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立刻騎著馬回去自己的西虞城去翻他放在倉庫的古籍,翻閱有沒有記載除去妖怪的書,當初施法時根本沒想到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所以他當時沒有放在心上。
「這個應該可以…我看看…但是會有副作用…阿、這不行不行。」
趙洵從書堆裡找出了一本,但看了幾頁發現可能會有副作用又再將其放回原處,他煩惱的抓著頭,找了一本又一本就是沒有找到適合的。
他記得當初施法的書上也有記載著如何驅除妖怪的方法,但是現下他竟然找不到那本。
真是傷腦筋…到底放在哪裡了呢?
趙洵又再繼續找下去,但依然還是沒有收穫,最後他看向一開始被他丟到一旁的那本書,嘆了口氣最後再把它拿起。
副作用嗎…
雖然上頭只寫說「可能」,但是他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再說他也沒說副作用是什麼,這讓他很擔心。
但是…只有這樣了吧?
趙洵嘆了口氣,決定拼一拼。
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了方法,再學會了之後也過了一星期。
這一星期的時間,陸澔允一直都在他身邊陪著他,而沐子靖都沒有再醒過來,夕殞也沒有再出現,非常的平靜。
那天短暫的出現像是場夢似的。
趙洵帶著書再度來到沐子靖的房裡,此時陸澔允正在給沐子靖擦身子。
陸澔允面色憔悴長出了青渣,曾經是那樣不可一世傲視一切的人,現在也只是個希望喜歡的人早日好起的平凡男人罷了。
趙洵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把沐子靖照顧得很好,自己的事卻沒怎麼去理會。
「好了?」
「大概…」趙洵不敢給陸澔允一個肯定的回答。
陸澔允皺起眉頭看他。
趙洵趕緊連忙說:「我、我會盡力!」
這時陸澔允還是半信半疑的,但是對於法術方面,還是隻能依靠趙洵。
他站起身離開將床邊的位子給趙洵施法,自己則站在趙洵身後環抱著胸看著他。
趙洵吞了一口水,戰戰兢兢的坐下來,隱約可以感受到身後的視線。
真的是…備感壓力阿…
「你可以先去外面晃晃嗎?」趙洵轉頭小聲的說。
他不習慣有人一直盯著他看,特別是這嚴厲的目光。
陸澔允想也不想馬上回絕,「不行。」
他想趕快看到沐子靖好起來,哪怕只是早一秒也好。
「國主大人,應領主求見。」
突然一名侍衛進來半彎著腰,謙卑的對著陸澔允說。
陸澔允嘖了一聲,便跟著他離開。
趙洵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放鬆了。
這應弦來的真是時候。
趙洵解開沐子靖的上衣,發現蛇的紋路似乎…變得淡了些?
這樣的話,將妖怪從他身體分離開又比較容易些。
他心裡不禁佩服起沐子靖的毅力能夠與夕殞這大妖怪作抗衡。
然後他將書攤開放到床邊,一邊看著一邊施法。
趙洵低下頭一手放在沐子靖胸前一邊念著咒語,唸到一半的時沐子靖突然抓住他的手,雙眼睜開瞪著他,趙洵看見他的眼睛顏色變成了赤紅色。
「阿阿阿阿你…捂…捂…」
趙洵嚇得跳起大叫,原本坐著的椅子都被弄倒了,但很快的就被沐子靖捂住嘴發不出聲音來。
「別說話。」沐子靖壓低聲音說。
難不成夕殞又醒過來了?
趙洵驚慌的看著他,完蛋了完蛋了,陸澔允這時候又不在。
這應弦來的真不是時候!
趙洵開始打量自己從他手下逃出去的機會有多大,武術一定比不上人家,用法術在這大妖怪面前應該起
不了什麼作用,那自己還是趕快逃吧。
「我…」
嗯?等等…他剛剛說了什麼?
在趙洵胡思亂想之時,沐子靖好像對他說了什麼,但他沒聽清楚。
沐子靖緩緩放開捂住趙洵嘴的手,又再度對他說了一次。
趙洵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眼睛依然那樣赤紅的嚇人,但眼中似乎還多了份…無奈?
看著沐子靖,趙洵嘴張開了但又再度閉上,想說些什麼但卻又說不出口。
最後只好臉色僵硬的點了頭。
應弦那傢伙,竟然糾纏了他二個時辰。
而且竟然是為了他那點小事,實在是太不果斷了。
但其實他也沒有認真聽應弦說話,他心裡一直掛念著沐子靖。
擺脫應弦後,陸澔允趕緊回到沐子靖休養的房間。
推開房門發現趙洵早已不在,只留下了沐子靖一人躺在床上靜靜的睡著。
趙洵人呢?難不成走了?
陸澔允轉頭四處檢視,發現他真的走了,也沒有留下訊息。
他便問了守在房門口的侍衛說:「趙洵去哪了?」
「非常抱歉,屬下也不知道,但感覺趙大人走得有點匆忙。」
陸澔允也沒多想,畢竟他一心掛念著沐子靖。
他走到床邊探頭去看沐子靖,發現他身上那像蛇的紋路都不見了,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看來只要休養一陣子就可以恢復了。
他摸著沐子靖的頭,順勢摸下來摸到臉,這幾日的折騰讓他消瘦了不少。
不過…沒事就好。
只要留住性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了。
陸澔允情不自禁的吻上他的額頭,蜻蜓點水般的不帶著痕跡,把他當成自己的寶物看待著。
這幾天在沐子靖沉睡時他想了很多事情,關於他哥哥的事情,關於他們的未來。
子靖,我知道你為了我哥哥的事不想面對我,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二哥他想殺我,是你…保護了我。
你不必感到愧疚,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事實。
我希望你再等我一下…
等我變得強大,我要讓你知道不是隻有你想保護重要的人。
陸澔允摸著他的頭,溫柔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沐子靖睫毛輕顫,接著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一看到沐子靖眼睛恢復成墨黑色,便知道是沐子靖而不是那叫夕殞的妖怪,心急的說:「還有哪裡不舒服嗎?要喝水嗎?我去倒給你。」
陸澔允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碰到沐子靖就什麼也不是了。
「你…」沐子靖轉過頭看向陸澔允,接著說出了讓陸澔允臉色發白的話。
「是誰?」
沐子靖淡淡的說了這句,陸澔允只覺得五雷轟頂,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愣了許久嚥了一口水,才慢慢的問:「你…失憶了?」
「失憶?大概吧…腦中一片空白。」沐子靖慢慢坐起身,臉上充滿了茫然。
陸澔允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但又話說,他也沒有理由要騙我吧?
因此他將這想法拋開。
陸澔允坐到他身邊去,慢慢地向他說明,「我是陸澔允,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沐子靖點點頭,像是瞭解了,但眼裡還是有點迷茫。
最後陸澔允退出了房間,讓他自己一人好好休息。
他從來沒有感到這麼無力過,沐子靖竟然失憶了,他愛的人竟然失憶了,一點也想不起他們過往的回
憶,他們的關係不僅退到了朋友,還是一點也不熟的朋友。
雖然鎮靜的走出了房門,但走了幾步心中的悲傷感湧了上來,無力的靠上了一旁的牆上慢慢滑坐下來,一手掩蓋著自己的臉無聲的啜泣著,另一手狠狠的用拳頭打向旁邊的牆,像是要發洩自己的情緒,手上隨即傳來刺痛感,但是絕對沒有他的心來的痛。
子靖…
子靖…
心中無限念著沐子靖的名字,想著過去他們的快樂回憶,這讓他覺得好過點。
陸澔允緩緩站起,確定自己的脆弱樣沒有人看見後深吸一口氣,讓心情緩和過來。
說他冷血也好,但是他不能為了沐子靖正事就不幹。
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想這樣做,他也許會天天黏著沐子靖吧…
陸澔允苦澀的笑著。
最後,陸澔允決定先將沐子靖安置在落春,一方面可以就近照顧他,另一方面這裡也算是目前安全的地方。
陸澔允獨自坐在書房裡,看著手下一一呈上的公文,嘆了一口氣,「咳…」
他在各城中加派了自己人手找尋張風的下落,但一直都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只有兩個可能,第一,他可能已經離開這裡,到鄰國去了,再來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躲在宮裡。
他們國侯和皇族的勢力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各管各的互相不多做干擾。
但也造成今日這窘境,自己的敵人竟是對方的心腹。
陸澔允想到這裡就覺得頭痛,而且女皇是故意將張風封為大將軍的,為了就是剷除他們,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另一種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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