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了馬車,大聲道,“啟程。”
李清珮就這般站著,看著趙璟馬車漸行漸遠,有那麼一剎那,她甚至想要忘記所有的一切追過去,可是想到給秦王做了五年侍妾的生活……,她又退縮了下來,不是趙璟不夠好,她還沒準備好開始新的生活。
一個女人只有自己立起來,才能腰板挺直的過日子,她已經受夠了依附某個人的日子了。
趙璟氣的臉色鐵青,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平復了下來,只是看到周邊越發陌生的環境,到底還是忍不住撩開了簾子往後看去。
只見細細的雨簾中站著一抹纖細娉婷的身影,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低低的道,“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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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有了之前的心裡建樹,也或許是親眼看到趙璟離開,知道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可能,反而死了心,李清珮倒是沒有上前幾日那般難受,很快的就開始靜心讀起書來。
春去夏來,不過感覺院子裡的桃花剛剛抽了芽,長了小花苞,結果一轉眼桃花就謝了,結了小果核,然後就到了六月份了。
這一日,到了下午,又是下起雨來,李清珮咬著筆頭,望著窗外的雨頻頻皺眉。
外面傳來腳步聲,彩蝶推門而入,道,“姑娘,夫人讓我給你送來的糕點墊墊。”把一碟子剝了皮的粽子拿了出來。
粽子不大,一個也就雞蛋大小,裡面包著紅棗,吃起來甜甜糯糯的。
李清珮正是腹中飢餓,把筆放下,就開始吃了起來,彩蝶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雨珠,這才坐到了李清珮的旁邊,又給她斟茶,道,“這雨停了半個月,還以為終於結束了,誰知道今下午又開始了。”
這天氣著實有些詭異,去年冬日就一直下雪,當時還聽老農說瑞雪兆豐年,很是高興,結果開了春就密集的下起小雨……,那時候耕農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怕是在這般下雨會有個洪澇什麼的,開春開始一起下下停停,到了六月份還是這般。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年莊家是要減產了。”李清珮也覺得這天氣有怪。
“小姐。”彩蝶露出神神秘秘的神色來,湊到李清珮的耳邊,悄聲說道,“我聽說這是龍王的眼淚。”
“嗯?”
“說咱們陛下不好了……”
“這都說的什麼?”李清珮一直都知道當今聖上身體不好,據說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用藥,太子跟皇帝父子倆就是兩個藥罐子,但是這種傳聞還是第一次聽到,“難道說陛下的病更重了?”
李清珮不得不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皇帝這時候病故,那麼科舉肯定要延後了,最快也是要明年才開始。
她也說不上好不好,畢竟她又多了一年的時間可以研讀,只是比這個更糟糕的可能是直接取消一屆……,男子科舉是三年,還能等一等,女子科舉就是六年一次了,到時候她可就二十七歲了。
李清珮甩了甩頭,決定不去想這些,畢竟這些不是她能左右的,問道,“念弟有沒有回來?”
彩蝶見李清珮吃完了粽子,把空碟子,用過的筷子放到了食盒裡,然後合上蓋子,道,“奴婢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是看到三叔的馬車進了院子。”
李清珮道,“那應該是回來了……”
結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李念的聲音,“姐姐,我回來了。”
彩蝶聽了忙是起身去開門,穿著一件石青色的細棉短褐的少年走了進來,他接過彩蝶手上的帕子,擦了擦身上沾著的雨水,道,“這雨又下大了,就是撐著傘,也會淋溼。”
李清珮起來給他端了一杯溫茶,道,“喝杯茶,去去寒。”
李念今年十三歲了,五官已經是張開,或許是因為不用讀書,整個人都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一雙眼睛靈氣十足,顯得極為聰慧。
他一口氣喝掉茶水,然後舒服的舒了一口氣,道,“還是家裡舒服。”
李清珮聽了道,“你沒去給娘請安?”
“去了,李媽媽說娘剛歇下,睡午覺呢。”李念說著,“姐姐,你跟娘好好說道說道,別在給我們做衣裳襪子了,原本這雨天手腳就疼,”
李清珮也是無奈,郭氏堅持要親手給他們做衣裳鞋襪,只是她早就傷了身子,這一番折騰下來,只會加重病情,不過郭氏那脾氣,固執的很,誰說了也不聽,道,“娘會聽我的?”
李念也是沒脾氣了,道,“總歸比我的強。”又道,“其實娘還是挺聽姐姐的,不然又怎麼同意我開個書鋪。”
這小半年經營下來,雖然不說日入鬥金,但是一個月也有七八兩的收入,這讓李念越發的意氣風發了起來,就好像他本就是該做這些。
兩姐弟聊了一會兒,李清珮想起正事來,道,“姐姐你託我辦的事情我給你辦好了。”說完抬眉瞧著李清珮,一副很是得意的樣子。
“有多少?”李清珮聽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問道。
“一共一百擔,不過裡面二十擔是粟米。”李念道,“姐姐,和你想的一樣的人很多,那些人都覺得今年糧食會減產,掙著去買糧屯著,我這還是託了經常來買書的哪一個主顧,好容易弄到的,這會兒縣城裡的米鋪還開張,只是如果過幾年南邊的糧食運不上來,恐怕……”
南邊這會兒還是兩季稻,七月份是第一季,如果減產,供應不上,恐怕就要出**了。
李清珮見雨一直下個不停就有些憂心,古代因為不像是現代這般流通性好,所以只要有些家底的人都會存糧,李清珮算了算存糧,覺得有些不夠,怕是今年糧食荒,這才決定提前買,顯然也是蒙對了。
李清珮道,“不管什麼,粟米也好,只要能買到就好。”
李念是越來越敬佩李清珮了,他以前只知道有個姐姐在京城,只是到底做什麼母親卻是從來不講,後來還是有人給他們送銀票,他才知道姐姐委身給秦王當妾。
一開始他很是憤怒,覺得這個姐姐讓他極為丟臉,可是後來聽到舅舅家的僕婦用嘲諷的語氣辱罵姐姐的時候,他就覺得極為憤怒,揮著拳頭把對方打到在了地上,那是他從出生以來第一次打架。
那一夜他哭的很傷心,忽然就明白什麼叫血脈相連。
再後來,他慢慢的知道姐姐這麼做的緣由,雖然郭氏每次提起來都是一副心痛難忍的樣子,但是他卻覺得如果自己是當時姐姐……,肯定也會奮不顧身的的。
到底誰又能看著父母亡故而無動於衷?
“在想什麼?”李清珮推了推李念,見他忽然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有些羞澀的搔了搔頭,道,“姐姐,我就是覺得現在這樣真好。”
李清珮見李念露出極為乖巧的神色來,心裡軟軟的,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道,“又不知道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