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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問:“害怕嗎?”
弟弟說:“嗯。”
江垣捏了一下他軟軟的耳朵。
“別害怕。”
☆、C30
八月末,旅遊的人漸漸地返鄉,準備新一輪的工作學習。
南州城也慢慢涼了下來。
江垣突然接到一則通知,是來自海大航模隊的,說他們做的一個專利申請成功了。
發訊息的人還頗為嚴肅地署了名。
言喻。
江垣看著這個名字,想了大概一分鐘,腦海中浮現出課堂上那個笑得憨憨的男孩子。
他不自覺地輕笑。
開學之後,學院特地請言喻開了一個報告會。
江垣跟蘇阿細也去聽了。
貌不驚人的男同學站在宣講會的講壇上,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氣勢。
言喻研究的機型與普通無人機沒有大差,主攻方向是海上監測和偵查,巡航速度有所提高,耐強浪和強風。
除此之外,他還以變色龍的原理在機身設定了變色裝置,使得機器在海上巡邏執法更為隱蔽嚴密。
講完了,言喻抓抓後腦勺,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大家鼓掌。
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大概這時候,一慣不願意讓出風頭給別人的江垣,也是真心為他感到高興吧。
江垣也站起來鼓掌,拱了一下旁邊的蘇阿細:“我學生,厲害吧?”
蘇阿細還沒來得及說話。
“是挺厲害的。”後面有人插嘴。
兩人同時回頭,站在最後的林修抱著手臂瞄他們一眼,“比我還差點咯。”
看到林修過來,江垣挺高興的,蘇阿細也挺高興的。
她本都打算跟他一笑泯恩仇了,沒想到林修一見到她就:“切。女人。”
蘇阿細愣了一秒,指著林修,跟江垣吼,“有我沒他,有他沒我!聽見沒!!”
江垣抱著她親親親親親。
***
江垣跟蘇阿細說好,要帶她去一次飯局。
請客的是他的大學舍友,叫高加宇。
高加宇以前是學播音的,畢了業就去首都搞建設了,在電視臺混了個新聞男主播。
這次回來,說要跟大家敘敘舊。
其實高加宇當初跟他們不是一個班,但這人就是容易跟美女自來熟,蘇阿細也很無奈。
不過江垣那天下班晚了一點,過去的時候他們飯已經吃完了。
高加宇給他發訊息,說直接到什麼什麼KTV。
江垣拉著蘇阿細進去的時候,有種不祥的預感。
聽見有人在窸窸窣窣地說話。
突然一陣綵帶在身上亂飛。
“操,什麼東西。”
江垣幫蘇阿細擋了一陣。
接下來幾分鐘,就忙著把身上的碎屑清理乾淨。
大夏天的,這玩意兒抖衣服裡還真難受。
蘇阿細幫江垣在角落裡弄。
在那邊唱歌的人有人站起來拿著麥吼:“垣狗跟他媳婦兒來了。”
江垣很嚴肅:“別亂喊。”
“好的,江老闆,老闆娘。”
蘇阿細站在他身後,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江垣也笑了笑。
這個KTV包廂超級大,蘇阿細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屋,內心感嘆,不愧是土豪。
他們過來勸酒,蘇阿細在旁邊掐著江垣,他一滴也沒敢碰。
大家熟絡地聊天,互相聊工作,聊市場行情。
問到蘇阿細,她有點反應遲鈍。
江垣替她說:“她不上班了,準備嫁人了。”
明知是玩笑話,蘇阿細還是覺得心裡一暖。
話題轉到別人身上,江垣低頭看依偎在他懷裡的女孩,輕輕笑著,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高加宇站在前面深情款款地唱歌的時候,眾人都安靜下來了。
牽著他交往了一年半的女朋友,唱著甜甜的情歌。
女朋友很普通,放在人堆裡就會找不到的那種普通。
可是兩個人對視的時候,濃濃的愛意總是羨煞旁人。
有幾個女同學討論高加宇女朋友,覺得太平凡了,不像是高加宇這風流債主的菜啊,蘇阿細靜悄悄地看著她們。
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怎麼會懂愛情呢。
江垣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想到他真是直的。”
蘇阿細轉而看他。
江垣不敢說話了。
蘇阿細揪他耳朵:“當年你倆幹嘛了?”
“沒沒沒,沒幹嘛。”
“說啊!”
“真沒!”
她鬆手,扇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蘇阿細待在這群人中間又尷尬又無聊。
江垣跟高加宇說了聲準備走了,高加宇拖住他逼他唱歌。
江垣說他都八百年不唱歌了,找了很多借口推脫。
高加宇急了:“cnm啊,不唱歌來幹嘛?”
江垣看蘇阿細。
她揚了揚下巴,“唱唄。”
江垣點了首老歌。
蘇阿細在變換的光影間坐下了。
看著電視上的字幕。
“誰讓你心動誰讓你心痛
誰會讓你偶爾想要擁他在懷中
誰又在乎你的夢 誰說你的心思他會懂
誰為你感動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
總是為情所困終於越陷越深
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
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
如果女人總是等到夜深
無悔付出青春他就會對你真
可是女人愛是她的靈魂
她可以奉獻一生為她所愛的人”
***
新學期,江定決定住宿了。
他一個人收拾好了行李箱,拖著箱子下了樓,在江垣的練鼓房停住了。
推開門,裡面一架落了灰的爵士鼓,歲月靜好地坐在那裡。
江定知道,以前江垣離開家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把這間屋子鎖起來。
但是後來他常年不回家,為了方便阿姨打掃,他就不太經常鎖門了。
江定進去,用一塊毛巾給他把鼓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白毛巾變成了黑毛巾。
他們家男人多,從爺爺,爸爸,哥哥,再到自己,江定常常幻想自己是黑手黨家族的子嗣,動不動掏傢伙出去火拼。
可時至今日,在江定踏出家門的最後一步,當英雄的夢想沒有實現,就已人去樓空。
江定撫摸著門口的石楠,唉聲嘆氣。
媽媽的車停在小區門口,準備送他去學校。
騎著電瓶車的齊阿姨突然飛快地過來了。
江定站住腳。
齊阿姨停在他腳邊,把頭盔卸了,“少爺住學校去啦?”
“嗯。”
“在老家帶回來的紅棗幹。”她從包裡把一袋東西拿出來。
江定接過齊阿姨遞過來的紅棗幹,笑說:“謝謝阿姨,別叫少爺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