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個夏天,那時候陸兆言還不知道,帶著則見和他們一起看電影,則見害怕大家知道兩人的事所以沒有和他坐在一起,孫隙時跟著則見走進順勢想在她身邊坐下,卻被則見眼神示意不要,他負氣地坐到了同行的一個女孩身邊,心不在焉地看完了整場電影,電影散場後大家一邊聊著劇情一邊往外走,孫隙時看見垂著腦袋走在最後的則見,放慢了腳步走到她身旁,偷偷地拽了一下她的手肘讓她慢點,手卻不自覺地順著她的手臂滑下握住她的手,走到電影院外亮燈的地方又迅速放開。
陸兆言回頭看見則見小臉通紅,問她怎麼了,則見謊稱電影院太悶,孫隙時就在一旁一臉正經地問,“要不要去買瓶可樂冰一下?”
就是那樣的感覺,則見的手臂光滑白皙,從手肘滑向手腕的過程讓久經情場的孫隙時心跳得快要控制不住一樣,差點被陸兆言逮個現行。
醫院裡一個女醫生檢查完後開始給則見清理傷口,看著站在一旁一臉嚴肅的孫隙時,臉上表情很是不好地問則見,“和男朋友打架?”
意思是,嘖嘖這種渣男不分留著過清明?
則見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是去勸架被誤砸的……”
女醫生點點頭,繼續小心地給她消毒,但是表情還是沒有好到哪裡去,“你這男朋友看起來就是脾氣不太好,但是下次他打架你還是離遠一點兒的好……”
孫隙時徹底繃不住了,“您好好處理傷口,別在那兒東拉西扯,回頭沒弄好再感染了……”
女醫生把棉球一丟,白了他一眼,“現在知道心疼了?早幹嘛去了?自己女朋友自己不知道心疼啊?”
則見解釋,“不是不是您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醫生徹底暈了,這男的剛才進來那個緊張勁兒,說不是男友誰信啊,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她搖搖頭繼續處理傷口,一邊簡單跟則見交代注意事項,最後處理好了收拾東西時還數落則見,“你說你一瘦弱的小姑娘,沒事兒就別攙和別人打架了,這手也就傷口不深,再勁兒大點兒留疤有你哭的。”
則見傻乎乎地道了謝,仔細看了下傷口的情況,流了點血,問題也不大。倒是向寒池怎麼和這些人混到一起去了,回頭要好好了解一下。
滿懷心事地走出醫院,孫隙時問則見去哪兒,則見只好如實回答“惠山閣”,就看見孫隙時皮笑肉不笑地噎她,“怎麼,真打算坐警車去相親?”
則見擺手,說不敢麻煩,讓他開車送她回事發地點,她車還停那兒呢,孫隙時沒說話,朝車庫走去,過了一會兒一個小警察開著孫隙時的車就過來了,打了聲招呼就把警察開回局裡了。
孫隙時上車見則見沒動靜,不耐煩地對她說,“上車!”,她一看他那閻王一樣的表情就嚇得不行,屁顛兒地就上了車。一路上兩人又陷入了神一般的沉默,直到則見反應過來,才發現車子早就不知道開到哪裡去了,則見急得想哭,說好按時到的,遲到也就算了,這是打算放人家鴿子嗎?
她喊住孫隙時,讓他停車,孫隙時負氣地抿著嘴不說話,最後一個轉彎把車停到了荒無人煙的路邊,則見氣憤地想開車門下車,卻發現孫隙時早就落了鎖,“孫隙時!你幹嘛?!”
孫隙時笑了,“孫隙時?以前不是時哥時哥地一直跟在我後面叫的嗎?怎麼了?長大了膽兒肥了,敢連名帶姓地叫了?”
則見眼眶發紅,被他哽得說不出回擊的話,醞釀半天才鬆開放在門鎖上的手,無比絕望地問,“孫隙時,當時是你提的分手,你說過你絕對不會吃回頭草的。”
孫隙時沒想到她會用自己的話來回擊,一時氣急,不過腦子地就回到,“回頭草?老子身後一片草原,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吧?”
則見倒沒有惱火,聽他說完就笑著不說話,靠著窗戶沒有任何反應。孫隙時說完就後悔了,則見總是能讓他的情緒一瞬間就失控,她完全知道怎麼惹怒自己,就像小時候一樣。
他將車頭調轉,開回了巷弄口,則見一言不發地下了車,他看見則見上了自己的車,他坐在車上一直盯著則見的背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見則見的車,才深吸一口氣駛離了路口。
☆、巷弄口的一隻貓
則見的車開得很慢,完全讓人看不出來是一個已經拿本兒很多年的司機,這次被孫隙時激得思緒亂飛,早就把恐懼丟到一邊,速度一旦提上來,司機又一直跑神,等回過神吸了吸鼻涕才發現車快開上馬路牙子了。
也不知怎麼想的,鬼摸了頭一樣地就踩了一腳剎車,車子急剎停在路邊,好在是在回家路上很僻靜的路段,人和車子都很少。她熄了車就停在路邊,滿腦子裡都是小時候的事情。
則見的父親是在她初一下學期前那個寒假打算結婚的,在此之前則見已經和陸如見過很多次,她很喜歡這個笑起來很溫柔的阿姨,也為自己即將有一個媽媽而高興。在結婚前最後一次的飯局上,陸阿姨帶來了陸兆言,這個比她還大三歲的男孩,個子早已拔尖兒,他站在包廂門口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則見,問,“你是則叔叔家那個小不點兒?”
則見縮縮脖子,沒接話也沒敢溜進去。陸兆言看他這個反應笑了下,心想,也不是什麼厲害小孩兒,至少媽媽嫁過去也不會被欺負。
他徑直從則見身旁路過進了包廂,一頓飯則見只敢低著頭猛吃,陸如一直給她佈菜,然後讓陸兆言以後多照顧妹妹,聽到妹妹這個詞,正在低頭喝湯的則見抬眼看了下陸兆言,陸兆言的目光也適時地飄向她,輕笑一聲說,“當然。”
眼神裡好像有什麼壞打算,則見嚇得立馬低下頭繼續喝湯。
結果開學沒多久則見就見識到了陸兆言的厲害——他輕而易舉地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從則見他們學校到則見家有直達的公交車,按理來說則見每天都會坐這趟公交車回家,開學第二天,陸如在吃過晚飯後把陸兆言叫到花園裡,交待他明天和妹妹一起回來。
陸兆言一聽就跳腳了,“我每天和我朋友一起回家,哪有時間管她?”
陸如當即就拉下臉了,“她是你妹妹,初中女孩子一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每天自己坐公交回來遇到壞人怎麼辦?”
陸兆言不耐煩地搖搖頭,“我不管,你還真覺得她是我妹啊,不是吧媽?”
陸如狠狠地拍了下陸兆言的後腦勺,“你不管則崗叫爸爸我不管你,但你既然住進這個家了,總要為這個家做點什麼吧?難道你忘了你爸爸的事?!”
“媽——”
陸兆言無奈,他叉著腰猶豫了半天,最後點點頭說,“行行行,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