼,會害怕。
她是人,不是神。
南雅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看浮游似乎發了狂一樣,想上前安慰她,浮游此刻卻敏感的像一隻老鼠,稍有動靜就被驚動,猛的轉過臉看向南雅的方向,駭的南雅不敢再動。
當一個人失去了他所依賴的眼睛,他的耳朵就會格外敏銳,會聽到很多平時裡不注意的聲音,此刻浮游就聽到有很多的人向這間小屋子趕過來,似乎十分慌張。
是被她驚動了還是別的什麼?
浮游正想著,門已經突然被踹開,就是南雅的爹爹,這苗寨的族長。
族長走進屋子,怒氣衝衝的對南雅喊著什麼,聽得南雅大驚失色,見到癱坐在地上的浮游,怒從心起,上前一腳踹到了浮游。
浮游此刻失明,毫無還手之力,被族長連連踹了多腳,還是南雅阻攔住,拉著族長匆匆出了去。
浮游躺在地上,緊閉著眼,像個死人。
如果真的死了或許反而比較輕鬆,浮游這麼想著,笑了一聲,像是魔障了一般,突然伸手向自己的天靈蓋拍去,她竟然想自我了斷!
“浮游!”一人的聲音響起,竟然是成家班的聲音!
“成家班?”看不到周圍的一切,浮游的反應似乎也遲鈍了,她試探的問道。
“浮游,你怎麼了?”從門外跑進來的,可不就是成家班和涅蔑?涅蔑揹著成家班進了屋子,見到浮游的樣子,驚呼一聲。
綰綰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林子,不管是正派邪派,目的都是相同的取浮游的性命。
他們這些人,都有不俗的本事,那條巨蟒雖然龐大,但也架不住他們這些人物,況且人多力量大,雖然也死了幾十人,但好歹除去了這條巨蟒,後面也輕鬆一些。
而待他們這般江湖人入了林子不久,又有幾十個身穿錦衣的人跟著入了林子。
小小的苗寨,此時卻被多幫勢力死死盯著,怎麼能不擔心?
那些苗人去尋成家班卻未尋到,自然也就無人在那小木屋裡使詐,這些各懷心思的人對那些毒物也不看在眼裡,也不乏奇人異士,竟然還破了苗寨所設的陣術,不多時已到了鋼索橋前。
這是不是說明,苗寨的氣數已盡?
這苗寨據說是幾百年前為躲避戰亂遷移到了這裡,自此這裡就是他們的地盤,給人了無數遐想和神秘的感覺,他們萬萬想不到,一個浮游,他們千方百計想留住的好男兒,竟會為他們引來滅族之禍。
那鋼索橋已被弄斷,中間隔著萬丈的峽谷,眾人在這邊急的瞪眼卻也沒有辦法,綰綰轉轉眼睛,狡黠的一笑。
涅蔑扶著浮游坐在床上,又聽了聽外面的動靜,輕輕關上了門。
“你沒有死麼?”浮游閉著眼睛,有些茫然的樣子。
“本來要被害死的,是成家班救了我。”
“他?”浮游語氣滿是不信,他自己現在就是一個廢人,又怎麼救得了別人?
涅蔑看看此刻多疑多心的浮游,無奈的嘆了口氣,浮游成了這副樣子,是誰都不願看到的,曾經的意氣風發的浮游成了這副狼狽樣子,怎能不讓人感嘆世事無常?浮游聽到他嘆息,卻連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此刻的浮游如同一隻驚弓之鳥,對一切風吹草動都很害怕,很驚慌,沒有了半分往日的鎮定。
成家班看著浮游此刻的樣子,也是惋惜的搖了搖頭。
“那些苗人本想害死我的,可是成家班之前說過死人都要去祭祀他們的神,就是那條巨蟒,所以成家班偷偷告訴了我個假死的法子,我就在巨蟒沒來的時候跑了回來。”
“你為什麼回來?”浮游突然又問道:“你可以出去的,為什麼回來?”
涅蔑看著此刻多心多疑的浮游,又是嘆了口氣道:“浮游,這太不像你。”
“你為什麼又回來,你是想回來殺我的對不對?”浮游口中嚷著,恐懼的向後躲去,成家班連忙捂住她的嘴,浮游卻更加害怕,以為他們就要害死自己,張口狠狠的咬了一口成家班的手,推開他往外跑,只是她忘了自己現在是個瞎子,腳步不穩,自己絆住了自己,又摔倒在地。
涅蔑看著此刻的浮游,心裡又急又惱,一把拽起浮游,低聲喝道:“你不要鬧了!”
浮游聽了涅蔑的這話,竟然安靜了下來,任由涅蔑扶她回去,不聲不響,可是臉上還是恐懼的神色,涅蔑看得出,浮游仍是想趁機逃走,可是她現在連誰都騙不了。
綰綰將自己的綢紗,在軟紗中發力,那綠綢突然如同木棍一樣直直的向對面打去,碰到了鋼索橋的打坐木樁,突然又如同蛇一樣柔韌的在鋼索橋上繞了幾繞。
周遭人都是喝彩不已,別看這只是薄紗,在他們看來卻是一條路,綰綰也是開心,她馬上就要見到她的遊郎了!手腕一抖,自己的身子便被綠綢牽引著到達了對面,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一般動人,看的眾人眼痴,可直到綰綰到了對面才發現不對。
綰綰腳落實地,竟然緩緩收起了自己的綠綢,絲毫沒有將這邊的人帶過去的意思。
“綰綰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綰綰姑娘,你過去了我們可怎麼辦?!”
綰綰臉上笑得甜蜜,像是已經見到了她的情郎,可絲毫不管那邊的咒罵,收好綠綢欲走,就聽到風聲向這邊打過來,赫然是幾枚暗器。
綰綰看著那幾點閃著寒光的暗器,面色不改,一抻手中的綠綢擋在身前,那些暗器打在綢紗上,竟然被反彈了回來,又彈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綰綰又是妖媚一笑,轉身便走,不再理那邊的喧鬧。
但她走了兩步,便再無笑意的停住了腳步。
崖另一邊的人們也安靜下來,似乎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只見本來安靜的苗寨突然有了聲響,各各竹樓的小窗都唰唰開啟,從小窗裡躥出了無數的金色小蛇,那些小蛇移動速度很快,瞬間就已躥到了眼前,綰綰看著這些小蛇,自知躲不過了,可心裡又不甘,不甘心還沒見到她的遊郎就這麼死,何況被蛇咬死的話那屍體會很醜的,遊郎一定更討厭她了。
綰綰這樣想著,不禁退後幾步,她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麼遊郎不要命也要找到璃夢兒了,或許並不是完全因為愛,而是她的遊郎把夢兒當成了不可缺少的,像是溺水的人手中緊緊握著的那根稻草,那就是她的希望。
遊郎,我也可以成為你的希望,你能不能給我機會?綰綰有些恐懼的看著那些金色的小蛇,不斷的向後退著,不知不覺已退到崖邊,只是綰綰像是感覺不到,一腳懸了空,驚叫一聲,向崖下墜去!
這邊的江湖人都是一驚,向下看去,下面是萬丈深淵,綰綰轉眼已經如同陷入迷霧一般看不到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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