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螢幕可以感受到這個少年的心碎。
網路時代資訊的傳播力是驚人的。
粱驍走在學校裡,偶爾還能聽見身邊的路人在談論這件事。
粱驍置身其中,可他並不介意。說到底是他做錯了。
他沒好意思繼續給周小小發微信,事實上他也發不了了。
周小小當晚就把他刪掉了。
但是, 粱驍真的是一個很有毅力的青年。
他不再發微信了,他改行去做周小小的職業腿毛了。周小小的每一場演出,粱驍必定到場。
粱驍確實是一個沉默的男青年, 但他把暗戀這件事做的高調又文藝。
地下樂隊的LIVE多在晚上, 晚上六點酒吧一開門, 粱驍就到了。
他一個人坐在離舞臺最近的位置,點上幾瓶啤酒, 邊喝邊等周小小的樂隊上場。
周小小有好幾次在上臺剛除錯好話筒,抬頭準備開口唱歌,卻猛地瞧見粱驍坐在第一排專注地盯著她看, 弄得她險些沒跟上拍子。
這樣的次數多了起來之後, 她也見怪不怪了。她泰然自若地演出,全然不在乎粱驍的存在。
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所在的方向。
粱驍好像也只是單純的來看演出。每次他等她結束了演唱, 再稍微坐一會兒, 飲盡了最後一瓶啤酒,他就起身結賬走了。
粱驍也沒有到後臺找她套過近乎, 他彷彿真的只是一個來看演出的普通聽眾。
但粱驍還是有私心的。
那天周小小被安排在最後一個上場,粱驍也沒有架住酒保的推薦,點了他們家新上的一個招牌——今夜不回家。
這酒是由好幾種高度數的酒調配而成的雞尾酒,所以,粱驍喝多了。
也許是受了她唱歌時肩頭顫動的芍藥花的蠱惑,他腦袋發暈,連腳步都有些踉蹌,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周小小周圍站定。
等周小小他們唱完已經很晚了,酒吧裡的客人三三兩兩的並不多。周小小他們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粱驍晃晃悠悠地挪到她身邊,和周小小一起的人都瞧著他。他們不認識他,弄不清這是個什麼情況。
周小小看粱驍有些醉了,她念著同學一場的人道主義精神,先讓她的同伴回去了。她準備幫粱驍攔個車。
粱驍看她的同伴都走了,他自顧自地坐在周小小旁邊不肯動。
周小小揹著一把吉他,嫌棄地拿手指戳了戳他:“哪個寢室?我好心替你攔個車。”
粱驍一把把她的手捉住,牽著她的食指,垂著頭嘴裡嘟嘟囔囔道:“我錯了。”
他聲音太含糊了,她沒聽清。
周小小偏了偏頭把耳朵湊上前去問道:“你說什麼?”
粱驍一下捉住她的手握在手裡,他喝過酒,面板的溫度有些高,捏著她的手掌有些燙。
他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有些飄忽,但是他還是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我錯了,那天我是不想去的。對不起。”說著他還顫顫巍巍地給她鞠躬。
周小小怕他摔了,連忙用手托住他。粱驍卻得寸進尺地依偎在她的肩膀上,嘴裡還不禁唸叨:“你一說我沒勁,我就知道我錯了。真的!我不會再這樣了,你別不理我,行不行?”
他說話間呼吸的熱氣都噴在她的頸窩處,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太癢了。
周小小歪著身子把他架回座位上,她乜著他問:“你知道你錯哪了嗎?”
粱驍兩隻手擱在桌子上,託著腮,閉著眼,乖巧地點頭:“知道。這樣太不尊重人了。”
他睜開眼睛,神色頗為認真地看著她:“這樣和按頭拜堂沒什麼區別,我早該意識到這一點。”
他垂下眼皮:“而且,這太俗氣了。不配你。”
周小小在聽到他說這個按頭拜堂被什麼區別的時候,心頭一動。
粱驍一喝多了就愛上臉,他此時面若浮霞倒模樣和他平常裝酷不說話的樣子比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周小小故意逗他:“那什麼配我?”
粱驍搖頭:“不知道。”他忽然抬手摸了摸她肩頭的芍藥花,他手指的溫度偏高劃過她肩頭的時候激起一陣戰慄,這讓她剎那間忘了拒絕。
他抬頭瞧著她,真誠地說道:“真美。我不知道什麼配的上你,我能給你的都配不上你。”他說完收了手,沮喪地垂下頭,不想再說話。
周小小有些出神,現在的粱驍才像那個會在路燈下塞給她一封情詩的少年。
粱驍這副模樣莫名地取悅了周小小,她好心情地拍了拍他的臉問:“快點,住哪個寢室。今天學姐愛心送你回家。”
但粱驍垂著頭不吱聲,她又拍了拍他,可粱驍竟一歪身子倒在她肩膀上睡著了。
要不是後來她怎麼拍打他都不見他醒,周小小真的要懷疑這廝是不是在裝睡——這時機也太及時了!
周小小託著粱驍,艱難地從他的兜裡掏出手機準備給他的親朋好友打電話叫人來認領。
可這傢伙居然只設置了密碼解鎖,連一個用指紋解鎖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那次告白事件以後,周小小和吉他社的人已經有了些嫌隙,她又實在不想再和那群人聯絡。
周小小磨著後槽牙架著粱驍踉踉蹌蹌地到酒店去,她真的懷疑這小子是早有預謀。
LIVE收場以後早就過了寢室關門的時間,她只能帶著粱驍去開房了。
這邊周小小一臉生無可戀地架著粱驍去開房,另一邊童希抱著筆記本去找陸川取經。
陸川工作太忙了,等他閒下來有功夫能給她答疑解惑已經要轉鍾了。
童希坐在陸川的書房裡,在他旁邊不住地點著頭打瞌睡。陸川終於結束了冗長的英文電話會議,他收了線看身邊坐著的童希已經快把頭垂到胸口了。
他輕咳一聲,童希立刻驚醒地抬頭,揉了揉惺忪地眼睛問他:“完了嗎?”
陸川看她這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失笑問她:“你要不要明天再來?”
童希搖頭:“算了,明天你還是一樣的忙。來都來了。”她掏出筆,拍了拍桌子上的筆記本,“開始吧。”
陸川說好,開啟電腦詢問她知不知道蠟燭圖的意思,還問了她一些基本的知識,看她已有的基礎如何。
這些問題童希答了個七七八八,陸川頷首,他說:“時間比較急也交不了你什麼特別難的,就教教你均線操作吧。”
他調出今天的大盤給她演示,指給她看什麼是金叉,什麼是死叉,頂背離,底背離又分別長什麼樣子。
再講了一些價託的概念,還有短期均線上穿長期均線的時候如何打倉位。
童希一邊聽一邊記,還在旁邊畫了示意圖,聽得很是認真。
陸川最後告訴她,在二級市場上做投資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