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曆初幾年,也即是天運末幾年,兩個朝廷南北對峙戰禍連綿,民間盜賊四起強匪遍地,百姓生活辛辛苦苦戰戰兢兢。
冬十二月,西北大壇州大雪封山呵氣成冰,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面色煞白抖如篩糠,倒不是因為冷。
一夥百餘人的強盜清早襲擊了村莊,二百多條人命殞在半個時辰內,眼下數十個女人被團團圍在村口,等待即刻到來的□。貞烈的撞了青石牌坊,腿軟的癱倒在地上,人人面上皆是驚惶,又一個也不敢哭出聲來。
一個騎著黑馬的頭目說話了,聲音高亢得意:“你們不要怕,弟兄們玩玩又丟不了命!那邊尋死沒人攔著,你們自己要留這兒還擺什麼哭喪臉!來,都給弟兄們笑笑!”
百多個嘍囉跟著起鬨,一時間到處是“笑一笑”、“笑一笑”的叫嚷。
女人們瑟縮的更厲害,拼命擠在一處。
頭目仰頭大笑,揮起長qiang破空一指:“你!過來!”
被點中的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子,相貌娟秀,裹著件紅絨掐花的長襖,於這群荊釵布衣的村女間很是顯眼。
女人們退了又退,那女子僵在原地很快被擠出來。
頭目看向旁邊栗色馬上的青年,笑道:“十弟這回是頭功,看這個怎麼樣?”
青年不屑的搖了搖頭:“大哥,我不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的。”
頭目哈哈笑著拍了拍青年的背:“那這個就給軍師送去,十弟自己挑!”轉頭點了兩個嘍囉:“把這女人送去給軍師。別猴急!弟兄們等你們!”
四圍又是一陣鬨笑,兩人跳上前來一左一右扯住那女子,就要拉走。
女子緊緊地糾著眉抿著嘴,徒勞的掙扎著想要脫出鉗制,卻只被一步步向外拖去。
“放開她!放開她!”女人堆裡突然擠出來那個面無人色抖個不停的婦人。
婦人撲到女子身上大哭,抽咽著喊道:“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王法!你們這群歹人敢動我家小姐,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啊!”
騎著栗色馬匹的青年一鞭子打在婦人背上:“這種老東西怎麼也拖來,你們哪個要?”頭目更是伸過qiang來叫道:“要的趕緊抱回去,戳死了再心疼可就晚啦!”周圍的強匪爆出更加猖狂的笑,有幾個還故意走近了打量趴在地上疼得抽氣的婦人。
“別笑了!”
婦人身邊被執住的女子這時不再掙扎,冷冷的掃視一圈,抬眼直視著頭目:“你們放了她,要做什麼衝我來!”
頭目似是一愣,青年哼了哼:“還當自己是大小姐!你是跑不掉的,她嘛……”又一鞭劈空而至,卻沒落在婦人身上。女子及時掙脫挾持,以身擋了這一鞭。
婦人尖叫一聲,猛地撐起身對著青年罵:“你是什麼東西!你傷我家小姐,你不得好死!碎屍萬段!”
“你!”青年圓瞪著怒目,夾馬上前又要舉鞭,卻被一柄卜字長戟穩穩架住。
“十哥別生氣,這麼個老女人放了又如何,和她計較什麼!”說話的竟是個年少的姑娘,穿一身藍褲藍襖,騎了匹黃鬃馬。
青年神色稍緩,哼道:“十三妹這時候倒想做菩薩,便宜她!”
姑娘揚眉一笑:“什麼做菩薩,我是要做親家!”轉眼看向面前又被執住的女子,“兩位弟兄鬆鬆手,這位大小姐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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