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任意想著總歸是過年,不能讓姥姥房子冷清了,於是在療養院的醫師那裡要來了一張貼紙。
門後面有一個雙柺,是當初回國時怕不方便順便買了,結果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只見她開啟房門,在樓道口昏暗的燈光下慢慢的從輪椅上站起來,倚靠著柺杖有些艱難。
她微微彎腰拿過那個福字,咬了一塊透明膠就要將福貼貼上門。
可就在這時候,樓道處傳來了腳步聲,任意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當他看到陳潛頎長的身影筆挺的站在樓道口的時候,任意頓了下。
就在她怔愣之際,陳潛徑直走到她的面前接過了她手中的膠帶:“我幫你。”
說著就剪下膠帶的一部分將那福字牢牢的貼在了門上。
第31章 Chapter.31
看到陳潛後,任意垂目,倚著柺杖走進屋裡,陳潛跟在她的身後,目光一直鎖定她的下肢。
“你怎麼回來了?”
任意疑惑的轉過身子問道,她以為自那一別後,再見陳潛就困難了。但竟沒想到這麼快又見到了他。
陳潛聽聞她這麼問,心情莫名的好起來。只見她氣定神閒拉開一個木椅坐在上面,漫不經心的解釋了一句:“有點事情需要辦,剛好路過順道來看下。”
說的好像跟真的一樣,而任意也真是這麼以為的,她一點都沒有懷疑陳潛的話,因為在她看來,順道過來才是陳潛的做事風格,如果他人告訴她陳潛是特地與自己一起來過年的,她覺得像是在說笑。
她緩慢的移動到陳潛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隨後雙目清明的看向陳潛問道:“大年三十也這麼忙嗎?”
陳潛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低頭抿了下唇角:“我什麼時候都忙。”
他的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在案桌上,咚咚的聲音極有節奏性。他的話音一落,兩人便相對無言的沉默下來。
任意不知道陳潛在想什麼,只感覺他忽然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裡,過了良久,她才輕聲打斷陳潛的思緒開口問道:“你等會就要走嗎?”
她的話音一落,陳潛抬起眼來直直的看向她說道:“你希望我等會就走嗎?”
任意顯然沒有反應他會這麼反問,愣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倒是陳潛很快就接話道:“可能要你大失所望了,今晚我需要借住一晚。”
說著,他便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向之前所住的房間裡。
還是他臨走前的那床被子,甚至他落在房間裡的槍盒都沒有人動過。陳潛垂下眼來,心中微動,似乎察覺到什麼,但又琢磨不透。
任意看著他的背影,想了一會後走向房間門口說道:“那……你先好好休息。”
陳潛沒有回頭,只是輕聲的嗯了一句。
任意靠在沙發上閉目了一會,偶爾會聽到房間裡面傳來的小動靜,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安心。
至少,這個清冷的房子裡面不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朋友,即使是陳潛,那也讓這個屋子有了不少人氣。
只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嚴朗身在何處,現在是否還平安?他是不是也在想著自己?那些種種的猜想都化成了氤氳的水汽,朦朦朧朧的籠罩在她的眼前……
陳潛從房間內走出的時候任意已經淺睡了過去,看著她就這麼倚靠在沙發上,他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興許是沙發下陷的動靜,讓任意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看到陳潛在自己身邊坐著,她直了直身子調整了下坐姿:“你還不休息嗎?”
聽聞她這麼問,陳潛低下頭揚起一個笑意,讓任意有些恍惚。
陳潛能路出這種笑容,還真是少見。
下一秒,只見陳潛將一個打火機直接就遞到了任意到面前。任意一愣,看到這熟悉的外殼,詫異的抬起頭來問道:“這……這怎麼會在你這裡?”
這個打火機,就是上次被嚴朗身邊那凶神惡煞的男人搶走的,為此,她還對陳潛生出不少的愧疚來。
沒想到這麼快就在陳潛的手中了。
“就算是我給你的新年禮物。”
陳潛低沉了聲音,不由分的拉過任意的手直接將火機放在了她掌心中。
任意緩和了一會,正經的問他:“你什麼時候要回來的?還有……這……本來就是你的,沒有必要再給我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陳潛將火機拿回來之後還要給自己。
“放在我這裡太礙眼,你如果不喜歡,可以丟了。”
他回答的很快,也很堅決,絲毫沒有給任意回絕的機會。任意也知道,他都這麼說了,她也還不回去了。
於是只好將火機揣到了衣兜裡。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國了。”
任意挪動到陳潛的身邊輕聲問道,兩人透過那帶有絲絲水汽的窗戶,看到屋外漫天的煙火,心中不禁都升起一絲動容。
這一刻,他們都感覺,是新的一年來了啊。
陳潛微挑了下眉頭開口道:“那倒不至於,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你說呢?”
他黝黑的眸子裡沒有一點光亮,雖然他看著任意,但任意卻感覺他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似乎已神遊在外。
正在這時,她衣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掏出,一看那串陌生的數字,她突然想到什麼,立即接通!
不顧陳潛的目光,她用臉夾著手機拄著柺杖進了自己的房間。
陳潛看著那道被關起燈房門,似乎已經猜測到了什麼。只見他一手將那窗簾關上,隔絕了外面那璀璨的煙火。
任意有些顫抖,一來到床邊就忍不住迫切的開口:“是……是你嗎?”
她期待著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手心也在此刻被攥出了汗珠。
雖然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但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我想……應該是你,如果你不方便說話,你聽我說好了。”任意咬了咬下唇,緊接著道,“這段日子我都有在積極做康復治療,每天都過的很充實,我覺得我過段時間就可以安上假肢,然後……然後你不要擔心我,我知道你平安就好……”說到這裡,她禁不住心底的酸澀,湧出了幾股淚珠。
“新年快樂。”
那邊終於出聲了,是嚴朗嘶啞又低沉的音色。
聽到這想念已久的聲音,任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淚意決堤。
但嚴朗說完那句祝福語後,就切斷了電話。任意緊緊攥著手中的電話,隨著那流下臉頰的淚,嘴角揚起一個無比心安的笑容來。
真的是……嚴朗。
他還是惦記著自己,還是想念著自己,她終於還是等來了他的聲音。一想到這些,任意覺得自己的心無比的滿足,好像所受的苦痛在頃刻間都消失了一樣,那沉甸甸的心,也異常輕鬆起來。
“嚴朗……我會見到你的。”
任意緊緊攥著手心,篤定的告訴自己。
屋外的陳潛將一個平板放置在案桌上,螢幕
上是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此刻的她正穿著浴袍半倚在柔軟的沙發上,手中還端著一小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