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慕驕陽去操心好了。
這件事急不來,慕驕陽只是對景藍說了句:“知道了。”
大家都走光了。
肖甜心看著他,又不好意思了。
這人,剛才居然那麼直白地就表白了。
似是想到什麼, 慕驕陽從西服內袋裡取出一支紅玫瑰,遞給她,說話聲音依舊低低的,就怕她嫌他唐突:“送給你。”
花刺已去,花骨朵下來一點用粉紅緞帶綁了一個小巧精緻的蝴蝶結。肖甜心垂眸輕笑,也難為他一個大男人做這種細緻功夫了。
緊接著,他還從內袋裡取出一個玻璃小罐,遞給了她,說:“你最喜歡吃巧克力。”
原來,罐子裡裝著五顏六色,各種形狀的朱古力。有蝴蝶型的,汽車型的,星星型的……還有滴水形狀。都是用各種水晶一般閃亮剔透的糖紙包著。十分精巧。
“哇!”肖甜心眉開眼笑,那對大杏眼彎成了一對可愛的月亮,一閃一閃的,比天河星辰還要璀璨。
他就知道,她很喜歡。
她開啟玻璃蓋子,聞到了濃郁的朱古力和牛奶味,還帶著香草芬芳。“瓶蓋裡嵌有一款以‘巧克力’為主題的記憶圖書館的香薰。”慕驕陽又說。
她白嫩細長的手指伸進去掏了兩顆,簌簌簌簌地將糖紙撥開將巧克力塞進了嘴裡,然後極為愉悅地“唔”了一聲。他輕笑,她那樣子,嘴裡鼓鼓的,臉又小,真像一隻貪吃的小松鼠。
“別想這樣就能收買我哦。”嘴裡含了好幾顆巧克力的肖同學說起話來咕嘟咕嘟的。
慕驕陽低眉輕笑,再抬頭時,一手撐著桌面托腮看定她,說:“不是收買你,我是在討你歡心。”
她移開了目光,不肯接他話,但他看到她俏麗的小耳朵紅了,他又輕笑了一聲。
他是記得從前的。從前的一幕幕不斷地在他腦海裡重現。
那時,她小小的個子,白白的一個,站在太陽底下時,他都怕她會像棉花糖一樣化了。偏偏,這個小傢伙精力十足,非常活潑。
然而棉花糖也會有發愁的一天。
某天下午放學後,所有同學都走完了。坐在教室最後的他,看到棉花糖還坐在那裡唉聲嘆氣。他走上前去,假裝向她請教作文題目。卻看見她對著桌面的一堆巧克力作托腮憂愁狀。
“怎麼了?”他話少而簡短。那時的他十分別扭,臉上一點表情也無。
肖甜心抬眸看見是他,一把取過他的語文試卷問:“哪裡不會,快說。本姑娘心情不好。”
慕驕陽:“……”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了。因為,他作文得了零分……
他們是重點班,初二已經開始模擬中考的試卷。這次的中考作文是:請以“我真想——”為題,寫一篇作文。
這道題是半命題,首先得把題目補完全。
她垂眸看他作文:我真想把所有的人與動物的腦袋都剖開來研究一番,看看它們有什麼不同。羅梭曾把義大利著名的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的頭顱給開了,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天生犯罪人”秘密,就是這人的頭顱枕骨部分有一個明顯的凹陷,它的形狀和低等動物一樣。而正常人是不會有這個凹陷的。這類天生犯罪人是一種生物與遺傳學裡的返祖現場,使人同禽獸無異。
肖甜心:“……”
“額,生物老師要感謝你。你學得很好……”肖甜心覺得很能理解語文老師了。
“我寫得很差?可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是我們班上出了變態,好嗎?!“額……有時,你不用那麼實誠。作文作文嘛,就是靠作的,不需要寫出你的真正想法……只需要寫老師想看到的。而且,你離題了。我真想——後面接的,是一種狀態,比如,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是對社會有用的人,而不是去解剖別人的腦袋。”見他蹙眉,十分不解,她又解釋:“例如寫心懷美好,人間和平。”
慕驕陽:“……”
“額,那個嬌嬌,你可能得提前和阮阿姨打個招呼。我估計班主任會叫家長,理由是,你的心理和想法不太健康,只想解剖……。”算了,這麼變態的話還是省略掉吧,肖甜心嚥了咽口水,一對水汪汪大眼睛巴巴看著他。
“哦。”他忽然舉起手,在她唇邊點了點,又觸電似地收了回去:“你這裡怎麼了?”
“噯,別提了。長蟲牙,我怕疼不敢拔。”說完又哀嚎著捂著了兩邊臉,右邊臉都已經腫起老高了。
他點一點頭,一看就是吃糖多鬧的。
她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這麼沒有同情心?”
“你連割闌尾都不怕,還怕一顆蟲牙?”他感到不可思議。
“噯,”她又戳了戳他,“女孩的心思你不懂啦!”
哦。他摸了摸被她戳過的地方,覺得那裡癢癢的,麻麻的,他是真的不懂。
“割闌尾那是情非得已,發現時已在去醫院路上。現在,我還在掙扎路上嘛!”
“……”慕驕陽看著眼前這個嬌嬌俏俏的小女孩,臉蛋紅撲撲的,眼睫毛一顫一顫,一說話時,那抹小小的唇像會變化的可愛的標點符號,吸引著他看進去再看進去……
見他忽然沉默,且看著她的唇越靠越近,她一怔,不解地皺了皺眉,大大地“噯”了一聲:“這些都是我最愛吃的巧克力,現在我吃不了,太浪費啦!你吃唄,好不好啊?”
“好。”他忽然挪開了臉龐看著她手中的巧克力。
她將糖衣一層一層地揭開,他才發覺,只不過是一顆巧克力居然被五顏六色晶瑩剔透的糖紙包了那麼多層。“猜猜是什麼顏色的,什麼形狀的。”她對他嬌嬌一笑。
他看了看所有被包成圓形的巧克力,答:“黑色的,圓形?”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的吧……
她笑而不語,輕輕揭著,像在解拆、又像是在剖析一顆心。
她十指纖細白皙,一根一根的,看得他一直從指尖癢到了心尖,我真想……我真想抓住她不停翻飛的手指,很想很想……一想到這裡,他一怔,覺得自己簡直是入了魔。
她的掌心小小的,軟軟糯糯的,白白潤潤的,手心是一顆火紅色的心形巧克力。
不知道是誰的一顆心,被她捧在了手中。
“喏,嚐嚐。”
他拿起,指腹摩挲過她的掌心,她嬌嬌笑:“別鬧,癢。”
含進嘴裡,甘苦過後是甜蜜,還有糖漬過的酒心。濃烈甘芳的美酒只有一口,卻悄然侵佔了他的唇舌與齒尖,那樣觸不及防,就像她一樣,悄然就闖進了他的生命。
“好吃嗎?”
“好。”
“甜嗎?”
“甜。”
“吃了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人啦!以後要聽話哦。唔,這個週末陪本小姐去拔牙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