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提這規矩實在可笑。再者,這丫頭先前正和我鬧矛盾,我跟這哄了好些天還幫人擋了一槍才換回幾個笑臉。你倒好,一句話讓她變了臉色,這是存心不想讓我好過?”
他這話語氣很重,話裡的意思也很重。
孟樂樂看著葉蓁蓁臉色千變萬化,心裡簡直萬馬奔騰。
這臉打得不要太乾脆!
就說呢?
陶夭姐明明說兩個人分手了,好端端地又攪和到一起,剛才一開門,空氣裡都有一股子曖昧氣息。
原來是一向高高在上的這一位纏著人家不放。
陶夭姐簡直是她的女神!
孟樂樂心裡樂開了花,一時間覺得程牧也沒那麼高不可攀了,看著他意外地問:“二哥你是因為陶夭姐受傷的?”
“嗯。”
“你這都受傷了她還沒答應和好?”孟樂樂不可思議地說,“陶夭姐沒那麼大脾氣呀,你做什麼事情讓她記了這麼久?”
程牧蹙眉:“沒什麼事,先前隨口兇了她兩句。”
“啊?”孟樂樂表情很誇張。
程牧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沒什麼脾氣?我倒覺得她脾氣大得很,怎麼慣怎麼來。”
孟樂樂呵呵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邊上,孟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腔說:“夭夭才十九歲嘛,說起來比樂樂和安安也大不了多少,已經很懂事了。”
程牧笑了:“可不就因為她小,平時才多疼著點。眼下倒好,蹬鼻子上臉,管不住了。”
分明說著抱怨的話,可他眉眼間還滿是縱容。
孟琳看著他表情,失語了。
其他人也有點失語。
這人平素可難得露出一個笑臉,更別提如此這般寵溺溫柔地說話了,簡直不符合他的人設!
他這幾句話一出,病房裡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程灃無奈地笑著說:“說起來被叫了兩次爺爺我都覺得自己老了,原來在使性子。人家姑娘小你十二歲,正是合該被嬌慣的年齡,你媽那會脾氣可比她大多了。”
“我知道。”程牧止了話茬。
陶夭端著洗乾淨的草莓進來,先讓程灃和孟琳嘗。
“果然挺甜的。”孟琳多看她兩眼,笑著說,“夭夭這剪了頭髮比我們家明川都俊。”
“陶夭姐你演了什麼電視啊,神神秘秘的。”孟樂樂捏了一個草莓遞到嘴裡,非常好奇。
陶夭微笑說:“演了個電影裡的小配角,出場沒一會就掛了。”
“什麼電影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切,賣關子啊,討厭。”孟樂樂這一會放開了許多,又拿一顆草莓遞到了陶夭嘴邊。
陶夭一愣,下意識含住了。
孟樂樂卻在這一瞬突然察覺到一道視線。
她轉頭,對上程牧幽深的眼眸,那目光在她頓時覺得不自在的時候移開了,又落到陶夭身上了。
陶夭並未察覺,將草莓遞到了孟安安跟前,請他拿。
“謝謝姐姐。”孟安安同學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看上去文靜又乖巧。
陶夭朝他笑一下,抬眸對上了葉蓁蓁複雜的目光。
她略一猶豫,微笑說:“挺甜的。”
葉蓁蓁聲音冷淡:“我不喜歡甜的東西,吃起來膩得慌。”
她說話帶著一絲難以剋制的情緒,邊上一眾人剛剛朝她看過去,就瞧見陶夭手腕一回,有些慚愧地接腔:“不知道葉姨的喜好,抱歉。”
“噗。”孟樂樂聞言頓時噴笑。
葉蓁蓁臉色又一次變得精彩紛呈難以描繪。
她叫自己什麼?
葉姨?
自己哪裡看上去像她阿姨了?
偏偏先前自己提起了規矩,眼下被這麼叫一聲也完全是按著輩分來的,根本沒毛病。
葉蓁蓁氣得不想說話。
陶夭沒再看她,將盛著草莓的透明飯盒放在了桌上。
程牧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了一眼,語氣隨意地說:“你不就愛吃甜的嗎?又放下?”
“吃多了怕牙酸。”陶夭無奈。
兩個人一問一答,稀鬆平常。可落在其他人眼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覺得程牧有了點菸火氣人情味兒。
程灃覺得欣慰,不動聲色地看了葉蓁蓁一眼。
大兒媳婦讓他頭疼。
先前老大和她鬧出那種事,老二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他才意識到自己多年來有意疏遠迴避和兩個孩子親近實在不該,彌補起來卻有點晚了。
葉家那邊佔理不饒人,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最終,老大辦了婚禮娶了葉蓁蓁進門。葉蓁蓁進門多年也沒生個孩子,老大又因為殘疾的事情在後來越發暴躁,現在回想,這婚姻就是一場災難。
眼下老大去了,葉蓁蓁這心思讓他始料未及。
擱一般人,對上和自己有過往的小叔子,那理該遠遠躲開以求避嫌,她倒好,一副想重續前緣的架勢。
這是想讓人戳他脊樑骨!
程灃沉著臉想著,沒一會,心裡罕見地升起了一股怒氣。
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為眾人突然沉默的原因,陶夭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她看著程牧笑著說:“我一會要出院,過去收拾東西,之後就不過來了。”
程牧看她一眼:“去吧。”
陶夭朝其他人笑笑,出了病房門。
她一走,程灃等人也沒有多待,沒一會離開了。
出了住院部路過樓下花園的時候,程灃看了葉蓁蓁一眼,突然感慨說:“人老了,一進醫院總覺得傷感。”
葉蓁蓁微微愣一下,沒接腔。
程灃又道:“老大走了也有半年時間了。你還年輕,論起來也沒有牽掛,有些事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他語重心長,就差明著說讓改嫁了。
葉蓁蓁又是一愣,低聲說:“爸,這也才半年時間。”
“你自己考慮。”程灃笑了一下,“爸只是覺得這世事無常,光陰似箭,蹉跎不得。”
“嗯。”葉蓁蓁情緒一瞬間低落下去。
眾人到了停車場。
她按動車鑰匙解了鎖,朝程灃說自己去街上買點東西再回。
幾個人坐三輛車來了醫院,程灃聞言應了一聲,和孟琳坐進一輛車,先出了停車場。
葉蓁蓁坐在駕駛座發呆。
程牧剛才那些話,應該是故意講給她聽的吧?
她是他的初戀,應該也是唯一交往過的女朋友,他離家多年回來都不曾帶人,可見並沒有忘記她。
他那麼冷漠高傲的人,一旦愛了,肯定該是一輩子。
陶夭算什麼呢?
叫她姨?
說起來不過是黃毛丫頭一個,哪裡有她溫柔和軟,她當年名滿香江的時候,那丫頭還不曉得在哪裡玩泥巴呢!
葉蓁蓁胡
思亂想了好一會,突然又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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