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次關霄竟然很老實地回答:“我想你。”
林積被他繞得啼笑皆非,“又不上我的床,你想我做什麼?”
關霄仍然很老實,確實有些風寒的樣子,鼻尖和眼尾都發紅,神情顯得更加誠摯,“不能睡你的床,也想看著你。”
這杆白旗舉得飄蕩不止,林積替他放下枕頭,示意他當止則止。關霄一臉喜色,踢開被子跳上床,自己拍松枕頭,見林積還在看書,便坐在一旁等著。她窩在床頭,隨意翹起腿,骨骼形狀分明的膝蓋圓圓地拱起,黑絲綢質地輕軟,順勢滑到雪白的腿根。
幾秒鐘過去,靜室裡響起一聲吞口水的聲音。
林積抬起臉來,臉色古井無波,打量了關霄一會,一直把他看到耳朵發燙,才轉回頭,問他:“為了三少的面子,咱們家裡是不是缺只貓。”
關霄忙不迭點頭,表示明天就去找貓,林積便繼續看書。關霄等得無聊,便說:“阿七,你難道不——”
林積豎起一根手指,“噓”了一聲,示意他看自己手中書的封皮。那其實應該稱不上是一本書,只是譯製的手稿,不知道是哪個當教授的朋友給她的,一疊稿紙上寫著字而已。關霄眯著眼睛看了一會,發現那書的名字比世尊講經的山名還長,《法務贈大僧正唐鑑真過海大師東征傳》,每個字上都幾乎有佛光普照,光中寫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只好繼續等,直到樓下的自鳴鐘響了一聲,終於忍不住催促道:“你病好了嗎?為什麼還不睡覺?”
林積翻過一頁,“我病還沒好,怕你對我動手動腳,只好多熬一會,看看能不能讓你先睡著。”
月光透過窗欞透進來,照得室內彷彿也有一絲曖昧的雲翳。落地燈上纏著數條鎏金橄欖枝,疏影橫斜到她的側臉上,唯有睫毛上罩著一層晶瑩光明的柔暖,唇角上卻是一片葉子的形狀。關霄看得心癢難耐,伸手把那本破書奪走,手撐在她腰側,幾乎稍微一動就能蹭到她頸間的幽香,“你上次見我是九天之前,上次……是半個月前了。姐姐,你想我了沒有?”
牙齒在肩窩裡輕輕一咬,隨即舌尖碾過微涼的面板。林積的聲音帶著一絲喑啞,話音就拂在他耳側,“姐姐想阿霄做什麼?”隨即更近了一些,芬芳吐氣繞進他的耳廓,“想阿霄欺負姐姐不成?”
關霄仍然吻著她的肩頭,只覺得一星焰火灌入耳中,火星隨著奔湧血流騰轉而走,沿著脊椎一路燒灼而下,連指尖都灼燙了起來,胸中心跳如雷雨轟鳴,又如靜雪無聲。他啞聲說:“姐姐想被怎麼欺負?”卻沒給她回答的餘地,突然俯身過去吻了吻她的耳後,“卑職在此,上峰儘管吩咐。”
他舌尖一燎即分,林積急忙抬手緊扣住了他的手腕,卻被他一反手扣住五指壓在枕中。他的舌尖掃過溼潤的睫毛,隨即是細巧的鼻尖,輾轉向下,唯獨放過唇舌,“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怎麼樣?”
酥麻痠軟在四肢間蔓延開,林積哪還說得出話,連咬緊牙關都覺得艱難。年輕人的指尖仍在四處點火,隔著薄涼絲綢逡巡過胸脯和腰肢,在下腹緩緩揉按,這才吻了吻她的嘴唇,抬頭看她。她的臉頰上覆著一層熟悉的暈紅,連眉目之間都是柔霧濛濛的豔色,他一邊親吻,一邊緩緩撥弄刺挑,銳刃抵住花心,便要斬亂重瓣,卻聽她突然說:“不準。”
金陵商界人人都知道大臻公司的林老闆天生披掛一身縱橫家氣,關霄比他們知道得更早,畏懼從小深入骨髓,當即真的動作一頓。她重複了一遍,聲線更冷,“不準進去。”
時間分秒流過,關霄抵著柔暖濡溼,卻不敢再動,只覺額角都浸出了汗,忍不住說:“都九天了!”
年輕人一臉委屈焦急,燈光籠罩之下,本就白皙的臉上越發顯出眉眼和嘴唇色彩鮮明潤澤。林積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臉,“姐姐是生意人,凡事喜歡湊個整。”
關霄被她拍了臉,卻也笑了笑,“那我不進去。親一親行不行?”
他的嘴唇淡紅飽滿,像塊甜蜜柔軟的小點心。林積便微撐起腰,未語先啟的唇角帶笑,在他鼻尖一碰,“行。”親吻再要向下,卻覺肋下一重,被他緊緊按住。關霄拿膝蓋壓住她蹬動的雙腿,吻了吻她的鼻尖,拇指一蹭她的嘴唇,笑得有幾分頑劣,“今天不親這裡。”
林積的眼睛驀地睜大了,隨即意識到什麼,腰身重重一彈,自是沒有掙開,關霄的舌尖齒尖一一掠過人中,繞到下巴,在頸間吸吮一晌,突然舊事重提道:“你那天說什麼遲了?”
這記仇的本事不知是跟誰學的,林積無奈動了動,“胡話罷了,你怎麼還記得……”
他停了一停,在她逐漸難抑的喘息中替她撥了撥汗溼的額髮,慢條斯理地問道:“你不說,我永遠不忘。”
林積的腰臂全被他死死控住,他吻了吻她的左胸,細細密密地舔舐那顆甜言蜜語尤為貧瘠的白色星球,咬齧著逼供那顆星星上緩慢綻開挺立的紅色火山,“阿七那天說什麼?”隨即將耳朵貼上那片柔軟微弱的跳動,鑿壁偷光,勢在必得。她望著天花板上氤氳的光線,像是在唸屬於別人的戲詞,“……她說,自從阿霄來,就沒有見過別人。”
話音有些失神,逐漸低啞沉弱。關霄恍若未聞,倏然放開她的胸口,舌尖輕輕撥開掩映禁地河流的密匙,林積弓身嘶啞道:“別……阿霄!我不行的……”但卻耐不住腿根細微地抽搐,奶與蜜之地的河流波動著淌過,神話裡的少年在其中攬鏡自照,尚未明晰自己瞳孔的顏色,幻象已經被猝不及防的客人攪亂傾瀉。長角的年輕魔鬼不請自來,咬齧禁果,侵吞蜜汁,將樂聲翻攪得幾近放浪。
古人的一千八百種刑罰,未必有一種比魔鬼的舌尖更逼人失神。他的五指緊緊扣住她的,五指山下是她逐漸發燙的血流,痙攣著抻開每一寸骨骼。林積顫抖著咬緊嘴唇,“鬆開……”
關霄鬆開她的一隻手,林積迅速抬起手臂擋住臉,又被他用力拉下。年輕人只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歉聲道:“你別怕。”
林積翻個身,側身背對他。她後頸的脊椎骨十分圓潤,脖頸的曲線完滿綺麗,連那道傷疤都彷彿是獨一無二的痕跡,提醒他不用害怕自己的愛人掉進人海,因為她如此醒目特別。
關霄心癢半晌,終於偷偷伸出手去,卻沒提防林積突然翻了回來,他的指尖正正好好戳到她胸前,觸手柔軟溫暖,他一下子縮回了手,睜圓眼睛賣個乖,“……我不是有意的。”
林積拿五指擋著乾澀的眼眶,“嗯”了一聲,“有意也摸不到什麼。”
關霄悶悶說:“誰說的?明明長在你身上的都是剛剛好。”
室內一時寂寂,唯聞關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