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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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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實在去經歷就知道了,每當過了一半後,就會飛也似的過去。

學塾上學一年是放兩回假的,一回是為了避暑,一回是為了避寒——不過聽說那些為了下場的學子在書院是沒得避暑,也沒得避寒的。假期把讀書的日子分成了上學年和下學年。每回假期將至,也就是考試將至,這一點和寶茹以前也沒什麼兩樣。

中秋節一過,也意味著下學年過了一半。然後,幾乎是眨眼之間大家加厚了衣物,同時也加厚了書本。好像夏日裡盼望上學還是昨日的事,居然離著避寒回家就不遠了。

“我今年也要去我外祖父家玩兒呢!夏日裡與表姐表兄都說好了的。”玉樓說的眉飛色舞,繼夏日去鄉下避暑後,她今年冬天也會去。當然不會像夏日呆的那樣長,畢竟要在湖州祖父母家過年麼,也只能年後小住幾日罷了。

“你們知道怎樣捉麻雀麼?我夏日裡就問過我大表哥了,他說只等冬日裡下雪,天寒地凍麻雀找不著吃食的時候。把院子掃出一塊空地,用約二尺的木棍支上篩子,篩子下面撒上粟米、高粱之類的,木棍上系一根長繩,人就扯著繩子藏好。等麻雀來吃食時,把繩子一扯,篩子就把麻雀扣住了。”

玉樓活靈活現地描述,活似她抓過似的,最後還喜滋滋地道:“我與表哥都說好了,他們讓我來拽繩子喱!”

寶茹完全不知道‘拽繩子’是什麼了不得的榮耀,她只是拿出一根長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龔玉樓的想象泡泡。

“你大概忘了冬日放學前還有功課考評了吧?若是再一次好多個丙等,我想你哪裡也去不成了!”

學裡考試都是算等次,只有甲乙丙丁戊五等,丙等其實是合格的等次。女孩子功課本就不甚嚴厲,又顧及著女孩子臉皮薄,只有極少數會算成丙等以下。

雖說家裡也不是指望女孩子們學成個才女,但是既然來了學裡,家人們就有了攀比之心。女孩子們的父母因著女孩子們是同窗,其實都是有交際的,彼此之間難道不知道女兒的功課好壞,為著那一點體面,哪能半點要求都沒有。

上回過年時候玉樓就因著功課考評不好讓她母親在妯娌間失了面子了,今年再如此,真的說不好還能不能讓她去玩兒。

其實玉樓母親也百思不得其解,玉樓平時多機靈啊,學東西也不慢,怎的功課就這樣讓人著急?而且她的兩個好朋友,寶茹和周媺,都是功課上等的,按這來看,燻也該燻會了罷。可是她就是能不開竅。

“呀!姚寶茹!和尚唸經,不聽不聽!”

玉樓捂住了耳朵,好像只要聽不到就能不考評似的。

“撲哧!”

還是旁邊正在背書的周媺笑了,連書本也沒法兒背了,合上了書冊,拿指尖點了點玉樓的額頭。

“寶茹說的很有理呢!這是正經事,你還是快快把書本撿起來罷,不若到了考評時候,又是‘臨時抱佛腳’。上回誰與我抱怨,點燈熬油三日多,眼圈兒都青了,可還是盡是丙等?”

“媺姐,怎麼你也這樣啊!”

玉樓跺了跺腳,簡直不敢相信,平日裡溫柔可親的周媺會同寶茹一起這般打趣奚落她。

玉樓決心和這兩個一點不擔憂考評的朋友絕交一會兒,只是沒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和寶茹說話,寶茹正在練字,專心致志的,只是‘嗯、啊、哦’之類的話輪著回她。好在玉樓本意也不是她能回個一二三來,她只是想有個人聽她說話罷了。

下學年的書本都學完了,現在每日丁娘子只讓大家背書,或有不會的就去她的屋子找她。所以學裡是既緊張又浮躁,緊張自然是因著考評將近,浮躁則是為了沒人管束以及馬上要放假了吧。

在這樣的環境裡,玉樓浮躁得沒心思念書。偏生她還格外緊張,一旦不念書,只自顧自地玩耍,她就十分過意不去,覺得很愧疚來著。

她就是想找人說一說來著,說完了,她自己也覺得這樣不行,可是有什麼法子。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她就是想玩兒嘛!

說完以後玉樓耷拉著腦袋,忍不住問道:“寶茹,媺姐,你們說我這般是不是很不成樣子啊?”

一向沒心沒肺的,一下子居然自我檢討起來,寶茹沒想到她居然因著考評的事兒這般消沉。字也不練了,只看著玉樓。

“還來得及呢,你若是正經想上進,我和媺姐都會幫你的。”

在寶茹看來這些考評都容易的很,畢竟丁娘子也不是要難為她們這群不可能考科舉的小娘子,只消平時有認真聽課,又能按著丁娘子的意思做功課,基本上拿乙等就不成問題了。若是要拿甲等,這就是各人努力的事情了。

“真的能行麼?”

玉樓自個兒都有些沒信心,她只覺得下學年過去幾月裡她什麼也沒學,只知道玩兒來著。她可不願意兩個好朋友為了她的事兒,自己也不能好好溫書了。

“當然可以,只消有心,學起來是很快的。”

這回說話的是放下書本的周媺,她一慣那樣好,只要玉樓是真的想學,需要她的幫助,她就一定會幫忙的啊。

說幹就幹,寶茹和周媺先把三人書案上的雜物清走,再替玉樓把考評用得著的書本整理出來,摞成一摞。

玉樓有些敬畏地看著那看起來一尺多高的書本子,她完全不知道她下學年學了這麼多啊!

“咱們下學年學了後半本的《聲律》,《唐詩》又講了一百首,《四書》裡只教了一本《大學》,再就是《古文觀止》上了二十篇。”

周媺指著書,一本本與她道。

“再有就是一直上著的《九章算術》了,學了好幾年了,這學年講的章節就不用我來提點了吧?定是多多地擇了才講的來考評,以前的也會考校,但是不多了。這要問寶茹了,她的《九章》向來是一個不錯的。”

周媺與玉樓說話時,寶茹就翻了翻玉樓的書本。嘖嘖感嘆,看來古今不讀書的少年少女也差不多麼,書本都是一樣新啊。一套《唐詩》多厚啊,這學年講的一百首應該有特定的標記不是,不然可得弄混了,可是玉樓的居然一個標記都沒得,不說挑出這學年學的,只說挑出學過的就是老大難了吧。

《唐詩》是這樣,不用翻看寶茹也曉得她其他書本也是這樣。

“咱們一樣一樣的來,《唐詩》最是容易,你先訂一個小簿子,把這學年的一百首抄上去是來不及的,我與你挑二十首便行了,這二十首要熟讀能背,這二十首又還能揀出七八首來,這就非得深解其意不可了,你只管照著我的筆記來看。”

寶茹以前是學文科的,這些和她以前劃重點也沒什麼不同的。後頭幾門功課也是一般,很快就與玉樓講清楚了。

玉樓覺得寶茹應該是把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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