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豈不知,這天下便如這田地,我雖不在田地間耕種,卻在社稷中深耕,豈不也如同農夫一般。”
“陛下若這麼想,倒也很是。”
早上起來,想到地裡採根頂花帶刺嫩黃瓜吃的孟老爺嘆口氣,在廊下悄悄轉身——夭壽啦,連菜園子都不放過,這家真沒法呆了。
孟約帶著今天醒得格外早的糖糖也往菜園來採摘菜蔬,想要拌個蔬菜沙拉吃,最近的三餐都太過於豐盛,有點膩,得多吃點蔬菜清清腸胃,下下火。迎面撞上孟老爺,孟約奇道:“爹,你不是說來摘黃瓜嗎,怎麼一根沒摘,僕婦不是說還有嗎,這兩天也沒怎麼吃呀。”
孟老爺擺手:“官家和皇后殿下在呢,他們正說著話,我看年年也最好別去。”
“自己家呢,有什麼地方是不能去的,爹先去吃早飯,我帶糖糖一起給你摘黃瓜去。”孟約說著繼續牽著自家閨女軟軟的小手,慢慢往菜園去。
糖糖才學會走路沒多久,現在正是興頭足,愛自己用腳開拓新地圖的時候。菜園糖糖還是頭回來,遠遠看著一串串小酸果“哇”了一聲:“媽……”
孟約把糖糖牽到她堅決稱為聖女果,土著們稱小酸果的聖女果地裡,好大一叢用竹子架起來的苗,上面結著累累果實。採摘下來,略洗洗,孟約便遞給糖糖嘗,因熟透了,甜多酸少,汁水豐富,牙還沒長全的糖糖吃起來也很方便。
這時,瓜葉後邊的宣慶帝和蕭皇后走過來,宣慶帝是一看到糠糖就邁不運道的,小姑娘軟軟的小模樣,總是讓宣慶帝想起自家小公主這麼大的時候:“糖糖,來,舅舅抱。”
糖糖並不認生,被宣慶帝抱起來,依然甜甜地吃著她的小酸果,孟約給她摘了一串呢,夠她吃好一會啦。宣慶帝抱她,她還特別客氣地揚著小手,對宣慶帝說:“吃。”
宣慶帝:可惜外甥女太小啦,不然一定要訂下來。
說到定下來,當初還開玩笑說,不管什麼年齡都叫兒子等,可這一差十幾歲,還是算了——兒子會被嫌棄太老的!更要命的是,朱載寬這小混蛋,都已經有小女朋友啦,而且還一點不考慮大齡未婚未戀兄長感覺地天天粘乎在一起。
“年年,你摘這麼些黃瓜做什麼?”
“我爹喜歡吃生的,我喜歡吃拍黃瓜,殿下,你愛怎麼吃?”
蕭皇后:“我喜歡吃醬黃瓜。”
“家裡有早前做好的醬黃瓜,正好可以吃了,待會上一碟,切了擱麵條上,好吃得很。”
吃過早飯,王醴出門時問孟約:“今日下午,內閣諸公並工部官員便要啟程,官家他們也該啟程了吧?”
孟約:“是嗎,沒聽他們說啊,按說是要一起的,到底是官家,不可能離南京太久的。不過……看官家一點沒有提回去的意思,我有點擔心官家他住得太舒服,完全不想回去啊!”
王醴:……
“我去尋工部同僚問問罷。”
王醴趁中午,沒回家吃飯,尋了工部的官員問他們怎麼安排行程。工部官員大略說了一遍,但只有內閣與工部,沒說宣慶帝,王醴委婉地問了一句,工部官員道:“陛下本就不是同我們一道來的,再則,我們這趟取道譙郡,本是沒有的行程,是臨時起義。陛下去不去,我們了不知道,不如王司使去問問內閣的意思?”
幸而,下午,葉阜安便去了壤湖園:“陛下,太子殿下到底年少,陛下不可久在外不歸,太子殿下於國事上還需陛下多加指點,還請陛下以社稷為重,早日返京。”
孟老爺:葉首輔,幹得漂亮,就為這,以前的事一筆勾消,再不提了。
宣慶帝倒是有心再留幾天,可是內閣首輔諫言,也不能不考慮:“後日罷。”
“臣這便去為陛下安排。”不安排好,宣慶帝有心拖兩天,他們到時候不在濟南,誰能勸得動,等太子朱載宥一路趕過來把宣慶帝迎回去嗎,那可不成。
“也好。”
壤湖園上下,聽到這訊息都安了心,不是他們不想接待宣慶帝,而是接待帝后的壓力真不小。除孟約和幾個孩子沒什麼太大反應,整個壤湖園上下都繃得死緊,生怕出什麼差錯。這要真出什麼意外,不說誅連九族,吃掛落是肯定的。
幾日後,車站送別帝后,站臺邊,宣慶帝與孟約道:“督察院右都御史已上了摺子告老,我打算再留他用兩年,待兩年後把王重崖調回南京,任右都御史。”
孟約:……
“我要沒記錯,左右都御史是正二品。”王醴現在才是四品官啊,這也太跳了。
“怎麼,你要替他拒絕?”
孟約搖頭:“就是要拒絕,也得讓師兄來拒絕,我不能代替他。”
宣慶帝笑道:“王重崖斷不會拒此任命。”
孟約:憑什麼這麼肯定,他是我郎君,我都不能肯定呢。
結果孟約回去問王醴,王醴深思之後,竟然真的不打算拒絕。
#或許這就叫君臣相得,默契十足?#
第五二三章 一言難盡的學生
為什麼要拒絕,至今王醴仍未忘記,在還有孩子之前,他便發過什麼樣的願。
如今有阿雝阿煦,還有了軟軟可愛的糖糖,王醴只會更加迫切地想要將心中的藍圖,經由自己的手,一點一點在大明實現。而且,浪潮之中,既不能遠,便要高,唯有如此才能坐定生根,任風浪襲來自巍然不動。
“就是兩年後,師兄也才三十多歲……”都察院大約相當於檢察院,三十來歲的最高檢檢察長,好像現代也有。
想到現代也有,孟約就覺得,嗯,可能是她太大驚小怪,覺得正二品什麼的太嚇人。事實上,她還是沒有理解正二品意味著什麼,明朝三百年來,內閣幾經升降,如今方才定為正二品,唯首輔才領一品銜,這還是內閣不再兼任各部才提起來的品階。
是的,大明至今天各文武官員統算起來,領一品銜的,不足一雙手。所以,一般來說,官至二品,便是文武官員等能做到的最高品銜,往上就不僅僅只是能力運氣能決定的事。
就像當初孟老爺帶著孟約一腳跨過士與庶的鴻溝時一樣,王醴這是攜同全家大小,真正進入了大有的決策圈。比起現代的檢察院,都察院更像是紀與檢的結合,豈能不是要職,不是要員。
自從得知兩