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好過吧?我可憐的孩子,你這次可是受了大苦頭了!”
又來了。明明柴東去省城考試是必須的,而且他們在那裡過的日子也不算差啊!至少最後這段時光,他們可是有吃有喝,頓頓還能吃上幾口肉呢!
可在王氏眼裡,只要離開了她身邊,她的寶貝兒子就是受苦。春枝對這一點心知肚明,她也沒傻到去和王氏抬槓。
柴東一個字把王氏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他也立馬反手攙上王氏的胳膊。“娘,我回來了。咱們回家去吧,我累了。”
“好好好!”寶貝兒子說的話,她這個當孃的哪有不聽的道理?王氏趕緊點頭,根本都顧不上繼續對著老族長家的大門罵了。
三個人牽著騾子和毛驢,一起有說有笑的回家去了,老族長家門口才算是清淨了點。
然後,安靜的門扉後才傳出了好幾聲如釋重負的長嘆。
“你個臭小子!”緊接著,老族長就把他手裡長長的煙桿往孫子頭頂上敲了過去,“都是你害得!好好的,你跑去招惹她幹什麼?我耳朵差點都被她給吵聾了!”
王宗平後腦勺被敲得咚的一聲響,他趕緊捂住腦袋。“爺爺,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您就別跟以前一樣想打我就打我了行嗎?我不要面子的啊?”
“要面子?哼,要面子你去招惹梨花?你不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啊?你還專門往她的心窩子上戳,她今天沒翻牆過來打你就不錯了!”老族長沒好氣的繼續罵他,手裡的煙桿也毫不客氣的往他頭上敲了好幾下。
王宗平被打得哇哇亂叫,他趕緊跳起來跑得遠遠的。“我這不是閒得無聊嗎?我都回來這麼久了,柴東卻一直沒個動靜。好長時間不見他,我其實怪想念的。”
“你是想念他,還是想念他媳婦?還是想念他媳婦的貓?”老族長什麼人?一句話就戳穿了他的謊言。
王宗平抱著腦袋乾笑。“都想,都想。”
只是,再想得厲害,他們三個都不在眼前,他空虛寂寞得厲害,就乾脆去找他們的至親——王氏——找找感覺了。結果誰知道,他話沒說兩句,王氏就大罵著衝了過來,差點拿刀把他家的大門都給砍了!
這次事情是他挑起的,他們一家人都理虧。所以,任憑王氏在外頭大喊大叫,他們也不敢吭聲,只關起門來縮著脖子裝死。他們傢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都是你個臭小子!”老族長想起來還忍不住的罵,“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不肖子孫!”
“爹,您消消氣,消消氣啊!”王宗平的爹見狀,他趕緊上前來勸,“平小子其實也挺出息的了,這次他去省城考秀才,可是考進了前三名呢!知府老爺都親自見了他,還請他在知府府上喝酒吃飯。以後,他就是知府老爺都看入眼的人了!這次回來,咱們縣太爺也是叫人用了他自己的馬車送平小子回來的。而且您別忘了,平小子馬上就要娶送縣太爺的千金了!這可是咱們老王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啊!”
聽兒子說起王宗平一件又一件的壯舉,老族長的火氣才算是慢慢淡下去了。
“就算他書讀得再好,可他要是還那麼嘴賤手賤的話,以後要死又不小心得罪了誰,就算是知縣老爺、知府老爺也保不住他!”可老族長還是又忍不住狠狠罵了句。
王宗平的爹連忙對他使個眼色,王宗平就乖乖低頭。“爺爺,我錯了,這個毛病我一定改,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只不過,話音剛落,他就又忍不住悄悄吐吐舌頭。“我這毛病也只對熟悉的人才會犯啊,其他人我才懶得和他們玩呢!”
當然,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只有自己聽得到。
再說春枝他們那邊。
王氏是個典型的有子萬事足。柴東回來了,她空虛的心被填滿了,也就顧不上其他了。
回到家裡關上門,她又忍不住拉著柴東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又仔仔細細的問了他在省城裡的事情,得知柴東的確已經中了秀才,而且他們的大青騾也是柴東給別人家孩子當了幾天先生、他教得好別人家給送的,王氏又開心得直拍手。
“我早說了,我兒厲害著呢!頭一次考童生就中了,頭一次考秀才又中了。你才十六歲,就已經能做個好先生,把學生給教得好好的。真不愧是我的兒!”她連誇了柴東好幾句,“只不過,我兒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才不會一輩子給人做先生呢!做先生那是沾汙了你的身份!”
這話說得……春枝都要臉紅了。
柴東也忍不住輕咳兩聲,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娘,我十七了。”他一本正經的提醒王氏。
“哦,對呀!”王氏點點頭,“我兒都已經虛歲十七了!”
說著,她就著急起來。“你都十七了,你媳婦都十八了!你們年紀不小了,該圓房了!”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又忍不住往春枝肚子上瞥了過來。春枝被看得臉上發燒,她趕緊轉身就走。“我先去把驢還有騾子拴起來。”
柴東也被王氏這麼直白的話弄得很不自在。
“娘,這個不急。”他忙說。
“怎麼不急?你都這麼大了!”王氏低叫,“再說了,咱們絕對不能落在王宗平後頭!你成親比他早,也一定要生兒子比他早!不然,他肯定又要回頭嘲笑你了!”
春枝和柴東已經知道,原來剛才王氏跑去老族長家大門口叫罵,都是王宗平撩撥的。
這傢伙考了第三名,一下榮耀鄉里。從省城回來的時候他是坐著史家的車,到了縣裡,縣太爺又親自去接,還留他在縣衙吃了頓飯,安排他和自家尚未出閣的女兒見了面。然後嘛……當然就是這對小兒女互相看對眼了。等回來之後,老族長就請了鎮上最厲害的媒人去縣太爺府上提親,現在雙方都已經下了小定了!
只等六禮走完,族長家就要辦婚事了!
算起來,王宗平比柴東還要大上一歲多,村裡像他這麼大的男孩子早兒女滿地跑了。可是他直到現在才定親,為的就是等考中功名之後好和高門大戶聯姻。現在,他終於如願以償了。
這下,族長家裡肯定會大操大辦,事情還不知道有多熱鬧呢!
對於這一點,王氏當然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個滋味。她心裡覺得自己兒子可比王宗平厲害多了,只是他一直運氣不好,所以才會每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