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哥去讀書呢, 雖然說這件事情藏著掖著的,但是大家可是都知道的。”
房言的話一出, 大家又開始低聲討論起來了。
“你, 你這小孩子在這裡添什麼亂。”陳氏指著房言指責道,然後又接著說道, “你們今天是不是不打算要臉面了?就不怕我出去說出去?看你們家還拿什麼得意。”
房言實在是有些想不通自己的大伯孃今天抽了什麼風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考了好幾年都沒考上秀才?難道是嫉妒她兩個哥哥一路順風順水的考上了童生又考上了秀才?
不對,她不會是把自己兒子沒考上秀才的原因推到他們身上了吧?這可真是神奇了!以前大伯孃不是這個樣子的啊,怎麼因為兒子的科舉考試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不過, 這樣的話可不能任由她說出去!
“大伯孃,希望你能慎言!如今我兩個哥哥已經是秀才了,你要是隨意誣賴我們家,可是要坐牢的!”說完之後,房言就盯著陳氏看。
李氏聽了這麼久,也忍不住了, 說道:“大嫂, 你莫不是覺得峰哥兒沒考上, 心裡不舒坦吧?我看您還是先回家去吧,二嫂今天就不跟你計較了,體諒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啊, 二嫂?”
這話一出,大家也都明白了。說實話,她們也就看著陳氏臉色不好,說話不好聽,但是也沒聽明白這陳氏和王氏她們打什麼機鋒。不過,李氏一說出來這樣的話,大家也就知道陳氏這麼難看的臉色是為了什麼了。
人群中又有人說話了,說道:“大河家的,這考秀才哪裡是說考就能考上的,像二河家的玄哥兒和齊哥兒這麼聰明的沒幾個。沒看見那麼多五六十歲的人想考還沒考上呢。你也不要太傷心,峰哥兒今年還沒有二十歲吧,先給他成了親,讓他慢慢考就是了。”
陳氏被人說的心裡的火氣更加大了,只覺得這些平時看起來時時刻刻巴結她的人因為兒子沒考上秀才又轉頭巴結別人了。她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看了一圈屋裡的人,轉頭出去了。
到了院子裡,正好看到村裡德高望重的那一群人眾星拱月般圍著房二河說話。
可巧了,這些人是要去開祠堂告慰祖宗的。
陳氏心一橫,走了過去,對著房二河說道:“二叔,如今你們家玄哥兒和齊哥兒都考上秀才了,你就去求求孫家讓我們家峰哥兒也去霜山書院讀書吧!”
房二河還沒說話,房大郎的臉色先冷下來了,說道:“大伯孃,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同樣的話我早就跟峰哥兒說過了,霜山書院是要靠著自己的本事考進去的,豈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地方?”
陳氏如今看到房大郎和房二郎就有氣,要不是他們倆,她的兒子依然是村子裡書讀的最好的。她生氣的說道:“玄哥兒,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從前書讀的那麼差,如今卻考上了秀才,要說你光明正大考進去的,說出來誰信!”
“住口!”房家的老祖宗聽了這樣的話,氣得拿著柺棍兒捶了捶地,一時間柺棍兒都被他捶爛了。
“這是誰家的?大河你們家的是不是?你怎能讓她在這裡胡說八道!科舉考試那是什麼考試,她一個婦人懂什麼!竟然還敢汙衊秀才老爺了,我看今天開了祠堂把她也休回家去吧。”
陳氏聽了老祖宗的話,瞬間就呆住了。把她休回去?為什麼?她不就是多說了幾句話嗎,那幾句話也沒什麼的,怎麼就這麼嚴重了。但是,她也是知道老祖宗話中的分量的。想到這裡,如今還沒到夏天,她的後背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祖爺爺,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大河家的,從前你在村子裡亂說也就算了,以後再讓我聽到了,不用六爺爺發話,我先把你逐出去了。”房明生厲聲說道。
他們村子裡好不容易出來了兩個秀才,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頭名的案首。眼看著前途一片光明,他們房家村興旺發達指日可待。若是因為一個婦人的嫉妒之心壞了秀才老爺的名聲,這豈不是讓祖宗的基業毀於一旦嗎?
老祖宗看了一眼陳氏,說道:“大河,把她領回家去,今天開祠堂你也不用去了。你爹和你二弟在就行了。”
房大河聽了這話,臉色也慘白慘白的。開祠堂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啊,他最為家裡的老大,竟然被勒令不許去了,這對他來說是一種侮辱。這在整個村子裡是多麼丟人的一件事情啊。
老祖宗說完這句話,看都沒看他們,就帶著大家去祠堂了。
陳氏扯著房大河的衣裳,說道:“大河,大河,你說句話啊。”
房大河看著大家遠去的背影,喃喃的說道:“我還能說什麼,你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要不然,我真的要把你休回家去。”
說完這些話,房大河失魂落魄的回家去了。而陳氏,癱在了地上。
房言在後院聽到房甲的稟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這個大伯孃也真是個拎不清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場合,也不看看他們家如今是什麼樣的身份,就敢隨隨便便的亂說話了。
從前的時候,她在村子裡敗壞他們家的名聲可能還有人附議或者說些什麼。但是如今,估計就沒多少人敢說了。誰讓房家的祖墳從前不夠好,自從來到這裡沒出來過一個秀才呢?要說秀才的話,在外面還不算什麼的,但是在他們村子裡,必須是頭一份兒啊!
想到他們房家的那個老祖宗的做法,她心裡就覺得暢快。她去找王氏要了二兩銀子,拿著錢去找了在前院忙活的胡平順,讓他趕緊找人去縣城買一根好的柺棍兒。
不到半個時辰,柺棍兒就買回來了。房言見這柺棍兒著實好,而且買回來的這個小廝也會講話,讓人便宜了十文錢,房言看了他一眼說道:“狗剩是吧?這件事兒敢的不錯,賞你兩文錢。”
狗剩高興的接過來房言給他的賞錢,說道:“多謝二小姐賞,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房言道:“你倒是怪機靈的。對了,你知道祠堂在哪裡吧?你拿著這根柺棍兒,去祠堂交給大少爺。”
狗剩笑著道:“好嘞,我馬上就去。”
狗剩到了祠堂,看到一祠堂的大老爺們兒都在商議事情,裡面亂糟糟的,他彎著腰,走到了房大郎面前。
房大郎一看是家裡的下人,看了他一眼。
狗剩拿著柺棍兒,低聲說道:“大少爺,這是二小姐吩咐我去縣城買回來的。”
房大郎看到柺棍兒挑了挑眉,心想,果然還是他們家小妹最機靈了。房大郎示意狗剩跟著他過來。狗剩高興的拿著柺棍兒跟著房大郎走了過去。
“老祖宗,我看您柺棍兒用的時間也長了,特意讓下人去幫你買了一根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