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我知道了。”江行止掛上電話,看著寧冉聲死寂的眼睛:“警局那邊有訊息了,需要我們到現場確認。”
警察局那邊剛過來的訊息是,距離這裡80公里的樹林邊有一輛SUV自燃,疑是秦佑生的車。
江行止掛上手機時,手也忍不住有點發軟,隨後緊握著方向盤收了手心神,調轉車頭。寧冉聲什麼也沒有出聲,剛剛江行止接聽電話時,她多少能聽到一點,她默默轉過頭,那輛車絕對不會是秦老師的。
絕對不會!
搜救的車隊早已停在警察局門外,二人換乘上了警車,一同奔往事故地點。
警車一路呼嘯,半個小時就開到了事發點,下車時,江行止扶了寧冉聲一把,寧冉聲渾身發抖,一步步朝燒得不成樣子的車子走去,當她看到熟悉的車牌時,兩眼一閉,整個人徹底倒在地上。
十幾分鍾後,江行止又是掐寧冉聲人中,又是拍她的臉,待寧冉聲醒來後開口:“有個好訊息和壞訊息,你聽哪個?”
寧冉聲瞬時瞪大了眼,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江行止。
江行止儘量讓自己語氣輕鬆點:“車雖然是秦佑生的,但是車內沒有人。”
寧冉聲低下頭。
江行止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鑽戒遞給寧冉聲:“車裡找到的,你先收著。”
☆、65
鑽戒在,但是人沒了。
寧冉聲接過江行止手中的戒指,還是忍不住悲愴,她嘴唇不停蠕動著,牙齒死死咬著下唇,眼圈通紅,逼迫自己不讓眼淚流下來。
鑽戒58個完美刻面切工和高度純淨度使它反射了所有投到裡面的光線,看起來璀璨無比。秦佑生說他會盡自己所能給她最好的……他從來不會食言,但是這次他卻食言了。寧冉聲閉上眼睛,眼皮輕顫,右手緊緊握這枚鑽戒,力道重得彷彿要將戒子掐進掌心肉裡去。
一夜沒有休息,江行止將寧冉聲送回了寧洵洵的公寓,來到公寓樓,按了按門鈴。
寧洵洵今天沒有上班呆在家裡等訊息,門鈴響起,立馬跑上前開啟門,看著立在外面的妹妹,面色擔憂,欲言又止。
寧冉聲覺得寧洵洵太過擔心自己,秦老師沒有任何訊息之前她都不能有悲觀的想法,寧冉聲彎下腰換了拖鞋,對寧洵洵說:“姐,我沒事……”
但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怎麼會沒事,連換個鞋的力氣都沒有了。寧洵洵把寧冉聲帶到沙發坐下,然後對江行止說:“小江,你中午就在這邊吃吧。”
江行止還要出去跑幾趟,搖搖頭:“不用了。”
寧冉聲靠在沙發墊上低著頭,昨天到現在她根本沒有閤眼,眼窩一片青色,挽著的頭髮一半扯落在肩頭,大衣裡面的淺米色禮服只到腳踝,一雙腳凍得又青又紅,腳拇指那裡還磕破了皮,絲絲血跡留在上面,看起來十分狼狽。
江行止淡淡掃了眼寧冉聲,說:“寧冉聲,你好好休息一下,有訊息我再聯絡你。”
“謝謝……”
寧洵洵去衛生間端熱水了,回來時江行止正要離去,寧洵洵送他到公寓外面,江行止在外面又叮囑了她兩遍:“佑生出事確定是有人為之,所以這段時間你們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她。”
寧洵洵慎重地點點頭,再三感謝:“謝謝你了,小江。”
江行止收了收臉上的神色:“佑生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不用對我客氣,好了,我先走了,你……多照顧著她點……”
江行止離去後,寧洵洵折回房間,寧冉聲正杵在門口望著她,寧洵洵怔了下,又帶著寧冉聲回到沙發上,細聲安慰說:“冉聲,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堅強,知道麼?”
寧冉聲抱上寧洵洵,從昨晚到現在,終於嚎啕大哭出聲,幾乎哭啞了喉嚨:“姐,怎麼辦啊……怎麼辦啊……”
寧洵洵心酸不已,眼眶也溼潤起來,直至中午做飯想到妹妹的樣子,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寧冉聲回房間睡了兩個小時,隨後又起來撥了江行止的電話。江行止接到電話時人又去了警局,他按了接聽鍵,走到長廊接聽電話。
“有訊息了嗎?”寧冉聲問。
江行止:“……沒。”
寧冉聲輕輕“哦”了一聲,靠在柔軟的床頭,深深吸了一口:“可以查一下延安和夏夜。”
“我這裡會查任何一種可能性。”江行止跟寧冉聲保證說。
寧冉聲從來沒有那麼感謝江行止,當一個人處於絕望時,任何一個人伸出援手都會讓人有銘記於心的感動,何況是盡心盡力幫忙的江行止。
傍晚,寧貝貝回到家,看寧冉聲的眼色相當複雜,頓了下說了句:‘你節哀啊。”
寧冉聲狠狠挖了寧貝貝一眼,寧貝貝相當莫名其妙,直至張小馳生氣地對寧貝貝吼:“貝貝姨媽,你太過分了,秦老師只是暫時失蹤而已。”
寧貝貝也知道自己口誤了,說了句“sorry”回房了。
放學回來的張小馳全然成了寧冉聲的小跟班,他是一個聰明又敏感的男孩,只要寧冉聲稍微在房間多呆一會,他就會立馬敲門,生怕寧冉聲有什麼想不開。
寧冉聲知道張小馳為什麼那麼敏感,當初寧洵洵離婚後就企圖自殺,最後是張小馳打電話給學校上課的她,她和小馳一起把姐姐送去了醫院,熬過去的寧洵洵告訴她:“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
但時間真的是良藥嗎?對於秦老師,他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執念,如果他繼續一直不出現,寧冉聲想,她一輩子都緩不過來,因為她沒有自信將他掩埋心底,然後帶著他留給她那麼多的記憶繼續生活。
寧冉聲回房洗了一把臉,出來時張小馳攔住她:“聲聲,你去哪兒啊?”
寧冉聲蹲下來,艱難地擠出一個笑:“我要去見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啊?”張小馳繼續盤問。
“行了,我不會有事的。”寧冉聲拍了下張小馳的額頭,淡淡道。她想到姐姐和小馳都因為自己的事神經兮兮,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我晚上九點前就回家,拉弓。”
張小馳一邊拉弓一邊說:“讓我跟你一起吧。”
“不可以。”寧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