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
林楹早在之前就看見了許如意,或者說她是專門在人群中尋找許如意的身影,一看見許如意和清越兩人來之後,林楹立刻迎上前去,帶著明豔動人的笑容。
許如意朝著林楹打了個招呼,“楹姐姐來找我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嗎?”林楹站在許如意的面前,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不讓她看見高臺上的動靜。
許如意可是沒想這麼多,她有些好奇地看著林楹,打算從這裡知道一手資訊,“這是哪裡的話,楹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楹眼神滑過一絲不自然,隨即笑道,“你沒聽大帥說了嗎?正處理北夷奸細呢。”
許如意有些不解,“可是,往日抓到北夷奸細不就是就地處決的嗎?怎麼今日如此興師動眾。”
“這是、這是因為要殺雞儆猴,”林楹絞盡腦汁,終於被她想到了一個靠譜的理由,“沒錯,大戰在即,每次都有這些小蒼蠅來耳邊嗡嗡嗡,多煩那,不如斬首示眾,以此威懾北夷。”
“北夷難道會因為一個細作大張旗鼓的被殺掉就會被震懾住嗎?”許如意想了想,還想問道,“殺雞儆猴的話,為什麼之前不進行?”
許如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讓林楹簡直要瘋了。為什麼淮安縣主有這麼多的問題要問?她只是個武將啊。被委託了眾人的林楹簡直想要原地爆炸,她表示真的騙不來啊。
遠在燕京的皇城。
景帝接過底下人傳給他的密奏,眉頭微微顰起,他輕輕念道,“慕容成澤殺了一個士兵,據說是北夷的細作,其實是二皇子派去的人。”
景帝捏著這本密奏,心裡一瞬間滑過許多思緒。老二在一些地方安插人手,他還是知道的,沒有想到竟然在慕容那裡也派了細作,真的是、心大了啊。
只是沒想到這次慕容的反應這麼激烈,看來是有些驕橫自滿的苗頭了。等這場仗打完,回來封賞的時候,要好好敲打他一下了。
不過,這都是小事。只要這場仗能贏,朕也不算是愧對列祖列宗了。
景帝無所謂地把這封密奏放在桌上,心裡自嘲道,自從被害之後,自己還真是有點草木皆兵了。他悠悠一嘆,“朕老了呀。”
在一旁侍立的老內侍給景帝遞了一杯茶,細聲細氣地勸慰景帝,“陛下實在是多慮了,您龍馬精神,便是青年也比不上您。”
景帝接過茶盞,“你別安慰朕了,朕的身體朕自己還不清楚嗎?”
老內侍沒想到景帝會這麼說,連忙跪下,神情悽悽切切,“陛下千萬保重身體啊。是老奴不好,惹來陛下做此悲語,請陛下責罰。”
“你快起來吧,”景帝扶起這個老內侍,“你上次在北夷刺客來刺殺的時候,擋在朕的身前保護於朕,朕甚是感動,又怎麼會因為這些話而責罰於你呢?更何況,你本意不過是想勸慰朕而已。”
老內侍神情一片感動,順勢站起來,不敢真讓景帝去扶他。
在景帝閉目養神的時候,老內侍就開始幫忙把有些凌亂的書桌重新整理了一下,他看見了那份攤開的密奏,掃了一眼,就將它合上了。
景帝站起來,看著整齊的案几,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準備繼續批改奏章,結果袍袖一甩,一不小心就把堆齊的奏章給碰翻了。
沒想到自己伸了個懶腰就這麼倒黴的景帝無奈地看著復又凌亂的書桌,搖搖頭,頗有些苦惱的意味。
一旁的老內侍手腳利索的又開始收拾奏章,絲毫不以為苦。
景帝覺得坐在這裡有些無聊,揮揮手,“朕去御花園走走,你們別把奏摺弄亂了。”
幾個內侍唯唯稱諾。
對於景帝而言,並不需要把這些內侍放在眼裡,故而頭也不回的去了御花園。
那個老內侍撿起掉落下的奏章時,佝僂著背,有些氣喘吁吁的。有幾個想要討好他的年輕內侍立馬來獻殷勤,“您老且去休息吧,這些讓其他人就好了。”
老內侍捶了捶自己的腰,“那就拜託你們了。”
那幾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內侍們紛紛表示受寵若驚,一個機靈的內侍立刻奉承道,“這是哪裡的話,您老可是為陛下擋過刀的人,我們敬佩您還來不及呢。這是對您的尊重,您就給我們這個機會,好好孝敬您老。”
接下去,那個老內侍就只是聽著那些人的逢迎奉承話,掉落在地上的奏章就很快被整理好了。比起其他的髒活累活,整理奏章這種又能在景帝面前混個眼熟,還是一項閒差。可謂是非景帝面前的紅人不做的,可見這個老內侍簡在帝心算不上,也是在景帝面前勉強排得上號的人。
☆、第73章
景帝在御花園閒逛,迎面看見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分花拂柳地走來, 柳葉彎彎眉, 翦水秋瞳眸,櫻桃樊素口。
美人兒顯然對於能在此偶遇景帝也很驚喜, 但是驚和喜都表現得恰到好處, 讓人只覺得應當憐惜,而不是矯揉造作。
她盈盈一拜,聲音溫軟似恰恰鶯啼,“月兒見過陛下。”
“月兒快起, 行此大禮,朕可是要心疼的。”
景帝虛扶了一下, 美人兒就順勢起來,半倚在景帝身上,鶯啼軟語聞之讓人酥軟,“月兒謝過陛下。”
景帝是個還算賢明的君主,不過, 時代的侷限性導致了他敬愛皇后, 卻也有三宮六院,和寵愛的貴妃。
這位正是在冷寒紗出現之前寵冠後宮的西岐國宗室公主——端木月, 由於景帝經久不衰的寵愛, 以及並未真正把她放在風口浪尖的位置,這位可憐的、被強行送過來的公主日子過得倒也不算太艱難。
平日裡上朝時威嚴肅穆的景帝在看見心愛女子的時候,也會開些玩笑,“月兒, 朕久不見你,你可想朕?”
端木月靦腆一笑,復而又目光哀傷,盈盈含淚,“想不想的,陛下還是不來看我。月兒記得,離上次見到陛下,有十一天五個時辰了。”
端木月拿手絹擦了擦眼角,別過身子,掩蓋住她一瞬間反胃的神情。
雖然美人的神情看不見,不過聲音軟軟糯糯的,似嬌嗔似撒嬌地說道,“所以,月兒不想陛下,一點兒都不!”
景帝哈哈大笑,把鬧脾氣的美人兒摟到懷裡,“不想你還記得那麼清楚,說什麼不想朕,編謊話也不編得像一些。欺君可是大罪,月兒想被罰嗎?”
端木月努力憋著一口氣,把臉憋的紅紅的,低著頭不說話。
景帝眼神溫和,看著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